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領導調研
許城這座城市南高北低，南邊是連片的的山脈，北邊則是黃河。
上千年的城市發展歷史進程中，許城的市中心一直位於北邊的黃河畔，緣始酒吧自然也在北邊的市中心裡。
可然然給蕭俊的地址，卻是位於許城的南部山區。
那裡風景秀麗，建起來不少旅遊風景區和山間別墅群，確實也有很多富人居住在那邊。
可南部山區畢竟距離市中心太遠了，然然她一個在酒吧工作的小姑娘，每天都要工作到後半夜才回家。
一個小女孩深更半夜走在荒郊野嶺的山路上，那場面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也難怪蕭俊從拿到地址之後就不停腹誹。
計程車在城裡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開上了人煙稀少的南郊旅遊路。
蕭俊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腦海中浮現的是昨天與沈靈珊見面后的種種。
越想他越覺得有些蹊蹺。
剛開始自己躺在地上，沈靈珊就那麼突兀地出現，邀請他去城商行面試。當時，幸運果實才剛剛吃下，斷不可能是那個重生選擇系統把沈靈珊引過來的。
緊接著面試的時候，那個老女人問了自己三個奇怪的問題。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問題應該是牽涉到一些很機密的事情吧，老女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應該知道？縱然重生，有著十年的未來記憶，可那種事情給他幾十次重生他也未必知道啊。
更更奇怪的就是自己那份工作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崗位是行長助理。而柳西西那種換件衣服都要四個保鏢守在門外的人，怎麼會隨隨便便就把自己這個外人安排在那麼重要的崗位？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救了她？不可能，柳西西自己都說「不要拿救了她來糾纏她」。
再就是今天上午，打了唐來業之後，柳西西已經明確要辭掉自己了，可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立馬改了主意。
肯定是有人影響了柳西西的決定。
能影響柳西西的決定的人，還明確偏幫自己，一定是看上了自己身上某些特質。
重生的特質？開玩笑，總不能自己剛一重生就被發現了吧，這世界哪有那種高科技。
那自己還能有什麼特質，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只不過是個立州市孤兒院走出來的小吊絲，他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呢。
蕭俊越想越頭大，恰在這時，腦海里陡然響起一聲提示。
「叮，系統檢測到一件影響宿主人生歷程的事件正在發生，請宿主選擇是否繼續推進事件發展。」
莫名其妙的系統提示，蕭俊下意識地扭頭向四周看去，自己身邊除了專心開車的計程車司機，什麼都沒有啊。
「喂，系統，什麼叫影響我人生歷程啊。給點提示好不好？」
「叮，該事件的發生為初級幸運果實產生的後續影響，恰巧與宿主重生之前所做出的種種人生行為事件產生聯繫。該事件是否繼續推進，將給宿主造成兩條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系統正在演算兩種情況對宿主成長的利弊數值，以此判定宿主是否做出正確選擇，請宿主儘快選擇。」
「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告訴我，那我到底選是還是選否啊？」
「叮，系統只對宿主做出的人生選擇進行判定，其他情況概不負責。」
「擦，你大爺！」
蕭俊真是服了，哪有這種啥事也不告訴就讓人選擇的？
「算了，無所謂了，系統說是幸運果實的後續影響，總歸不是壞事。那我選擇是！」
蕭俊做出了選擇，這次那個系統足足沉默了好幾秒，才再次發出聲音。
「叮，恭喜宿主做出正確選擇，獎勵重生值1點。」
「啊？這就完了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跟我說一聲啊。」
「叮，系統只對宿主做出的人生選擇進行判定，其他情況概不負責。」
「擦，你大爺！」
蕭俊真的是徹底無語了，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影響人生的重大選擇，偏偏自己啥也不知道，恨不得把那個系統從腦子裡揪出來暴打一頓。
就在他心中咒罵的這個當口，他坐的計程車後方一公裡外，蜿蜒的山路上三輛黑色轎車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他這邊追趕。
第一輛車副駕駛上，一人握著跟鋼管輕輕敲打著自己的手心，頭也不回地說道：「看見前面那輛計程車了嗎，丁少要的人就在裡面，打斷他兩條腿，然後扔到玉石金融公司的門口去。這事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手腳都給我利索點。」
「是，大哥。」
「好，加……呃？」
副駕駛那人正想讓司機加速，誰知話還沒說完，後面一輛車突然加速擋在了他們的車前。
剛剛超車的這輛車裡，副駕駛那人隨手將一張照片塞進上衣口袋裡，抬手指指前面的計程車，幽幽說道：「目標就在前面，待會兒攔住他們，先把人押到咱們車上再說。記住，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千萬不能在馬路上動手。黃老闆這次給了一百萬，一定要把事辦妥了！」
「放心吧，老大。」
「好，找準時機，我們……嗯？」
這人正要繼續交代幾句，誰知一輛轎車加速超過去，擋在了他們的車前，恰如剛才他們擋住別人一樣。
這第三輛車裡，五個人都是臉上帶著傷，看向前方計程車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老大，那小子身手很不錯的，咱們怎麼整，萬一再被揍一頓咋辦？」
「廢物，誰告訴你要直接上了。先追上去，把他們的車撞翻，把那個叫蕭俊的拉出來之後，啥話也別說直接砍一頓。拳頭再大，不也是一刀撂倒，這事還用我說？快，追過去，我記得前面那段路沒有監控。」
「好嘞，大……呃？大哥，有人超咱車！」
「廢物，你不會按喇叭，也超過去！」
三輛轎車，三伙人，正是曲力、黃來業、丁少他們派出來收拾蕭俊的。可偏巧，這些人在這條兩車道的山路上遇見了，誰都想第一時間衝過去把蕭俊的計程車攔下來。結果，三輛車在路上展開了追逐超車賽，喇叭聲、罵聲交織成一片。
再說蕭俊的這輛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里看到三輛轎車你爭我搶地朝他接近，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早就聽說，許城有不少富家少爺喜歡後半夜來南邊山路上飆車，去年的時候還在這撞死過人呢。
今天自己不會碰上那些傢伙了吧，這麼窄的山路，汽車速度那麼快，萬一出點事，想躲都躲不了啊。
心中驚慌的計程車司機，果斷按亮了方向盤旁邊的手機，打出去了報警電話。
車裡的蕭俊聽到司機報警，扭頭朝後面看了過去，見果然有三輛車在路上來回趕超，他也沒當回事。
飆車嗎，在上一世的各種新聞報道里，他聽到過不知多少次了。可他渾然不知，那三輛車裡的人都是奔著來收拾他的。
默默轉過身，給自己紮好安全帶，車載收音機里傳出的一條新聞，引起了蕭俊的注意。
「今日，江東省省領導李振康同志，在立州市市政領導班子主要同志的陪同下，對立州市公益性企事業單位進行了實地調研考察。李書記在參觀了立州市養老院、立州市孤兒院、立州市救助站等單位后，做出重要批示：
公益，即公眾的利益，人民的利益。十幾年前，改革開放的初期，為了讓政府的資金能合理運用到促進經濟發展的行業之中，我們把孤兒院、養老院等一大批非營利性的單位，交給了那些富有責任心的企業和個人來管理。
十幾年過去了，我們的人民富裕了，政府有錢了，可是那些投身公益的企業和個人卻被政府交代的任務給拖垮了。這不是社會主義共同富裕該有的現象。
所以，我認為，現在到了政府重新擔負起公益責任的時候了，斷斷不能讓孤兒院、救助站這些關乎底層人民生存的單位，因為政府的不作為而倒下。不能讓那些，當初幫助過政府的革命老同志、改革先驅者寒心。
一定要記住，立州市孤兒院這樣的單位，跟立州市政府一樣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場所，立州市政府不可能消失，立州市孤兒院自然也不可能消失。」
聽到收音機里傳出來的新聞消息，蕭俊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就是那個系統說的「幸運果實」的作用，他的那個「立州市孤兒院永遠存在下去」的願望，真的要實現了！
蕭俊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整個人激動得無以復加，然而新聞里接下來播出的消息，讓蕭俊激動得差點窒息過去。
……
同一時間，蕭俊聽著新聞廣播的時候，許城城商行的頂樓辦公室里。
柳國棟坐在沙發上，按開了辦公室內配備的電視機。
十幾年了，他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打開電視，看看當天的省內新聞轉播和新聞聯播。
今天開電視的時間稍稍晚了些，也不知道錯過多少新聞內容，但是有一條重要的新聞信息，他卻是第一時間看到了。
「今天，江東省省領導……」
電視里，好多位領導視察的畫面不斷轉換，最後定格在大領導站在一家孤兒院門前講話的場景上。
柳國棟聽著領導講話，忽然間瞥見電視畫面里大領導身後的一個單位牌匾。
「立州市孤兒院？」
柳國棟皺起眉頭，隨手拿起那張寫著蕭俊背景信息的文件紙。
不同的信息，在這一刻重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