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再來一遍

  「幹什麼？」


  蕭俊在會場門口站住，微微轉頭，壓抑著心中的興奮，說出這句話。


  可是另一邊迎接他的卻是數十近百道帶著怒火的目光。


  玉華交響樂團的人什麼時候這麼被人羞辱過，李振華更是被蕭俊剛才那一番話氣得渾身直哆嗦。


  他也不管自己多麼看重蕭俊了，現在只想狠狠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蕭俊，你敢說我們玉華交響樂團是浪得虛名？」


  「怎麼，難道不是嗎？」


  「整個華夏，甚至整個世界還沒有人敢這麼說我的樂團呢。道歉，你必須向我和我的團員道歉！」


  「道歉？可以啊。你給我個道歉的理由。只要你們能把那首《命運交響曲》演奏完美，我立馬就道歉。而且絕對不再留下給你們礙眼。可是，你們如果沒這個本事，就要給我道歉，向被你們糟蹋了的這首《命運》道歉！」


  既然之前已經把話說死，那就不如來得更狠一點。


  蕭俊這是在用變相的「激將法」，讓自己能夠留下來，也讓《命運》能夠順利成為渤海號上彙報演出的開場曲目。


  只是，他能聽出來交響樂演奏中的細微錯誤嗎？


  哈哈，剛才不能，可是如果從系統那裡兌換出來個「音樂大師藥丸」，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表面上蕭俊裝的義正言辭，實際上這會兒心裡肉疼得很呢。


  當初為了完成「萬人迷任務」，他借著銀行搶劫的機會，上了新聞直播，在整個許城好好刷了一把名氣。後來在東北參加了兩次公益演出，更是讓自己小有名氣。


  可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大眾榮譽值能有多少，總共就七萬多點，其中六萬還兌換成錢給了李強。


  剩下這些，有事沒事用上幾千點，其結果就是現在他手裡只剩下一千多大眾榮譽值了。


  一顆「音樂大師藥丸」的兌換費用正好是1000點，持續時間四小時。


  如果不能在這四個小時的時間裡，讓整個玉華交響樂團的人對他徹底信服，他所作的任何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這次搞完，得好好像個辦法，刷點名氣出來了。要不然榮譽值不夠用，沒錢應對以後可能遇到的麻煩，那就尷尬了。」


  心裡這麼想著，他將剛剛兌換出來的藥丸握在手裡，邁步朝李振華那邊走了過去。


  「領導，我也不是跟你吹，就你手下團員剛才演奏的各種錯誤，我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只不過不願說出來罷了。


  今天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四個小時的時間，這整個樂團聽我的指導，如果四個小時之內，我不能把你們所有的錯誤指出來，並且督促著改掉。我道歉走人，你們在航母上愛演奏什麼演奏什麼。」


  「行！」


  「聽我把話說完。可要是我竭盡全力幫你們修正錯誤了，你們還是不能演奏到我滿意的程度。你們每個人都要挨個向我道歉，而且以後絕不準再演奏這首曲子。行還是不行？」


  「行，我們還怕你不成！」


  李振華本身就是個暴脾氣的人，只不過之前愛才心切，才對蕭俊那麼客氣。


  如今站在對立面上，他才不管蕭俊是不是天才呢，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


  能死你吧，臭小子，就你剛才那表現，能聽出來演奏瑕疵，我李振華三個字倒過來寫！


  而樂團里的其他人，跟那位大領隊的心情簡直如出一轍，而且這些傢伙對蕭俊的不滿和鄙視更加明顯。


  「小子，你還給我們指出錯誤，你能把我們樂團里的各種樂器認全了，我就算你贏。」


  「行啊，那個蕭俊。不就是四個小時嗎。這段時間裡，我們就配合你，完全配合你，目的就是讓你小子明白，交響樂這種高雅音樂不是你這種人能聽明白的！」


  「呵呵，用得著四個小時嗎，我保證四分鐘就讓這小子傻眼！」


  整個樂團里的人都是各种放狠話，偏偏有那麼一個人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終一語不發。


  鋼琴家古迪，輕輕佛摸著面前的琴鍵，眼神瞥著蕭俊，笑容洋溢在臉上。


  這位鋼琴家曾經有著自己的驕傲，甚至對許多名氣比自己高很多的鋼琴演奏大師都不服氣。可是那天在緣始酒吧，蕭俊就是用一曲《命運》把他給深深折服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守著那麼多人的面給蕭俊當眾鞠躬。


  這是一種對藝術的尊崇，並非對蕭俊個人的崇拜。


  不同的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古迪從未對蕭俊產生過懷疑，李振華是被蕭俊幾句話給氣著了，樂團里其他人則是對蕭俊充滿了不屑。


  就在這種各式各樣情緒交織的情況下，玉華交響樂團對《命運交響曲》的第二次練習演奏，開始做準備了。


  有人跑上來，再次給團里的演奏人員換曲譜。


  蕭俊則是讓人搬來一張桌子擺在自己的面前，手裡拿著紙筆，坐在那靜靜等待。


  當一切準備就緒，李振華拍拍手。


  「行了，各位，有人說咱們浪得虛名，那麼你們就把最好的狀態拿出來，好好讓人看看玉華交響樂團可不是一群廢物，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團員們齊齊回應，李振華滿意點頭。


  可是當那個樂團指揮一個起手式做出來，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李振華氣得當場栽個跟頭。


  那幫傢伙嘴上答應的挺好，可這第二次演奏跟剛才第一次，分明就是如出一轍啊。


  一開頭就降了一個音調，小提琴大提琴明顯不在一個拍子上，鼓手更是直接把鼓棒往腿上一支，該敲的時候不敲，不該敲的時候亂敲。


  再扭頭看看蕭俊吧，這小子竟然還是跟之前一樣，滿臉微笑。


  李振華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有心喝止住這場毫無意義的演奏，可又氣不過蕭俊剛才那番話。


  這小子不是說四個小時的時間都歸他來指揮嗎。


  行，我這個領隊就撒手不管了。


  一念及此，李振華閉上眼睛啥也不看了，就等著蕭俊什麼時候喊停，什麼時候徹底結束這場鬧劇。


  而就在他閉上雙眼的同時，蕭俊動了，拿在手上的筆飛速地在面前紙上書寫了起來。


  音樂大師藥丸已經吃下去，他剛才只是試驗大師的水平，短暫試探過後，確認自己真的可以聽出來樂曲演奏中的所有錯誤，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台上，進行演奏的那些樂團成員，本身就是對蕭俊十分不屑，此刻見那小子不知道埋頭寫些什麼，竟對他們這種混亂的演奏絲毫不顧。這些傢伙更加肆無忌憚了，最後把好好的一首曲子，演奏成了誰也不知道是啥東西的怪異曲調。


  好吧，放在原來的蕭俊耳中，絕對會說一句「挺好的啊」。


  因為這些人畢竟都是精英級的演奏家，即便是亂彈琴，彈出來的東西，普通人聽上去也是很好的。


  當一曲終了，樂團指揮一個收手，隨即華麗麗地轉身。


  沒有任何鞠躬致謝，有的只是對蕭俊完全掩飾不住地嘲笑。


  隨著指揮，樂團里的其他人也都站起了身，看向蕭俊所在的位置。


  「喂，小子，你裝模作樣寫什麼呢？」


  「那個蕭俊，別死撐著了，道個歉走人得了。我們又不可能吃了你。」


  「呵呵，還說什麼四個小時之內聽他指揮呢。剛才咱們演奏了多長時間，有十分鐘了嗎？這小子到現在連個屁都沒放呢。」


  「哈哈……」


  鬨笑聲連成一片，李振華這時候也把眼睛睜開了。


  看看埋頭苦寫的蕭俊，忽然心中有些不忍。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啊，身為領隊的自己都做不到對所有人的認真指導，更何況是他。


  唉，自己整個樂團，欺負人家一個孩子，丟不丟人！


  一念及此，李振華剛才的怒火蕩然無存，邁步上前只想著勸蕭俊一句，讓其回家吧。


  可等他來到蕭俊身後，一隻手伸出去，還沒拍上蕭俊的脊背呢，就被眼中所看到的的東西給當場驚呆了。


  這傢伙寫的……難道……難道？

  「領隊，那小子在寫什麼呢？」


  「就是，有完沒完啊？」


  「都閉嘴，別說話！」


  李振華振聲一吼，止住所有人的吵鬧，隨手拿起一張蕭俊早就寫滿的紙張。


  看著上面的內容，這位大領隊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驚愕在當場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舞台最邊上的鋼琴師古迪好奇心起，邁步離開座位快步走到蕭俊的身邊，同樣拿起一張紙。


  這傢伙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的有些「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那種意思。


  笑過之後，古迪將手裡那張紙鄭重地放回原處，邁步又回到了自己的鋼琴前。


  周圍人早就好奇的百爪撓心了，誰不是忙不迭地問，蕭俊到底寫了什麼。


  古迪卻是輕輕搖頭，幽幽說道：「各位，我只看到一句話。」


  「什麼話？」


  「命運在敲門。」


  「啊？」


  「呵呵，你們準備好，給命運開門了嗎？」


  隨著古迪的話音落下，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邊的蕭俊就猛地把手中筆往桌子上一拍，抬頭看向所有人。


  「玉華交響樂團的各位天之驕子，我問你們一件事啊？」


  「什麼事？」


  「剛才那七分鐘的演奏，是你們親手演奏出來的吧？能不能再重複一遍呢？我要求一個音符都不差！」


  「……」


  傻眼了，整個樂團，從指揮到一個普通的小提琴演奏團員，全都集體傻眼了。


  再演奏一遍？

  開什麼玩笑！

  剛才都TM亂來的，誰知道自己都幹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