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希望當下的你快樂
向霽眼眸收緊，低眉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狀似無意的笑起，“你們不是很不希望我記起以前的事情嗎？因為你們都說那些記憶非常的痛苦。現在為什麽你會帶我見以前的人？不止是簡單的讓我和他們相認，讓他們快樂吧。”
“你真的很聰明，以前我就知道，但是沒想到現在的你還是這麽聰明。”向霽那副被看穿的尷尬和複雜。
我看著他，“是因為戎璟嗎？你想讓我離開戎璟，讓我不要再沉迷於他，所以想讓我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嗎？”
“不算全部。”向霽將我推進車內，為我係好安全帶，隨後又自己坐進駕駛座，車子開了出去，“這些天看著你因為戎璟的事情傷神成這樣，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依然無法明白為什麽你偏偏選擇了戎璟而不是我。你既然知道你就是喬荀戈，那麽做為真正的喬荀戈根本就不可能再去愛戎璟。所以我想了這個辦法，我希望你可以記起一部分的事情，那部分事情就足以讓你對戎璟死心。”
“恢複記憶的片段不是我就可以選擇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記起全是快樂的記憶那麽我隻會更加對戎璟無法死心。那些足以讓我對戎璟死心的記憶怕是也痛苦不堪吧。”
“對不起。”向霽說。
我搖頭，“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的愛情努力著，你也是，隻不過你的舉動是我不能接受的而己。”
“唐夏夏，你大概不會明白，你離開工戎璟不再選擇我，我也會萬分慶幸。我真希望你如之前的三年一般，隻做什麽都不知道的唐夏夏，不認識我，不認識戎璟，不知道自己之前還有另一個身份。”戎璟苦笑，“ 我寧願你不知道我，也不希望等著哪天恢複了記憶，你會憎恨現在選擇戎璟的你自己。”
我看他，百感交集，“我讓你們擔心了。”
“不想讓我們擔心就不要再想戎璟了。”向霽見縫插針的說。
我歎息，“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是我所能控製的，是我自己這顆心的選擇，在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麽的時候，它已經因為戎璟那個人在跳動了。”
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令向霽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手緊，我便住了口不再說話。
“向霽，如果你想讓我恢複記憶的話，不如就認真的幫我吧。”我看向他，“戎璟離開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可怕的記憶讓他連接受我的愛都不敢，隻敢這樣躲開。”
向霽猛然刹車，他看向我，果斷拒絕，“不可以。你知道剛才我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多麽的後悔嗎？我的內心糾結一團，在你看見蘇皓宇和園園的瞬間我已經後悔了，當時我恨不得拉著你的手離開那裏。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做第二次。”
向霽說話時的戰栗和眼中的懊悔，我明白他所說的話是真的。
我不愛他，也不願意為難他，“我明白了，謝謝你，對了，可不可以送我去衛視廣播電台，白默有一個電台采訪一會兒 就要進行了，我想去現場盯一盯。”
“好。”向霽重新啟動了車，車內不再有談話聲，一切安靜。
車子在電視台門口停下，向霽為我打開車門後，電視台外便響起一陣驚叫，我看向那群被攔在線外的粉絲。白默今天的行程明明是保密的，看來又被黃牛們賣了出去。
人群裏有人在叫向霽，向霽卻是並分沒有理會，隻顧護著一路向前走，我停下腳步，“我的包忘在車裏了。”
“我去幫你拿。”向霽回身就向車子走去。
我站在原地等他，眼角視線處有一抹身影靠近，我原以為是工作人員，直至那抹身影越靠越近，我轉身才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紅，瞬間一股濃烈的化學味道刺鼻而來。
眼睛一陣火辣，我聽見人群裏的尖叫，聽見向霽呼喊的聲音，“夏夏！”
我下意識的閉著眼晴，隻覺得脹痛得厲害，有人過來扶著我， 然後我聽見他大喊 ，“快叫救護車，把那個女人給我抓住！”
“向哥，我是護士，我可以幫她做簡單的處理！”遠處又傳來聲音。
隨後有人靠近，我感覺有人在我的眼皮上在做著處理，我仍然不敢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也是一片喧鬧，明明眼睛很痛，明明整人上半身都像是被什麽液體裹在身上，可是我想到的竟然是，若是我病了，戎璟知道了是否會來看我呢？
原來我已經這麽愛他了？
為什麽他可以讓我失去理智？為什麽會因為一個男人甚至希望自己生病呢？
向霽抱起了我，我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 我隻是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害怕著，隻是愛一個而己，為什麽可以將自己放得這麽低呢？
在我閉著眼感知這世界的時候，我被轉到車上，然後又是醫院，估計是昨夜沒有睡好，如今我竟然有了困意，我在診治的時候入睡了。
等我醒來的時，睜開眼睛時除了一絲的不舒服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感覺，剛睜開眼唐騫和向霽就擠了過來。
“你感覺怎麽樣？”
“還痛不痛？有沒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你睡了五個小時了，餓不餓啊？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絲毫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用，我什麽都不用。”
“那就好，你放心那個潑你油漆的人現在已經在警察局了，不管她現在怎麽不願意說話，我們總會知道背後的主使。”唐騫憤怒的說。
我疑惑，“她背後還有主使。”
“這是我們想的，那女孩一進警察局就嚇得畏畏縮縮的連話都不敢說，這樣的事情也不像是她自己做得出來的，所以我們猜想她背後是有主使的。”向霽的話還未說話，手機便響起。
他出門接了電話，沒等我和唐騫說幾句話，就走了進來，“警察局讓我和夏夏過去一趟，有些口供需要我們過去。”
“不去，我來處理一下。”唐騫說。
我忙阻止，“哥不用了，我現在除了眼睛還有一些不舒服以外，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我也想去看看那個人，我想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唐騫和向霽相視一眼，最終答應了我的要求。唐騫最終陪著我們一起去警察局。
小房間裏，那女孩低頭哭泣的著，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你為什麽要潑我油漆，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的做法已經觸犯法律了嗎？你多大了？是不是正在上學？你難道就不害怕這樣的事情會你的人生履利上留下一個黑點嗎？以後不管你是工作還是戀愛，這個黑點都會跟著你，那時候的你會不會後悔你去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我的話讓似乎讓那個女生所有的情緒都崩塌了，她放聲哭泣，她抬頭看向我們，她含淚的大聲喊叫，“ 我沒有想過真的傷害你，我就是想給你一個教訓。”
“教訓？小姑娘我們好像並不認識吧。”我笑。
女孩看向向霽，“我不喜歡你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這個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和趙悅悅明明合作了那麽多次，你們 才是真正的一對啊？你怎麽突然就喜歡上別人了。”
女孩說話間還帶著委屈，仿佛是向霽的錯一般，她這樣的態度實是讓人啼笑皆非，這種難道就是做錯了事情還不自知嗎？
原來這就是她去傷害別人的理由？隻是因為別人沒有按照她的期待去生活？可是她又算是什麽東西？這樣的粉絲的愛到底又算什麽？明明傷害的這麽理直氣壯還以為自己是真愛。
這樣所謂的粉絲實則是令人可怕的狠，一直都活在自己的臆想裏，現實一旦不如自己所想，便去傷害無辜的人，以發泄自己的憤怒。
這樣人不配我和她多說話，我看向唐騫和向霽，“我們走吧。”
向霽一動不動，他死死的盯著那個女孩，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他突然衝上去一把揪住女孩的衣領，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盯著女孩，用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狠冽，“你算個什麽東西，你憑什麽來決定我和誰在一起？我連你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來告訴我，我不能和誰在一起？你這樣的人也配喜歡我？”
“向霽！”唐騫上前要攔。
向霽卻像是著了魔，仿佛 是誰踩在了他的警戒線上，徹底觸碰了他的底線，燃燒了他的憤怒，他像是拎小雞一般抵著那人，“我向霽這輩子就是愛唐夏夏，我就是要在她的身邊。你愛接受不接受，但是如果下一次你還敢傷害她，我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我都會拆了你的骨頭，讓你後悔終生！”
向霽的憤怒來自於女孩的那些否認，也來自於因為他而讓我受到了傷害吧。他不會想到他會和戎璟一樣變成我身邊的危險人物吧。
向霽將女孩嫌惡的扔回座位上，女孩早就沒有了力氣，她從座椅上癱坐在地上，被自己崇拜的偶像教訓和鄙夷後，她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哭泣的更加猛烈 ，這一次大概是清醒的哭泣吧。
她為之信仰了那麽久的事情到頭來被信仰本身打敗，她從才醒悟過來，明白曾經的自己有多麽的可怕和偏執。
向霽率先離開了小房間沒有等我們，唐騫看向 我，“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事？要不要……”
“放了她吧，現在的她不僅知道自己錯了，也清醒了。”我看向唐騫，“其實我的目的達到了。讓她在這裏呆上幾天，不如讓她嚐受到被自己信仰打敗。哥，放了她吧，估計她會有很長的一輩時間去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
“好。”唐騫一副我懂的模樣。
出了警察局向霽已沒有蹤影，手機裏隻有一條他的短信，“我先走了。”
唐騫歎氣，“估計他自己也沒有辦法接受你會因為他受傷這件事情吧。”
“哥。”我喚唐騫，情緒複雜。
唐騫沒有啟動車，他轉頭看向我，一臉的擔憂，“怎麽了？”
“以前的我是不是很絕情？”
“為什麽這麽說自己？你從來都不是絕情的人，你很重情重義，也因為太過重感情才會受傷。”唐騫回答。
我笑笑，“那是不是說明我變了。現在的我居然這樣很好。”
“哪樣？”唐騫明顯不明白。
“我知道向霽現在有多痛苦，有多痛恨自己讓我受到了傷害。可是我卻覺得很好，真的很好。因為這樣他就不會再這麽執著的愛我，不會以為他可以給我所有的保護。”我看著唐騫，“我是不是很可怕，我居然很慶幸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哥，或許你覺得我應該接受向霽的愛，可是他的愛讓我感覺到好大的壓力。看著他，我便會愧疚，我要努力的想著自己做什麽，才會不再有這樣的感覺。”
唐騫愣在那裏，他也仿佛是受到什麽打壓，大概是因為他也以為向霽隻會讓我感受到快樂吧。
“哥，我隻是不愛一個人而己，卻好像做錯事情。你們每一個人都說著為我好的話語，告訴我應該去愛誰，不該愛誰。可是我是一個人，我也想自由的去愛自己所愛的，拒絕我所不愛的人，為什麽我連這樣的事情都不能做呢？就因為我失去的記憶嗎？到底被我過去絆住腳的人，是你們還是我？”
我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全數告訴唐騫，唐騫徹底的怔愣住，他深受打壓，心事重重，無限愧疚，又極力的難受。我別開眼不去看他，目光落在街道上風景處，看吧，我大概又做錯了事情，我讓我哥難受了。
唐騫將我送回了我們的住處，這些日子不是忙著工作就是一直在醫院，很久沒有回家了，明明已經到了要吃晚餐的時間，唐騫卻離開，他隻是讓廚師給我做一堆營養的飯菜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站在偌大的客廳裏，開始回想著自己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大致真的是我說得太多了吧，連他都開始傷心了呢。我歎息，為什麽不忍著呢，我並不希望哥哥傷心的。
“我去休息會，飯做好了叫我。”我跟傭人說。
傭人點點頭。
我睡得並不安穩，腦海裏有太多思緒和畫麵閃過，不是三年前那些陌生的畫麵，而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迷迷糊糊的醒來，頭昏腦漲，一個差勁的睡眠令人更加不舒服。
客廳的座機響個不停，我起身走到二樓樓梯旁看見傭人接起，我轉身向浴室的方向走去，晚餐一會兒估計也差不多好了，洗個澡吃個晚餐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姐！”傭人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還帶著幾分急切，“老宅裏的人找電話過來，說老爺正在打少爺呢，讓你過去看看，攔個架，不知道少爺說了什麽， 老爺徹底發了火，連他身邊助理的勸說都不理。”
我匆忙從二樓衝了下去，“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事情爭吵嗎？”
“不知道。”傭人搖頭，“老爺身邊的助理隻是說讓你回去，要是你去晚了估計少爺都得被打死了。”
“這麽嚴重？”我忙出門，一邊跑一邊叫，“讓老周去車庫開車！”
坐在回去的車上，我心急火繚。這麽多年了， 我還沒有見過爸爸真正生氣的時候，在我麵前他從來沒有生過氣，在公司他身邊有一個跟了他近三十年的助理劉伯伯。
劉伯伯雖然隻是一個助理，但早就算是我們家的一份子，爸爸也對他極其的信任和依賴，可以說在唐氏集團裏除我爸和我哥以外是有權力的人就是劉伯伯了。
劉伯伯不止是在工作上照顧著我爸，在我們家也有極高的地位，但凡我爸有事不順心都會有劉伯伯在，偶爾生什麽氣劉伯伯安撫幾句也就行了，現下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嚴重，嚴重到連劉伯伯的話都沒有用了？
哪怕老周已經在交通規則下開到了最大的速度，我依然覺得緩慢。老宅的人給我打電話應該也是劉伯伯的意思，劉伯伯會知道我有多擔心他們兩，所以不會故意將事情說得這麽嚴重，隻有可能事情比現在還要嚴重。
我一路焦灼著，等車子在老宅停下， 我解了安全帶一路小跑進去。
老宅一樓寬敞的客廳內，井井有條的客廳如今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逃不開破碎的命運，在我進門時唐中毅還衝著唐騫砸了一個杯子，碎片劃過躺在地上唐騫的臉頰，血絲滲出。隻是唐騫躺在那裏仍是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擊的情景。
“爸！”我衝上前，“你在做什麽？”
唐中毅下一秒就看向劉伯伯，劉伯伯垂下頭。
“你不用看劉伯伯，如果沒有他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要打死哥？”我走到唐騫麵前，拉著他要起來，在我碰到他的時候明顯感覺他皺起的眉，我直覺得要去脫他的外套，他按著我手，努力的笑起，“我沒事。”
他這樣的態度讓我更加懷疑，我脫去他的外套和襯衫，我的背上是一道道滲著陰紅的傷痕，我一眼看見地上的那幅卷畫畫軸，便明白是什麽所致。
“爸！”我心疼萬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他是我哥哥，是你的兒子啊。你為什麽要這樣打他？你平時連一句話都不會多說我們啊！”
唐騫拉著我，“這件事情不怪爸爸，是我的錯。”
“你都這樣了還為爸爸求情？”我抹去他臉頰上的血跡，終於明白了劉伯伯讓人傳的話，這要是我真的沒有過來，怕不是真的會被打殘。
我拉著唐騫坐到沙發上，唐騫一瘸一拐的跟著我走到沙發邊，我見此情景心裏的怒火更大，我衝到唐中毅麵前，“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什麽要動手？”
唐中毅看著唐騫， 大致也看到了唐騫剛才走路的模樣，他將手中的東西扔到已經破裂了的椅幾上，又氣又惱又心情的坐進沙發裏，不忍心看著唐騫，仿佛是責備自己動手太狠。
我將他那些細微的神情全都看入眼中，瞬間也不再責備他， 隻是無奈，“爸，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對哥哥動手？不管他做錯了什麽事情都可以好好說的不是嘛？”
我從來沒有想過哥哥會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被爸爸責罵，我知道在爸爸的心裏家庭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家裏的事情能讓爸爸生這麽大的氣又讓哥哥覺得是自己錯甘願接受責罵的……
我長歎一口氣，聲音不自覺放輕了許多，“是因為我的事情嗎？”
唐騫忙開口，“夏夏你不要多想，不是因為你。”
“和你無關。”唐中毅幾乎和唐騫同時解釋。
兩人這種態度反而讓我更加的確定事情就出現在我的身上，“說吧，到底又是因為我的什麽事情？”
這父子兩真是氣死人，一致的不開口，我無奈看向劉伯伯，“劉伯伯你說吧。”
唐中毅和唐騫一同看向劉伯伯，劉伯伯搖頭，“夏夏，你不能為難我。”
我憤怒分別看向坐在左右兩邊的兩人，“不說是吧。好，你們不說我就不再見你們了。一天不說就一天不見，一個月不說就一月不見，一年不說就一年不見。下個月關於腿部的理療我也不去了，瘸了就瘸了吧，反正都不跟你們見麵了，你們看不見也不心煩。”
“不行。”
“你敢！”
兩人異口同聲，說不行的是唐騫，說你敢的是唐中毅，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都一副拿我無可奈何的模樣。其實我也算卑鄙的吧，用他們最在意的我的身體來威脅他們。
“我讓爸同意你和戎璟在一起。”唐騫終於鬆了口，我聽後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一直以為他都那麽堅信的讓我離開戎璟，如今居然為了這件事情向爸爸求情。
唐騫將我的震驚看入眼中，他忍著身上的痛，鬆開雙眉笑起，“我希望當下的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