第三十六章 麻姑斷臂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是在自己的那間小屋子裡了。
「我沒死!」我撲棱一下子坐起來身子,跳到了地上,推門走了出來。
院子里只有那個曦兒在打掃院子,聽見我開門的聲音,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低下頭繼續的做事了。
我慢慢的從樓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那個曦兒的身邊,因為我想問問牧哥哥咋樣了?
可是看見我走了過來,曦兒手裡拿著掃帚,轉身的離開了。
我木然的站在了院子里,望著夏侯雲兒的樓上發獃,也不知道牧哥哥還在不在院子里了!
正呆著呢,耳邊就聽見了一陣敲擊大門的聲音,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從夏侯人傑的小樓里跑了出來。
跑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就跑過去開門去了。
大門被打開了,兩個黑衣人攙扶著一個老太太走了進來。
一看老太太走路的那個踮腳的架勢,就知道是一個小裹腳。
老太太來到了院子里,只抬頭看了我一眼,那雙塌陷下去的小眼睛,就放出來了賊光。
癟嘟嘟的嘴唇抿了抿,費力的咽下一口吐沫,被兩個黑衣人給攙扶進樓里去了。
「釧兒,你咋還在這站著呢?」隨著一聲叫喊,麻姑從樓裡邊跑了出來,拉著我就往樓上走。
到了我的房間,麻姑把門關上對著我說道:「釧兒,你能大難不死還真是邪乎了,現在連我都相信你身上是有啥保佑你了!」
「釧兒,你看到沒,剛才的那個老太太,是這一片有名的神婆,據說是老爺子請來,要給你驅邪的。」
「作孽啊,這還不知道要咋折騰你呢!」
我木然的聽著麻姑的話,對於夏侯家對我的折磨,已經沒啥感覺了!
突然我抓住麻姑的手問道:「麻姑,你能告訴我牧哥哥現在咋樣了嗎?」
麻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從三天前那個晚上起,就再沒看到牧少爺了!」
「啊?」我一聽傻眼了。
「不行,我的去問問夏侯人傑去,不會他把牧哥哥給殺了吧?」
我鬆開麻姑的手,出門奔著樓下跑去。
「釧兒,你給我回來,你不要命了呀?」麻姑在後面追著喊我。
我剛跑到樓下,曦兒用身子擋住了我。
用一雙疑惑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小聲的說道:「回去,夏侯牧好著呢!」
說完猶豫了一下又說了一句「夏侯牧在你的心裡就那麼的重要嗎?」說完轉身的離開了。
「啊!」我聽明白了,那就是牧哥哥很好,他沒事。
「回去吧釧兒,牧少爺是老爺的親孫子,是不會有事的。」麻姑拽著我的手,把我送回到了房間。
到了晚上,麻姑手裡拿著藥水走了進來。
一邊給我擦著葯一邊說道:「釧兒,要是麻姑有一天不在了,或者是你再逃出去了,你記著,我把你的包裹,給藏到了夏侯家後邊的那片樹趟子里了。」
「你看著哪顆樹最粗,就在哪棵樹的下面呢!」
「嗯嗯!」我感激的看著麻姑,心裏面不知道咋感激這個女人才好!
正想著說點感激的話呢,門被打開了,白天我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個男人走了進來。
「釧兒,收拾一下,老爺要見你!」說完轉身的出去了。
「又來了,嗨!釧兒挺住,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著就有機會跑出去。」說完這話,麻姑的眼裡充滿了淚水。
「麻姑,這個男人是新來的?」我問道。
「是啊!」麻姑掀起衣角擦了一把眼淚說道:「叫祥叔,人咋樣不知道,是來頂替死了的徐叔的。」
我應了一聲,穿鞋下地。
「麻姑,你放心吧,釧兒死不了,因為他們還不捨得讓我死!」我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向著外面走去。
院子里放了一個大罈子,罈子很大,旁邊一把椅子,上面盤腿的坐著那個老太婆。
夏侯人傑和夏侯青音站在一旁,眼睛盯著我看,看那架勢就等著我了。
我慢慢的走了下去,來到了夏侯人傑的跟前,站住了腳步。
「釧兒,這個是馬神婆,這一段咱們這個院子里不安生,所以我找馬神婆給你看看。」
我沒知聲,轉過身子看著馬神婆,意思是你們開始吧,反正我也躲不過去了。
那個馬神婆還是那個賊溜溜的眼神看著我,突然沖著我擺了擺手,意思讓我到她跟前去。
我慢慢的走了過去,馬神婆伸手壓住我的脖子,讓我低下頭,一把就奔著我頭上的那半截木梳抓了過去。
耳邊就聽見「哎吆!」一聲,那個馬神婆連椅子帶人的就翻到在了地上,趴在地上撅著屁股直叫喚!
「老爺你看看,我就說這是個妖女,上次我中邪的事,一準的就是她整的!」一旁的夏侯青音指著我喊道。
「不是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我大聲的喊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啥事都往我身上怪,你們是誰,憑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夏侯爺爺,你不是爺爺的最好的朋友嗎?你能告訴我為啥要這樣折磨釧兒,釧兒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可能是沒人能想到我會突然的咆哮了起來,不禁的都一愣,這時候夏侯雲兒從樓上跑了下來。
「因為你長得好看,夏侯牧又喜歡你,所以你沖了某些人的肺管子,又遭了妒忌,所以你才會這麼的慘!」
「雲兒回去!」夏侯人傑喊道:「這正驅邪呢,小孩子不能在跟前。」
這時候那個馬神婆,已經被人給從地上扶了起來,重新的又回到了椅子上。
身上也髒了,一張老臉在顴骨那疙瘩也磕破皮了,整得直流血!
「夏侯老爺,這孩子身上邪性大了,這是說啥都不能留了,留著是個大禍害啊!」老太婆突然的目露凶光,從懷裡掏出來一根長長的銀針,從椅子上蹦了下來,直接的就奔著我的心口窩插了上來!
我愣住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躲閃。
眼看著那根閃亮的像筷子粗的銀針,就要插在了我的身體里了,一隻大手抓住了它。
「住手,我只是讓你來給釧兒驅邪,我讓你殺人了嗎?」隨即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老太婆再一次的連人帶椅子翻了下去。
「趕緊的辦正事,今個你要是整不明白,也就唄尋思出去這個大院了!」是夏侯人傑在緊急的時刻,抓住了老太婆拿著銀針的手,救了我一命。
太醜惡了!
我盯著地上還在往起來爬的老太太,咋地也想不明白,就因為她拿不到我頭頂上的這半截木梳,就要殺了我?
這次的沒人扶,老太太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重新的回到了椅子上,這回可不光臉磕破了,臉蛋子有些浮腫,就連嘴角也淌著血了!
小眼睛也不露凶光了,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指著跟前的罈子,讓人往裡邊倒酒。
一桶桶的白酒被倒到了罈子里,院子里飄散著一陣陣的酒香,讓人聞著都犯困。
我愣愣的看著他們往裡邊倒酒,一直倒裡邊了三桶白酒,老太婆才擺手讓停了下來。
「來呀,把這個妖女給我扔到罈子裡邊,只露出來一個腦袋就成。」
老太婆一聲召喚,臉上掛著陰測測的笑。
把我泡到酒裡邊,這又是想幹啥?
在疑惑當中,我被兩個黑衣人抱了起來,塞到了那個大罈子裡邊。
大半罈子的酒,把我再塞到了裡邊,正著好的罈子里的酒沒到了罈子口。
「你們要幹什麼?」一旁的夏侯雲兒走到罈子邊上,疑惑的喊了起來。
「你們…你們不是要把釧兒給點了天燈吧?」
「來人啊,送小姐回去。」夏侯人傑的一聲喊,夏侯雲兒吵吵嚷嚷的被人給架了回去
我不知道夏侯雲兒所說的點天燈是個啥意思,我就知道自己又成了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了!
「夏侯老爺,不是我說邪乎話嚇唬你!」
老太婆扭頭對著夏侯人傑說道:「這個妖女真的不能留,那老爺要是非得要留下的話,那就得燒去她一身的焦毛,要不然真就沒得解了。」
「燒,燒死她!」聽了老太婆的話,一旁的夏侯青音叫囂的喊道。
「成,只要人不死,你隨著便的折騰,說實話我也看著這孩子不正常。」夏侯人傑點點頭說道。
一看夏侯人傑點頭了,老太婆滿臉的褶子笑開了花,招呼著人拿來了火柴。
「不能啊老爺,那啥人要是點著了火,她也活不成了呀!」麻姑突然的從樓里跑了出來,跪在地上抱住夏侯人傑的大腿哭著喊道。
夏侯人傑沒有知聲,從腰間抽出來一把短劍,照著麻姑的胳膊上就是一劍!
「不!」我一見不好,大聲的喊了起來「麻姑快跑,啊…不!」
然而一切都晚了,只見一蓬開花的血雨飛濺,麻姑的一條胳膊,被砍落在了地上。
麻姑慘叫了一聲,倒在了血泊當中!
「祥叔,把麻姑弄回去包紮一下子。」夏侯人傑低身在麻姑的身上,擦著短劍上的血說道:「這是第一次,下一次掉的可就是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