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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惡果

  大廳內人人都瞪大眼睛,只見那團人頭般大小的火焰直直的向著李渡飛去,而李渡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眨眼間那火焰便至李渡身前,隱隱有焦糊的味道在空中散開,廳內的人都是心中一涼,心想這回這小孩就要死定了。


  火焰及身的剎那,李渡卻突然全身一涼,絲毫感受不到熱意,才見身前一團白的霧氣將那火焰團團包住。李渡心中一驚,身上的靈壓竟也不再了,趕緊後退幾步。


  大廳內人人看著這一幕,都以為這白氣是李渡發出,頓時不由得低呼一聲,難怪這「仙長」不閃不避,原來有這等本事。


  李渡站定身形,見得身前這團將火焰團團包住的白色霧氣,心中一動,往門外望去,只見一襲黑影佇立在門口,不禁心中又是一驚。


  大廳內的人順著李渡的目光看去,都是一驚,竟是誰也不知道這人是何時出現的。李渡向劉思看去,只見其也是一臉戒備的看著門口的黑影。


  藏海走過幾步,站到李渡身旁,手上微微一揚,那團包裹著火焰的白氣瞬間變成黑氣,就連那火焰也是微微浸染上黑色的光澤,向著劉思飛射而去,其速度之快,李渡也只能看見一串串在空中留下的殘影。


  只見劉思臉色大變,那黑色的火焰瞬間從其胸口穿過,徑直打在背後牆壁上,瞬間黑光閃過,整面牆壁化作黑色粉末飄散。看得周圍的人不由得更是大吸涼氣。


  再看劉思,卻見其身形逐漸模糊,直至最後彷彿變得透明般,徑直接在空中散去。李渡又是心驚,剛才被黑色火焰穿過的劉思竟只是幻影。念及此處,李渡頓時心中一凜,連忙向四周看去,卻絲毫不見劉思身影,只見周圍的家丁都瞪大眼睛,臉上滿是驚恐,李渡微微一頓便明白,他們恐怕以為那劉思已被那那黑色火焰燒得灰都不剩。


  李渡回身,想要提醒藏海,突然身旁一股清風吹來,李渡一愣,頓時心中一寒,連連後退,卻還是讓那股清風吹到身上,頓時徹骨的痛楚從全身傳來,彷彿骨肉就要分離般,痛得李渡面容扭曲,想要叫喊也都無力。回頭見一抹抹淡淡的虛影向著藏海掠去。


  藏海目光一凝,掌間指節連連跳動,瞬間大片黑色的霧氣向著身前那虛影裹去。黑色霧氣去勢極快,轉眼間便將那虛影包裹。虛影受黑色霧氣一裹,瞬間竟是又是消散無蹤。


  卻見藏海猛地後退兩步,手掌在之前所立之處掠過,突然一聲悶哼在空中無端響起。李渡心中一驚,那劉思竟有如此遁術,竟能逃過藏海的黑色霧氣。


  那悶聲響過之後許久,卻再不見聲音發出。藏海臉色微微一松,一揚手,一團白色的霧氣將李渡團團裹住,李渡全身一暖,痛楚消失無蹤,長長的出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藏海一眼。


  藏海又一揚手,瞬間大片白色的霧氣從掌間瀰漫至整個大廳,頓時廳內的人都是心中一寒,過得片刻,絲毫不見其他動靜,藏海揮一揮手,霧氣散去,面對李渡道:「他已經走了。」


  李渡一頓,點點頭,回頭向鄒平看去,只見其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這邊,完全還沒緩過神來。


  李渡走過兩步,道:「那人已經逃走了。」


  鄒平一愣,瞬間滿臉大喜,躬身道:「多謝仙長。多謝仙長。」轉身拉著老婦的手,臉色神色一頓,回頭又道:「那賊子死了嗎?他還會回來嗎?」


  李渡一愣,回頭看了藏海一眼,道:「沒死。」


  鄒平臉色頓時便又沉了下來。一臉懇求的看著李渡,卻又不好再開口。那神情,看得李渡心中又是一愣。


  李渡走過幾步,剛才的疑惑又起,回身道:「那劉思可是一位修士,你怎麼會一點也不知道?」


  鄒平也是滿臉的疑惑,顯是一點也不知道這事。李渡回頭在廳內掃過,見眾家丁微微打顫,小心的偷瞟著李渡和藏海兩人,心裡明明怕的不行,卻不敢移動分毫。


  李渡對家丁道:「你們都知道那劉思是修士嗎?」


  眾家丁相顧對視一眼,過得片刻,一個漢子才開口道:「稟告仙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李渡瞪了那人一眼,嚇得那人連連後退。李渡走過幾步,對上鄒平的目光,心中一動,剛想開口,又想起之前的困惑,便改口道:「鄒平,你說那賊子害你父親,他是怎麼害的,你又是怎麼得知的?」


  頓時大廳內的目光都落在鄒平身上。


  鄒平一愣,臉上浮現怒色,道:「不久前,我父親有事出門,卻在半途莫名跌下山崖,屍骨無存,而那賊子卻在家裡,當時自然誰也懷疑不到他頭上。」


  鄒平恨恨道:「那賊子假仁假義的樣子,我最初竟也相信了那賊子,以為他真心為我父親的死傷心。」


  鄒平又道:「幸好老天爺憐憫,這賊子利欲熏心,竟將我父親從不離身的玉鐲帶在自己手中,我瞬間便明白了賊子的險惡用心,再看這賊子的假仁假義,只覺得萬分噁心。」


  李渡一愣,道:「就是他戴在右手上那鐲子?」


  鄒平點點頭,道:「那鐲子自小我便見我父親戴在手中,從未離身過,就連我想看一眼也不準,又怎會突然出現在他手中,不是他從我父親手中取下的,又是為何?」


  鄒平說及此處,又是滿臉的憤狠,旁邊的家丁卻頗為不平的道:「劉老爺為人和善,處處為你鄒家著想,又怎是假仁假義。反倒是你小子,仗著自家勢力,自小便無惡不作,此刻又來冤屈劉老爺。劉老爺光明磊落,又何必稀罕你那鐲子。」


  鄒平一滯,竟是突然說不出話來。


  李渡心道也是,即使是劉思殺害了鄒平的父親,又何必要取那鐲子戴在手中,不是故意給被人留下嫌疑嗎?想到此處,李渡不禁滿心疑惑,又看向鄒平。


  鄒平一怔,看著眾人咄咄的目光,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只道:「是那賊子,一定是那賊子,那鐲子我又怎會認錯!」


  李渡一愣,再看周人目光,想到之前的種種情況,心中竟是不禁想到,沒準真是這鄒平在說謊。再看鄒平神情,又實不似作偽。李渡滿心疑惑,不自覺看向藏海,卻見其目光直直落在門前那自己火球轟出的孔洞上,目光光芒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剛才那家丁又不平的道:「若不是劉老爺在,你鄒家的基業如今又有幾成還在?劉老爺如此待你,你卻屢次陷誣他,真不知是誰恩將仇報!」


  鄒平頓時滿眼憤怒,上前幾步,他身材矮小,打人不著反被那大漢一把擒住,嘴裡連連怒吼,瘋瘋癲癲,全不似一個正常人。


  李渡見那神情,不禁心中一顫,心道,這少年心裡究竟有多大的憤怒與冤屈,便瞪了那家丁一眼,那家丁趕緊放手,後退幾步,一臉畏懼的看著李渡。


  鄒平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又想要向前撲過去,卻被劉婆婆從背後拉住。


  那家丁又是滿臉不平,道:「臭小子,你自小便無惡不作,讓大夥吃盡了苦頭,今日便是報應。」


  李渡一愣,想必是這鄒平自小仗著家世做過太多惡事,因此才人人都厭惡不相信他,念及此處,李渡心中突然一怔,自己自小便也跋扈……


  那家丁又道:「劉老爺光明磊做,別說沒有害死你父親,就是真害死你父親,那也是他罪有應得,生出這麼個孩子不好好管教。」


  頓時,鄒平又是大怒,向著那家丁撲去,那家丁向李渡這邊瞟了一眼,趕緊向後跑去,帶著鄒平在大廳內兜著圈子。廳內家丁見鄒平這瘋狗的行徑,頓時都是臉上發笑,但又礙於李渡和藏海兩人在,又忍住不敢笑出來。


  李渡見這情形也是一愣,看著鄒平的神色,不禁心中凄然,怎麼也笑不出來。


  李渡臉色一沉,喊道:「夠了。」


  李渡自小在鎮上跋扈慣了,雖是這清陽宮待了一年,這氣勢一點不減,這一吼,便是氣勢十足,再加上剛才的餘威,頓時廳內的家丁都是心中一顫,那家丁也是停下腳步來,不敢再逃,鄒平卻也不再追。


  藏海回頭看了李渡一眼,道:「走吧。」


  李渡點點頭,回頭見鄒平神色,心中又是不忍,道:「你隨我們一塊走吧。」


  鄒平臉上一喜,趕緊跟上。


  藏海回頭看了李渡一眼,又看了鄒平一眼,目光深沉,徑直向外走去。李渡見藏海這目光,心中卻是一沉。


  鄒平回身對劉婆婆道:「婆婆你放心,仙長定會為我討回公道。」


  劉婆婆點點頭,「哎」了一聲。


  鄒平走過幾步到門前,突然回頭對著那家丁道:「那賊子若是真光明磊落,又怎會隱瞞他是修士的事實。我之前心裡也有些不確定,不知他是怎麼害死我父親的。如今既然知道他是修士,那便定是他無疑了。」


  廳內家丁都是一愣,誰也料不到他竟會突然說這麼一句,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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