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夢魘往事(一)
國師明顯有一點的慌亂,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南黎王,南黎王站累了此刻已經再一次回去和純炎王肩並肩坐著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國師反問道。
“嗯,我沒有見過哪家的臣子對王這麽忠心的,再者,你特麽看南黎王的眼神太特麽明顯了。”
國師的身體又是一僵,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南黎王。
白姝歎了口氣,“放心吧,你家那個清心寡欲又無欲無求的根本不會想那麽多。”說完,將國師的腦袋強硬的掰了過來,“你給我說說要怎麽幫他去除心結,我就幫幫你和你家王。”
國師頓了頓,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南黎王。
白姝向來做事隨心,沒有什麽顧慮,可是有些事情,國師不得不去考慮。
“這件事,你隻需要幫我保密便可以了。”國師的神情略微有些悲傷隨後釋然,“就這麽看著他我就滿足了,王,他是一代明君,我不能讓他葬送在我的手上。”
再回神,國師的表情異常的堅定。
白姝默然,“好吧,那易恉修這個心魔我要怎麽幫他。”
“班芙.……既然你是班芙的話,你應該知道他的心結所在吧。”白姝點了點頭,“那好,他現在已經被夢魘魘住,我助你將你的神識放入他的夢中,至於能不能把他叫出來,就看你的了。”
白姝點了點頭,正襟危坐。
“若是遇到了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先出來,你的神識若是斷在裏麵,你也會有危險的。”
“好,快開始吧。”
睡意來臨,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似乎有一小束光芒。
白姝順著光芒走了去,越走越近,視線也越發的開闊。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場景浮現在自己的麵前,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般。
班家的後山上有一塊平台,鮮少有人會去那裏,於是那裏變成了班芙的絕佳練功場地。
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練功台上,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努力的揮動著,卻總是不盡人意。
她的劍法向來並不是很好,她依稀記得,自己因為學劍法偷偷的哭過好幾次,直到十八歲那年她同往常一樣去酒館打工,不小心惹到不該惹的人,一個替她解圍的蒙麵公子說她看起來學習鞭法一定會有所為,於是將殘月送給了她,有人送東西哪裏有不收的道理,況且,這還是白姝收到的第一個禮物,兼第一個武器,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收了起來,從那之後,聯係的也越發的刻苦。
殘月像是個神器一般,隨著白姝修為的增進,那殘月似乎也越發的有靈性,白姝也是心疼的緊,不到非必要時刻都舍不得拿出來用。
“哎呀。”
一聲驚呼將白姝的思緒扯了回來,在看過去,練功台已經不見了,場景切換到了她打工的小酒館。
此時的白姝已經有十歲左右,但仍舊瘦瘦弱弱的,看起來卻隻像個七八歲的孩子。
小小的人影埋在一堆比人還高的盤碗旁,那小人哼哧哼哧的在洗著那堆永遠洗不完的碗。
白姝歎了口氣,那時候的日子很累,也很苦,苦到白姝都不想去回憶。
目光一晃,牆角處的草叢旁似乎有個什麽東西在晃,定睛一看,竟然是個人。
那少年看著白姝,眼神中竟然滿是心疼。
白姝有些晃神,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易恉修的夢魘裏看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更不知道居然還有人在偷偷的看著她,莫不是她自己也被這夢魘給魘住了嗎?
“快點洗快點洗,後廚沒盤子用了,整天這麽磨磨蹭蹭的,還想不想吃飯了?”一個矮胖矮胖的男人從大廳內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一邊叫罵著一邊將一旁幹淨的盤子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蹬了地上的人兒一腳。
那小人兒一個不穩向前栽了去,情急之下一手按到了水盆子裏,濺了一身的水。
委屈巴巴的小人兒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眼裏的眼淚憋了回去,就在拿起盤子準備再次投入工作的時候,啪嗒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一個小小的如同小石子一般的銀子正靜靜的躺在地上。
滿心歡喜的小人兒屁顛屁顛的跑去撿起珍重的放在了自己的懷裏,再回神整個人開心的尾巴都要上天了一樣。
白姝皺著眉看著角落裏藏著的那少年,方才她看的一清二楚,是那少年將那銀子趁著那小二搬走盤子的時候扔了過去。
怪不得她有段時間經常能夠撿到銀子,原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卻不曾想到居然是有人在偷偷的送她。
鏡頭再轉。
這次視線內不是一個小女孩了,而是一個負劍的少年,少年顯然長大了不少,原本稚嫩的小臉上少了肉肉,多了一絲的英俊,隻不過略微的狼狽。
“娃娃,我念在你年紀尚小,不懂事,今日便放你回去,莫要糾纏了。”一位須發花白的老爺爺手裏拿著一根權杖杵在地上。
對麵的少年倔強的昂起頭,臉上被劃的一道一道的像個小花貓一般,“不。”
隻一個字,便又起身衝了起來,卻又再一次被老爺爺輕而易舉的製服了。
“唉,你這孩子。”那老爺爺有些無奈,“我看你天資也不錯,這劍術在你這個年紀也算是佼佼者了,你來搶我這殘月鞭作甚?”
少年不語,再一次的埋頭又攻了上去。
“你這娃子,小小年紀像頭倔驢!!”老爺爺這次下手似乎重了許多,隻一下便將那少年打在了一旁的大樹上,樹木凹陷進去了一些,少年也應聲吐出一口血。
老爺爺似乎有些不忍心,歎了口氣,親手將人又扶了起來,“我那兒子若是有你一半的有骨氣就好了,說吧娃子,反正老爺子我後繼無人了,若是你說出來的理由能讓我感動,我便親手將殘月送與你,並且再教你一套劍法,如何?這個交易劃算吧,哈哈哈。”
老爺爺慈愛的拉著少年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又替少年把了把脈,揉了揉被自己打的不堪入目的淤傷。
少年抬眸,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悶聲道,“我,師父說,她適合用鞭子,我想保護她。”
“所以你就大老遠的跟著我走了整整兩個鎮?”老爺爺似乎有些吃驚,“虧得我還覺得你可憐給你桂花糕吃!”
“對不起。”少年垂下了頭,少年的聲音沒有成年人那麽的低沉,帶著一絲青澀,“師父說你那鞭子是個好鞭子,我……”
“你師父,你師父,又是你師父,你師父怎麽那麽多事!”老爺爺不開心的使勁揉了揉少年受傷的手,“你師父怎麽那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