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痛苦的日子
我沒想到向霽會是第一個我說出我早認識戎璟的人，我以為我會先告訴戎璟，但是向霽的喜歡我無力承擔，也沒辦法去回應，所以我隻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讓他明白。
“你在撒謊嗎？”
“沒有，我沒有說謊，向霽我真的早就認識他了。現在能夠呆在他的身邊來說是我覺得長這麽大最最幸運的事情，所以不要再用你的感覺來衡量這一刻好嗎？”
“他的過去你不在意？”向霽苦笑。
我搖頭，“我在意，我的在意不是他的過去到底做錯了什麽，我在意那些過去為什麽讓他完全變了一個人，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他現在看起來這麽的孤單，這麽的不快樂，我每接觸他多一點，便會越陷越深， 向霽可不可以讓我自己決定是否去愛他， 不要替我做決定好嗎？”
電梯開了，向霽和我都沒有走出去，電梯外的人認出向霽，有幾個甚至大膽的上來打招呼。
“向霽我好喜歡你，可以給我簽名嗎？”
“向霽，你好，我是你的粉絲啊。啊啊，今天好幸運我居然可以遇上你。”
向霽繃著臉，深深看了我一眼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電梯，而那些人也跟著他跑了出去，我無奈，其實我並不想傷害他，隻不過正確的麵對自己的感情也才算是真正的不傷害吧。
我在電梯前沒有走開，我在等戎璟出來，我不想讓他以為我跟向霽走開了……
不知道唐騫和戎璟到底在說著什麽，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後了，他們從電梯裏走出來的那刻，唐騫一臉訝然，“喬荀戈你還沒走？”
“我……我在等戎少。”我聲音輕緩。
“等我做什麽？”戎璟聲音無波，對於我的等待好像沒有任何反應。
“我……那個……”我啞然，我隻是想向你證明我沒有走，難道我要這麽說嗎？會不會太明顯？
戎璟沒等到回答便走了，頭也不回，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一種錯覺，感覺他好像對我冷漠了些？難道是因為剛才向霽的話嗎？他生氣了？直至他他消失在眼前，我也沒有想到一個因果， 唐騫拍拍我的肩，“別想多了，他不是刻意這麽對你的，向霽的話確實讓他有些難過了。”
“恩，我知道了。”我心裏暗暗想著，想著等回去了再想著辦法去安慰他，隻不過他這一走，再次見到他卻是一個星期之後了，聽說他又去忙工作了，所以才會一周都沒有回別墅，而且每天都在片場，為了彌補之前總是休假的事情，我幫著導演也做了許多分外的事情，總算讓導演對我的印象有了改變。
這天我下班回去才發現戎璟回來了，不過意外的低氣壓，餐桌上他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草草吃完就回了房間，他遇見什麽事情了嗎？我想問又不敢。
今夜的天氣不是很好，狂風大作，隨時有要下雨的跡象，我收拾好碗筷去陽台收拾衣服時卻看見戎璟開著車出去了。
這麽晚他去哪裏？
“荀戈姐，我睡不著。”蘇皓宇抱著枕頭出現在陽台。
我笑，“怎麽都12歲了還要聽睡前故事嗎？”
蘇皓宇沒有說話，他悶聲過來抱著我，遲遲沒有說話，我感覺到他的異樣，“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今天是我哥的祭日，以前我每年都在國外還沒有什麽感覺，現在我好想他，以前哥哥和向霽哥他們就是經常在這裏的聚會的，荀戈姐我好想哥哥。”蘇皓宇聲音顫抖。
我忙放下手中的衣服，拍著他的背，“沒事了，沒關係的，你哥哥在天堂一定會生活得很好。”
“荀戈姐，我好想他。”蘇皓宇忍了許多的難受情緒終於發泄出來，他抱著我放聲的痛苦，“哥，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蘇皓宇痛哭流涕，六年前他才六歲，和我當年一樣的年紀也和我一樣承受了太多無法承受的傷痛。哭出來也好，一個人憋著太難受了。蘇皓宇抱著不斷的哭著，哭了很久，久到他眼睛因哭泣而紅腫，久到他的困意來襲，我陪在他的身邊直至入睡後才離開他的房間。
一番折騰已經接近淩晨，而戎璟還沒有回來。蘇皓宇是孩子所以他可以把所有的情緒都放泄出來，那麽他呢？他會怎麽做？
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戎璟回來，卻因為困意一時睡了過去，再等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兩點，戎璟依然沒有回來，如果是平日我不會擔心，但今天是蘇泉的祭日，我擔心他。
忍著被抱怨的危險我給唐騫打去電話，“唐騫先生真對不起這麽晚打電話給你，我實在是很擔心戎少。”
“阿璟怎麽了？”唐騫忙問，還沒待我回來，他突然一聲驚叫，“我去，我怎麽忘了今天是泉哥的祭日，戎璟是不是不見了？”
“恩，晚上他回來過一次，然後就開車出去，現在外麵又下雨了，所以我很擔心他。”
“我現在國外，回不去，不過我會訂最快的班機回去。如果你想找他的話，就去蘇泉墓地看看吧，他應該在那裏，隻是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我放徐俊送你過去，他知道地址。”
“謝謝你。”我忙感激。
唐騫笑，“這麽久了，他身邊來來回回那麽多女人，你可是第一個會半夜給我的電話擔心他的人，還記得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吧，我很看好你。”
掛了電話後不到二十分鍾徐俊就趕來了，我打著傘走進車內，聽著雨滴拍打在門玻璃上，心裏有歉意，“對不起這麽晚了還讓你過來。”
“沒事，戎少的事情我也很關心。”徐俊駕輕就熟的發動車子。
黑色的夜幕裏偶爾劃過一兩道閃電，像是天空被撕裂出一兩道長長的口子，令人生畏，雨下得太大了，輪胎行駛過的地方激起一層層水浪，玻璃窗上的雨水齊刷刷的落下，這樣的夜他竟會去了墓地？他不害怕嗎？
車到了，我和徐俊雖一人撐著一把傘，但雨滴扔舊順著風打落在衣服上，徐俊沒說話一路帶著我走進去，我屏息凝神，一陣陣風襲來，心裏止不住的害怕，徐俊停下腳步我抬頭看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戎璟佇立在一座墓前，一動不動，風吹過他略顯清瘦的身體，搖搖欲墜，他的身上早就沒有一片是幹的，僅管渾身濕透，僅管他的臉色蒼白嘴唇犯紫，他依然紋絲不動，是贖罪又或者是哀悼？
我不知道，我隻明白這一刻我心中的害怕蕩然無存，我忙走過去，踮起腳，為他撐著傘，目光看見墓碑上男人的畫像。
男人長像不算俊朗更多的是清秀，輕眉薄唇，不過他的笑很是打動人，柔和又溫潤，少了唐騫的霸氣，也沒有向霽的不羈，他的笑令人舒服如浴春風，光是這張照片便覺得他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
“你來了，唐騫。泉哥要是還活著，也得有31了吧。”戎璟沒有看我，他將我誤當成了唐騫。
我輕聲解釋，“唐騫先生出國了，他說他會盡量趕回來，他讓我現在來看看你。”
戎璟猛然轉頭，目光淩厲。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衣服上，我卻在戎璟的眼眸裏感受到陣陣寒意，雨水順著他額間的碎發流下，我與他站得這麽近，幾乎能夠看見他臉上輕雨水而凍紫的臉龐，我慌忙從衣服裏掏出紙巾，顧不得他的冰冷，為他抹去臉上的雨水。
我忙手忙腳的抹著，雨水卻還是不斷的滴下，我擦不去他臉頰上冰冷的雨水，更褪不去他周遭的寒意，我急了，“我們回去吧，你會生病的。”
戎璟一語不發。
“回去吧，你會凍壞的！”我拉著他的手用力的拉他，他卻固執的定在那裏，沒有移動一步。
我急切卻無可奈何。
“你走吧。”戎璟終於開口。
我搖頭，“你不走我也不走。”
“隨你。”戎璟不以為然，不再看我，目光繼續落在那人的照片上。
雨勢越來越大，風越吹越猛，我吃力的舉著雨傘卻不能為他遮擋多少的雨水，自己的身體也濕了一半，周圍漆黑一片，唯獨這裏有絲絲光線，我和徐俊仿佛從戎璟的世界裏消失了。
他立在那裏，絕然，孤寂，痛徹心扉，他將自己深深陷入過去的那段回憶裏，那段我不知道的回憶中，而照片上那人的笑容越來越僵硬，沒有了剛才我看見的溫柔。
剛接觸到戎璟的手時已發現他身上的冰冷，再這麽下次我怕他遲早都會倒下去，我無法忍受他的自虐，我拋去手上的雨傘，走到他的身邊，對著墓碑便跪下。
“你在做什麽？”戎璟看著我問。
我沒理會他，望著墓碑上的笑臉，“你好我叫喬荀戈，我是……我是蘇皓宇的朋友，第一次見麵很遺憾是在這樣的地方，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讓戎璟明白你已經去世了，他這樣折磨自己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