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比試中精進
「既然比試，自然要公平公正，為了避免出現偏科的現象，我們便來個三局兩勝。比試食材也用兩種入門級的食材，以及一種最考較刀功的食材。」
「我宣布兩種入門級的食材分別是土豆與白菜，最考較刀功的食材則是牛肚……不知道我這樣安排，你們有沒有什麼意見？」赤四方笑眯眯地問道。
「沒有問題！」趙子龍二人搖了搖頭。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比試土豆絲。」
「土豆絲身為我國的國菜，吃到嘴裡香脆可口，酸爽過癮。而想要達到這種完美的狀態，切絲非常重要，必須符合人們的口感標準。」
赤四方說話間，分別從洗過的土豆筐里，找出十二個大小相仿的土豆。接著隨意分配，放到兩個菜盆里，讓馮寅送到了二人的面前。
看到二人準備就緒，赤四方微微一笑，下達了開始比試的指令。與此同時，他還按下了早已準備好的秒錶計時器，用來計算二人切菜所用的時間。
下一刻，趙子龍與王鐵手二人齊齊動手，開始對土豆切絲。
只見趙子龍拿過一個已然洗好去皮的土豆，刷刷兩聲將其十字切割成了四半。他的動作看起來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接著他輕按土豆塊，菜刀揮撒出一片光影，將那土豆塊完全包裹了起來。當刀光散去之後，那些土豆塊已然被切割成為淡黃色，宛若黃玉般的土豆片。
接著，趙子龍又把土豆翻過來，開始最後一道工序……切絲！
那柄菜刀在他的手中，宛若一條靈蛇般，隨著趙子龍的意志快速起落，最終將橢圓形的土豆，切割成為最適合烹調的菜絲形態。
只見這些土豆絲纖細修長，宛若一位位婀娜的大美女。
如果用尺子量的話，便會發現每一根土豆絲的細邊都是一毫米。
趙子龍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可是反觀那王鐵手，似乎還要再快上三分。只見他並沒有急於切絲，而是先將所有的土豆都切成片狀。
接著他將所有的片狀土豆一字排開，好似一條淡黃色的長蛇。
下一刻，他從蛇頭處開始快速切割，手中的菜刀直起直落，走的是最短的直線，追求的是最高的頻率，切的卻是最完美的菜絲……
伴隨著左手向後閃避，菜刀向前移動，一蓬蓬土豆絲徐徐而出。
他的頻率極快，且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那不絕於耳的篤篤聲響起，昭顯出一種極度的平穩。正是這種平穩，引領了這第一輪比試的勝利。
當王鐵手一絲不苟地切完最後一根土豆絲之後，放下了手中的菜刀。
反觀趙子龍，最後一個土豆才剛剛完成切片。
不過他並沒有因為王鐵手的完成而慌亂，依然不緊不慢地按著固有的頻率切割，最終完成了最後一個土豆的切絲。
放下菜刀，趙子龍抬頭看向王鐵手，目光里充滿了質疑之色。
先前在切菜時，趙子龍也曾觀察過那王鐵手的動作。雖然他的動作神速，節奏明快，實際卻並沒有什麼出彩的技巧，無非就是熟練而已。
說實話，他初時還真沒有把這王鐵手放在眼裡。
可是當一輪比試完之後，對方的速度卻令他大感詫異。
「怎麼樣，小子，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捕捉到趙子龍眼神里的震驚后，馮寅得意道：「本身沒有多少斤兩，還想逞英雄，真是不知羞恥。」
趙子龍沒有理會他，扭頭看向了卡表的赤四方。
「第一名兩分十七秒！」
「第二名兩分三十二秒！」
「至於你們切割的土豆絲，完全符合要求。」赤四方翻了翻二人的土豆絲，出聲宣佈道：「既然質量相同，那速度便成為了唯一判斷輸贏的標準。」
「小兄弟，對這個成績有什麼異議嗎？」
赤四方笑眯眯地看著趙子龍，極為平和地問道。
「沒有，我輸得心服口服。」趙子龍搖了搖頭。
趙子龍原本對自己的刀功極有信心，甚至有些目空一切。
可此時切六個土豆，那王鐵手居然足足比他快了十五秒，趙子龍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細細思索他先前切菜的全過程，似乎從中有所感悟。
那王鐵手動作不僅熟練，而且簡潔，切菜時菜刀走的是最短直線，且形成了一個穩定及連貫的過程。最終使切絲過程，始終處於最巔峰的狀態。
反觀趙子龍，雖然也幾乎沒有多餘動作，可是與王鐵手相比，菜刀依然不是直來直去。特別在切絲時，菜刀每次完成切割，都會下意識帶出一個弧線。
一刀出弧不算什麼，可是十刀百刀帶出弧線，便會影響到切絲的效率。
除此之外，或許是因為趙子龍修習了太極的原因，在切絲的過程中，刀法圓潤，舉動瀟洒，給人一種美的感受。而這種美，同樣需要犧牲工作效率。
認識到這兩個問題之後，趙子龍感覺有些釋然。
雖然比試輸了，可卻從中學到了東西，輸得其所。
看到趙子龍拿得起放得下，輸了之後還能保持心平氣和，那赤四方看他的目光里更多了一絲的讚賞。王鐵手也微微一愣，不由對他另眼相看。
雖然趙子龍敗了，可是他切絲的速度在年輕人里，卻絕對算得上是拔尖的。再加上他那圓潤的刀法，瀟洒的動作，今後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只有那馮寅心中有仇恨，看到己方獲勝之後，直接忽略趙子龍本身的價值，直接以比試的結果來打擊他，從而獲得一種心靈的快感。
「那好，現在可以開始第二局了嗎？」
赤四方的目光掃過二人，緩緩地開口問道。
「我沒有問題，你呢？」
王鐵手扭頭看向趙子龍，出聲問道。
「可以，這次我不會再輸了。」
趙子龍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王鐵手笑了笑，笑眯眯地說道。
第二場比試的是白菜切絲，相比於土豆絲，這白菜切絲的要求會稍稍嚴格一些。它不但要求寬度在兩毫米以內，長度也不能超過五公分。
赤四方在講解了規則之後，直接卡表宣布開始。
趙子龍與王鐵手對視一眼，同時開始動手切割白菜絲。
只見他們的動作如出一撤，先是將白菜切成數十片菜板，接著齊齊縱向切割兩刀。在規範出整體的長度之後，開始快速順向切割起來。
二人在做完這些工序之後，速度幾乎不分先後，旗鼓相當。
接下來的切絲工序，是最後一道工序，也是最要求速度的工序。
他全神貫注，全力以赴，瞬間將馬力啟動到最大，開始全速切絲。
初時，趙子龍為刀鋒弧線與刀法圓潤所阻，速度依然稍慢一線。當他下意識地調整狀態，去除弧線，放棄圓潤，轉換為直線切割時，速度大幅提升。
當他適應了這種直線切割，逐步將元氣灌注到右臂之中后，切絲的速度竟然有了明顯提升。只是在這個轉換過程中，他的手稍稍顫抖了幾分。
這次切絲結束之後，趙子龍居然只比王鐵手慢了四點五秒。
王鐵手與赤四方對視一眼，面上閃過了一絲的震驚：與上一輪比試相比，二人的差距由原本的十五秒，拉近到現在的四點五秒，其進步堪稱神速。
更重要的是，趙子龍只是看王鐵手切了一次菜，便學到他的刀法精髓，並將其引入到自己的刀法之中。不得不說，他實現了一個創舉。
照他如此妖孽的學習能力，恐怖的實踐手法，就算此時比不過王鐵手，想必用不了多久，也定然可以強勢反超，把王鐵手遠遠地拋在後面。
王鐵手壓下心頭的震驚，看趙子龍的目光有些複雜。
赤四方笑眯眯地看著趙子龍，態度更加和熙，更加溫暖。
那馮寅也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轉變，心頭隱隱升起了一絲的不安。明明王鐵手與赤四方是自己請來的幫手，怎麼一轉眼青睞趙子龍去了？
「雖然又輸了，但我已經學到了你那簡明而快捷的刀法，我有信心下次勝過你。」趙子龍與王鐵手正面對視，顯得有些目光灼灼。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想要把速度提上去，自然要捨去無用功。」
「刀法與人生一樣，一旦確定了自己的理想，便要明確目標，清晰思路，斬去一切細枝末節，全力去實現夢想。」王鐵手面露讚賞，輕聲說道。
「多謝，受教了！」面對楊記大酒店首席通靈廚師王鐵山的指點，趙子龍先是微微一怔，接著微微躬身，向他表示了謝意。
「這次你輸的不冤，雖然你的刀法改進之後，已然擁有了與王大廚相比肩的速度。可是你在刀法轉變時，手卻不經意地抖了……」
赤四方輕笑一聲，一隻肥手從他的菜絲里拈起了幾縷白菜絲。它們的切割線條發生傾斜，稍寬些的那頭已然超過限定標準，算是不符合規定。
「刀法轉變原本便不易，再經元氣加速時，更需要平時的勤加練習。臨陣爆發雖然看似拉風，實際上卻有諸多隱患，還望你不要失了勤勉精神。」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就算你當了老闆，本身卻還是一名廚師。空有一身天賦，練習不勤，總會荒廢的。」赤四方笑了笑，一語道破天機。
他的這番話便如同黃鐘大呂般，直令趙子龍意識到了自己的疲懶。
想想這些日子，他每天忙於俗事，根本沒有時間提升廚藝。從而導致廚藝停止不前，甚至思想還有了懈怠，趙子龍不由大感慚愧。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向赤四方躬身行禮，面色恭敬至極。
赤四方緩緩點頭，再度向他問道：「還要再比下去嗎？」
「我想，不需要了，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趙子龍輕笑一聲，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而且也明白了癥結所在。」
「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勤加練習，不辜負二位前輩的期望。」趙子龍沖著二人笑了笑，拋下目瞪口呆的馮寅，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這裡。
走到門口處，他正好碰到楊紅玉，沖她微微一笑後轉身離開了。楊紅玉看看他那瀟洒的背影，又看看王鐵手他們三人的表情各異，不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