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感覺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周圍飄蕩著片片薄如蟬翼的雲彩，恍如仙境！自己全身使不上力氣只能隨著風的方向任意飄蕩！迷迷糊糊的看著下面的樓宇都市是如此的清晰，人來人往的商店、街道，喧囂的汽車鳴笛聲，被母親牽著的臉上略帶稚氣的孩子，被女兒攙扶著走路蹣跚的老人，一身西裝革履盡顯意氣風發的男子，打扮時尚身材性感妖嬈的妙齡女子……這就是凡塵俗世嗎？我這是要離開了嗎？
「若曦！若曦！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有一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是誰呢？四爺嗎？他還會如此不舍我嗎？」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沈浩夕滿臉憂愁的樣子！
「若曦！你醒了！」我看了看他，心裡又咯吱咯吱的疼起來，遂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若曦！」沈浩夕看了看我嘆道，「我知道你心裡很痛！可是就算你不為他，你也要為你媽媽，為所有關心你的人保重自己！」
眼淚還是忍不住溢出來了，我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就流幹了！
「若曦！我們幾個都欠你的太多了！八哥說的對！也許你就應該早一點把我們幾個忘了，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沈浩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就算四哥真的是……你還有我們啊，有十三哥，有八哥，還有……我！」說著伸手擦去我眼角止不住的淚水。
沈氏集團大樓前。沈浩禎與眾股東開完會，匆匆下樓來，「姓沈的！你跟我站住！你站住！」沐紫萱氣呼呼殺過來，被保安拉住，李慧、張念婉後面緊隨而至。
沈浩禎在車前站住，冷冷的看著她們幾個。
「姓沈的！你這算什麼意思啊！你這是耍我妹妹嗎！？」沐紫萱哭喊道。
沈浩禎一言不發徑直鑽進車子里，開走了！
「你給我回來！說清楚！」沐紫萱追著車跑，「萱萱！萱萱！」李慧、張念婉在後面拉住她。
沈浩禎端坐在裡面，面色冷淡，眼神凌烈著看著後視鏡里的三人，緊緊閉上眼睛……
醫院裡，我面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媽媽拿著湯勺一點一點向我乾裂的嘴唇里喂著補品，「我可憐的女兒啊！瞧瞧這人都瘦成什麼樣了？在多吃點吧！」我搖了搖頭。
「姐姐！你再多吃點吧！你這樣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唐玉在旁邊掉著眼淚說。
門突然被推開了，張念婉鐵青著臉進來，將一疊報紙摔在床上，氣的直跺腳道：「哼！氣死我了！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人！」我顫抖著雙手拿過報紙，細看上面的新聞，「沈氏集團接班人夜店買醉！」「沈大公子酒店夜會神秘女子」……我苦笑著扔到一邊，「看看！這麼多花邊新聞！他可真成了北京的風雲人物了！混蛋！混蛋！氣死我了！」小婉吼道。
「小婉！人家有自己的生活權利，咱們有什麼資格來說教呢？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也討不回一絲的憐惜了！」我幽幽道。
「哼！曉曉！咱們不能就這麼完了！他以為自己有錢就了不起嗎？他這樣玩弄你的感情，我把他對你做的壞事告訴北京所有的報紙、雜誌公之於眾！」小婉狠狠的說著要向外走。
「不！不要啊！」我欲伸手拉她卻又感到頭口劇痛，倒在了床上。
「哎呀！女兒啊！」
「曉曉！曉曉！你醒醒啊！我不會去了！我不去了好吧！」媽媽、小婉又亂作一團。
甄馨進來了，見狀忙過來給我打了一針，我慢慢睜開眼睛，「醒了！醒了！太好了！」
甄馨拿起報紙看了看，眉頭緊皺，神情激動的對我說：「曉曉！你……你真的相信這些東西嗎？」
我苦笑了笑，嘆了口氣說道：「現在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已經不再屬於我，他做與不做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可是你們經歷了這麼多……」
「我累了！」母親攙著我慢慢躺下，甄馨望著我，搖了搖頭，拿著報紙徑自關門出去了。
「四爺，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知道你這樣做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閉上眼睛，幾滴冰涼的液體滑過臉龐……
沈家大宅。「啪啦」一陣摔碎茶杯的聲音，「爸，您消消氣！哥哥他也許，也許是有原因呢？」沈丹兒焦急的說道。
「原因？什麼原因？我老了，但是眼睛還沒瞎！曉曉的為人我清楚的很！跟著他出生入死這麼多次，他難道還不清楚人家姑娘的心意嗎？還是根本就是喜新厭舊了！」沈忠仁坐在輪椅上氣的全身哆嗦。
「沈老啊，您別生氣啊，您的病才剛剛好！大少爺的品性咱們都清楚，等他回來一問不就清楚了！」李叔說道。
這時，沈浩禎恰巧從外面進來。沈忠仁忙划著輪椅擋住他的去路，將一份報紙扔到他身上，怒道：「你來的正好！把這個給我解釋解釋！還有你和曉曉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擅自做主取消了婚約！」
「她負我在先，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沈浩禎淡淡說著上樓了。
「你！你給我回來！你這個不孝子！曉曉這個兒媳婦我認定了！你要是敢這麼傷害她，就不要再認我這個爸了！不要再會這個家了！」
沈浩禎拳頭一緊，轉身又快走了出去。
「你！你這個逆子！我……」沈忠仁氣的猛烈的咳嗽起來。
「哥！四哥！你是有原因的，對不對？你絕不會這樣絕情對若曦的，對不對？」大門外，沈丹兒拉住沈浩禎問道。
沈浩禎轉臉淡淡的望著她，說道：「沒有原因！你們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做的決定絕不會改變！」
「你！」
「沈浩禎！」莊子浩的車子到了，莊子浩從車裡下來，眼睛瞪得像要殺人一般，走到沈浩禎面前就是一拳，沈浩禎應聲倒地，嘴角流血！
「哥！」沈丹兒忙拉住莊子浩。
「我打醒你！你真是個混蛋！她為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心裡難道就一點也不知道嗎？你竟然還要如此對她！」莊子浩氣狠狠的指著地上的沈浩禎罵道。
「哈哈……」沈浩禎冷笑著從地上爬起來，鑽進車裡發動了機器。
「你回來！不要走！你說清楚！喂！」莊子浩被沈丹兒拽住，沖著沈浩禎的車子遠去的影子吼道。
飛馳的車子在蜿蜒的公路上飄過，「峰已回，路已轉，此情何苦痛斷腸，愛是沒有人能夠解開的兩難……」CD幽幽的歌聲還是把沈浩禎強撐的外殼融化了，眼淚還是忍不住掉落。沈浩禎獃獃的看著速度計上的錶針一直在飆升，「一百，一百五，一百八，兩百……」突然遠處迎面轉彎駛來一輛大卡車，沈浩禎的車非但沒有減速反而直衝了過去。
就在兩車就要相撞的瞬間，沈浩禎猛的打轉向，兩車相錯而過！「吱」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沈浩禎趴在方向盤上閉著眼睛，一拳重重的打在窗子上，深深的嘆息道：「我不能！最起碼現在還不能！若曦！在我離開之前我會為你做好一切！」
入夜，我靜靜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著翻著一本雜誌，門「吱呀」被推來了，進來一個人影。
是他！我念著的，恨著的，怨著的，愛著的那個人！
我眼淚汪汪的凝望著他，淡淡的說：「沈先生，您來這有什麼事嗎？」
他依舊臉色冷漠，看了我一眼，將手裡的一份早間新聞報紙，仍到我面前，「你若是想要些錢財，大可不必把這些事情透露給媒體！你以為這樣我就能重新接納你嗎？」
我一笑，定定的望著他，「四爺，你覺得若曦會這樣做嗎？在你心中，我會是這樣的女人嗎？」
「哼！這些個捏造是非、浮誇事實的新聞，我奉勸你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們最好別白費心思了！就靠這些想讓我就範難免異想天開了！」他走到窗前冷冷的接著說道，「這樣做非但傷不了我，反而有損莫言卿、沈浩夕的名譽！」
「呵呵……」我冷笑一聲，「那您說我該如何做才能讓您放心呢？」
他背對著我，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說道：「外界一直不清楚我的女朋友到底是誰！婚約之事雖然鬧得沸沸揚揚，但是你若是……你若是能與浩夕結成連理！我就自有辦法向外界澄清你我關係了！就當是傳言有誤了！」
聞聽此言，我頓感到天旋地轉，呼吸困難了，「呵呵呵……」我流著眼淚笑了起來，「好！好！我嫁！能有幸與十四爺兩世為夫妻，我求之不得！」
「好！你答應的倒也痛快！你和他自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祝福你們！」他轉身疾步而去。
聽著房門重重的合上的聲音，我無力的倒了下去，「四爺，我們還是失去了對方！」
醫院的一間隱秘的會診室里。
「你當真要如此嗎？」
「是！我能為她做的就是確定她以後能好好的活著！」
「可是你這樣傷她，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我寧願她恨我一輩子！痛只是暫時的，我相信浩夕能照顧好她，給她我所不能給她的！」
「哎……」沈浩禎看著窗外的蒼穹上的明月，忽地變成了那張明媚女子的笑臉，「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