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話糙理不糙
厲害了，我的俊哥！
蕭俊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約翰設計的衣服當場給摔在對方的面前。
還有什麼行為能比這更羞辱人的嗎？
約翰老頭沒有了一慣的高傲，整個人傻愣在原地，只因為上一次他所設計製作的衣服，被人這麼摔在腳下的情景，還是在三十年前，還是他的師傅做出來的。
戴維和那些外國壯漢，滿臉驚恐地擋在約翰老頭身前，就怕蕭俊做出來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戴維是個華夏通，深知華夏有一個名為「憤青」的群體，那可是所有歪果仁的天敵。
現場安靜得有些可怕，所有人只被蕭俊剛才的行為給震驚，似乎忘記了他剛才罵罵咧咧的話語是多麼難聽。
只見蕭俊單手一撐，飛身跳到舞台上，沒去管那些外國佬，而是邁步走到另一邊，彎腰將剛剛張老奶奶扯到地上的那件旗裝給撿了起來。
輕輕撣去衣服上的土，將那件旗裝輕輕放回到桌子上，蕭俊這才面向張老奶奶那一邊，朝著坐在沙發上休息的老人家，輕聲說道：「張老奶奶，我輩分小，本沒有資格上來說話的，更沒有資格在您面前說話。但是剛才所有的事情看在眼裡，我心中有些話不吐不快。能否給我點時間，站在這裡說幾句？」
隨著蕭俊的話語，所有人都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張奶奶那邊。
就剛才往約翰老頭面前摔衣服的那個動作，實在是太讓在場的華夏人心頭震動了，大家真想聽一聽蕭俊還能說出什麼樣的，驚世駭俗的話來。
而張老奶奶則是越看蕭俊越歡喜，微微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蕭俊的請求。
「謝謝張老奶奶，如果待會兒有冒犯的地方，請您原諒。我現在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張老奶奶，您實在是不應該把那件衣服給扔在地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只記得吸氣忘記呼氣了，大家都以為蕭俊會去收拾那幫老外的，誰能想得到他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在指責張老奶奶。
蕭俊這是瘋了嗎？
這種話他也敢說的出口？
他這邊話音剛一落下，台底下的南宮博仁立刻就喊了起來。
「蕭俊，你TM算老幾啊，這地方也有你說話的份嗎。張老奶奶做的事情你也敢批評，你把自己當什麼人了。保安呢，來人啊，把這個傢伙給我扔出去打……死……呃。」
南宮博仁只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好好收拾蕭俊的機會，可是台上台下無數道怒視的目光聚集過來，嚇得他到最後又一次顫顫巍巍地閉了嘴。
眾人心裡清楚，南宮博仁是白痴，但是蕭俊絕對不是，他既然敢這麼說，那麼後面還一定會解釋。
對於南宮博仁的橫插一句，蕭俊只不過是冷笑一聲，繼續順著自己的意思說道：「張老奶奶百歲高齡，看到了華夏從舊社會到新社會的歷史變遷，對於某些東西當然是司空見慣。就比如說這種旗裝，可能張老奶奶曾經都親手去縫製過，但是我們這些小輩卻連見都沒見過。
說它是傳統也好，說它是封建也罷，總之，它都是華夏的一段歷史。作為一個年輕的歷史研究專家，我一向的態度就是正視歷史。
馬老師教育我們，要帶著批判的眼光看問題，對於歷史遺留的東西，我們當然也要帶著批判的眼光去看待，大家說對不對？」
一句問話出口，眾人只想當場罵街。
這都等著看你怎麼解決問題呢，誰有心情管你是不是歷史研究專家，用什麼態度對待歷史啊。
後面的南宮盛海狠狠一瞪眼，厲聲喝道：「蕭俊，如果你上來就是說這些廢話的，那就請你下去吧。事情已經有了結果，用不到你在這裡瞎總結！」
「呵呵，南宮先生，我只是想先表達一下我的態度，是不是廢話，你耐心聽著就好了。呃……我剛才說到哪了？」
蕭俊又是那麼一副慢悠悠的語氣回應了南宮盛海，可等再回過頭來的一句自問，頓時讓所有人罵街的衝動更加強烈了。
「蕭俊，你剛才說你是歷史研究專家！」
人群中有誰實在看不下去，大聲喊了這麼一句，蕭俊趕緊使勁點點頭。
「沒錯，我是歷史研究專家，然後……呃，算了，什麼歷史不歷史啊。我說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點公德心啊，人家說話的時候，不要輕易打斷行不行！你們瞧瞧那些老外，我都把衣服摔他臉前了，他到現在都沒反應呢，你們就不能跟老外學點好的？」
又是一句廢話，只換來所有人百般無語的白眼，南宮盛海更是一股火氣直躥頭頂，又來了句大聲呵斥。
「蕭俊！你到底想說什麼？」
「嘿，南宮先生，我也不記得我想說什麼了。」
「你……」
「哎，各位別衝動，我想起來了。南宮先生，我問你個問題，你會不會摔死你自己的兒子啊？」
「……」
眾人真的是耐著性子聽蕭俊說話，結果莫名其妙地就聽到了這麼個問題。
現場賓客的腦子有些懵。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蕭俊上台去是反駁那些外國佬的，還是去刺激南宮家的人的啊？
南宮盛海幾近瘋狂，這明明是琳琅公司和顧氏集團的合作問題，那個蕭俊扯什麼「摔兒子」啊。
「蕭俊，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再給你一句話的機會，說完你想說的，就立刻給我滾下去！」
「南宮先生你別急啊，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會不會摔死你的兒子？」
「不會！怎麼了？」
「謝謝，謝謝南宮先生回答我的問題，也給了我說出第二句話的機……哎，都別衝動，我現在說正經的呢，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旗裝！」
眼看現場所有人都快崩潰了，蕭俊真不敢繼續廢話下去，趕緊把話題轉到關鍵點上。
終於是再次提到了台上那些衣服，所有人又是耐著性子，陰著臉，安靜下來。
蕭俊只感覺自己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似的，擦擦額頭冷汗，收拾心情，開口說道。
「大家剛才也看見了，我一上來就把張老奶奶扔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我為什麼這麼做，因為這是旗裝啊，是我們華夏的傳統民族服飾。還有呢，這也是顧氏集團的設計師精心設計，無數手藝大師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這些旗裝是華夏歷史和現實的產物，它們也是出自華夏人之手，也就是說這些旗裝就如同我們的孩子一樣。
那麼我請問各位，如果你們的鄰居，看你家孩子長得丑，你們就要把自己的孩子給摔死嗎？
你們看看，南宮博仁大侄子長得這麼丑，咱們南宮大哥也沒把他給摔死對不對。
所以說，張老奶奶不應該把這些衣服扔在地上的。」
蕭俊把話說到這裡，稍稍停頓了一下，台下的眾多賓客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認同感。
怪不得剛才蕭俊特別問一句，南宮盛海會不會把南宮博仁給摔死，原來是是想用這個問題來對剛才的事情進行比喻性的解釋。
仔細想想，他說的還是蠻有道理的，不管怎麼說，那些旗裝在大家眼中還是好東西啊。
只是，這種比喻顯得不太怎麼恰當，為什麼非要拿南宮博仁長得丑來說事呢。
眾多賓客陷入一種思考的狀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
恰在這時，台上的張老奶奶開口了。
「嗯，話糙理不糙。」
輕輕一句話，頓時就像是一股清流沖開了所有人心中堵塞的泥沙。
沒錯，沒錯，我們就是這個想法，蕭俊說得「話糙理不糙」。
不知道多少人頭點的跟雞叨米一樣，就差大聲喊出認同的話語了。
唯有南宮盛海、南宮博仁這兩父子，被一股火氣憋得滿臉通紅，恨不得上去把蕭俊給暴打一頓。
什麼就話糙理不糙了，蕭俊那TM說的是人話嗎？
現場眾人的心思開始被蕭俊給引導起來，恰在這時，沉默許久的那群外國人裡面，戴維上前一步，沖著蕭俊就大聲質問道：「這位先生，按照你剛才的意思，這件龍紋西服同樣也是我們約翰老先生的孩子。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憑什麼把我們的孩子給摔在地上，我們家的孩子長得也不醜啊！」
嚯，這個戴維不愧是琳琅公司的華夏區總代理，這份利用比喻舉一反三的能力，已經不次於華夏高中生學霸了。
眾人被戴維的聲音吸引，全都扭頭看過去，這才發現那位約翰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蕭俊摔在他面前的衣服給撿了起來，正在愛惜地撣去上面的土。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蕭俊，不由得心中一緊。
唉，看這情形，那個約翰老頭，真的就是個把服裝藝術當成生命的人。這老頭將服裝設計當成了一種崇高的事情，自然會看不得顧氏集團設計出來的這種不倫不類的旗裝。
估計在這老頭的心裡，只會認為，那些旗裝是對服裝藝術的一種褻瀆吧。
其情可憫，但是，其行可憎！
崇尚藝術不能成為你在這裡貶低華夏的理由啊。
蕭俊收拾心情，將目光盯准那個戴維。
「戴維先生，就算是你不問，我也正要解釋解釋我剛才的行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