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關我什麽事
“生命危險，怎麽會這樣？她一直很健康她怎麽會有生命危險呢，”王莎莎如墜冰窖，身體退後數步，我慌忙的上前扶著她，“莎姐，你別緊張， 一切等醫生出來的時候再說吧，我相信園園不會有事的。”
王莎莎心急如焚，她的手死死的握著我，或許是想技撐住自己的身體吧，我的手被她捏得通紅卻沒有抽回手，我想她現在需要支持 。
半個小時後，園園被推出手術室，王莎莎慌忙的跑上去，護士卻擋在她麵前，“她要送去重症病房觀察，你們先別靠近。”
“哪位是家屬跟我過來。”隨後走出來的醫生說道。
王莎莎全身心的關注都在園園的身上，一眼便看出她想跟過去，我拉著她，“莎姐園園現在沒事，我們先跟醫生過去吧。”
“好”，王莎莎百般無奈答應，我陪著王莎莎一起進了病房，醫生看著我們兩人，“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她的媽媽，”王莎莎慌忙說：“醫生我女兒到底怎麽了，她出了什麽事情嗎？”
醫生看著手中的病曆板，“孩子的爸爸呢，這種事情等她爸爸來說更好吧。”
“他，他爸爸有事出差了，醫生沒關係的不管有什麽跟我說就好，我可以承受住。”王莎莎強撐著堅定。
“最近孩子是不是總惡吐，夜裏上廁所的次數加多，是不是還厭食？”
“恩，她最近身體都不太好，不怎麽想吃飯。”
“我們初步懷疑是她得了CRF。”
“CRF？”我和王莎莎異口同聲。
“CRF也稱慢性腎衰竭，是慢性腎髒疾病中最嚴重的階段，剛才她送過來的時候已接近休克狀態，她有以上狀態應該維持不少時間了，我們對她進行了化驗，詳細的情況要到下午的時候才會出來。”醫生一邊解釋著，一邊也有些惋惜，“在兒童中這種腎衰竭很難被發現，一旦被發現都到最嚴重的階段，不過你們也不要緊張，畢竟結果還沒有出來，等出來了我們再繼續詳談。”
王莎莎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臉色蒼白，她幾乎要依靠在我身上才能行走，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泛起的冷汗。
“莎姐，結果還沒有出來，你也不用這麽擔心。”我無力的安慰她，其實我心中知道我的話根本就很蒼白。
王莎莎聲音無力，“荀戈可以幫我去接本熱水嗎？我有些渴了。”
“好，我這就去。”
我在飲水機邊接來水遞給王莎莎，她接過，指間冰涼，握杯子的手不停顫抖，我握住她的手臂，“莎姐，不會有事的。”
王莎莎捧著水杯，緩緩的送到嘴邊，用熱水溫暖這時的冰冷。
我陪著她一直等到下午，當從醫生口中得到確診的消息時，王莎莎幾乎昏倒在我的身上，她眼眶裏蓄著眼淚卻未落下。
“以後每周要透析3次，每次4－6小時，如果可以遇見合適的腎源接受腎髒移植才是最好的辦法。”醫生每說一個字，我都能夠感覺到從王莎莎身上襲來的悲傷。
我扶著王莎莎走到辦公室。
“荀戈陪我去頂樓轉轉好嗎？這裏有些悶。”
“好。”
頂樓的風很大，卻意外的讓人覺得身心暢通，我不知道對於園園來說以後的人生每周都要接受透析有多殘忍，我也無法想象現在王莎莎的心境，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風吹亂她的頭發。
我看見她掏出手機。
過了會，她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邊，手機摔落在地上，她轉過身， 淚流滿麵，無助又絕望，“他不接我的電話， 荀戈他沒有接我的電話。”
“莎姐。”我上前抱住王莎莎，“會好的，都會好的，園園那麽堅強一定好的。”
“園園從小最大的希望就是全家人可以去遊樂園，可是我一直沒有帶她去過，因為她爸爸不願意陪她去。我不管告訴她，她的爸爸終有一天會離開，我不管告訴她，她的爸爸就要娶別人了。今天我努力的假裝快樂，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就算我這麽努力，老天爺似乎都不敢放過我，他非要讓我痛不欲生才行。”
王莎莎滿腔的痛苦和絕望全數傾倒了出來，而我除了拍著她的背什麽都做不了。
“他要結婚了，我的女兒卻在生死邊緣，我第一次覺得這麽不公平，為什麽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那也是他的女兒啊， 為什麽園園生病的時候他都不可以陪在身邊呢。”
王莎莎鬆開摟我的手，淚如寸下，我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王莎莎落淚，但是今天我卻看見一個脆弱的，無助的，絕望的她。
我站在她的麵前，聽著她的發泄聽著她的一聲聲淒涼的嘶吼，而她的這些話也隻能說給我聽而己，我陪她在頂樓呆了近一個小時，冷風透過衣服穿進衣服裏，陣陣涼意。
王莎莎去了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眼角的淚水已經全部擦幹，她強忍著痛苦對我笑起，“剛才讓你見笑了。”
“沒有，如果是我恐怕我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事了，剛才哭了那麽一會兒所有的情緒就都發泄完了，醫生不是說園園隨時都會醒嘛，我還要去陪她呢。”
她又恢複了那副女強人的模樣，沒有埋怨甚至連悲傷都不能太久，因為她還要繼續做園園後遁，看著她這樣我心中百感交集，走到醫院大堂又看見唐遠婚禮的輪播新聞。
電視中的男人，一席黑色西裝笑容滿溢，身旁立著嬌豔的美妻，在外人看來男才女貌，天偶佳人，而我腦海裏隻有王莎莎絕望哭泣的模樣，這樣的男人憑什麽可以沒有任何罪惡感，憑什麽他可以拋下一切結婚。
憤怒在我的心裏不斷的滋生，我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我無法預估事情的後果卻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衝動，我給向霽打去了電話，“向霽，你今晚的女伴找到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嗎？”
隻有這樣我才能見到唐遠，才能夠告訴他在他追求自己幸福的時候，他的女兒正在接受著怎樣的痛苦。
車子在唐氏酒店門口停下，唐遠的婚禮在自家酒店舉行，酒店門口立著兩排婚紗照，一條紅地毯一直鋪到門外。
向霽先下了車，他繞過來為我打開車門，伸出手，紳士範十足，“該下車了。”
我半拖著裙擺在向霽的幫助下踩著高跟鞋走出，為了婚宴，向霽拉著我去他的私人造型師那改造了番，此時我一身抹胸紫色長裙，配著一雙細跟的高跟鞋，裙擺拖地搖曳，像急了明星走紅地毯時的妝扮。
“你真美。”向霽將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誇讚。
“在見過那麽多女明星之後你還能這麽誇我，我應該覺得榮幸吧。” 在給向霽打了那個電話後，向霽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就親自來醫院找我，哪怕我一次又一次跟他解釋，我陪他參加婚禮是因為見唐遠他也表示無所謂。
向霽眼角一抹溫柔，“我說的是實話。”
“謝謝。”我決定大方接受讚美。
我和向霽走進酒店，向霽出示邀請卡後我們的被帶到了28樓的大廳，大廳內夜如白晝，廳內男男女女身著榮重，大廳周邊近幾十位小提琴手拉著溫馨美好的曲目，廳堂台階上一對男女相互扶持著走了下來，大廳內立即一陣歡呼聲。
唐遠半擁著女人，在眾人麵前低頭親吻女人的臉頰，女人嬌羞垂頭，一顰一笑間竟是溫婉。
她愛唐遠嗎？她知道唐遠還有一個女兒嗎？
“在想什麽呢？為什麽一定要今晚見唐遠？”向霽遞給我一杯香檳，“先在這裏吃點東西吧，一會就要轉廳了。”
“轉廳？”
“婚禮儀式不在這裏舉行，這裏隻是宴客廳，現在七點半，八點十八分婚禮儀式才正式開始，到時候人會更多些，要知道很多人還沒有來呢。”向霽解釋。
我聽著，目光不自覺得在大廳內流轉，沒有戎璟，他還沒有過來，這是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找唐遠說完話後提前離開？在婚禮儀式開始前就離開，這樣既可以達到目的也可以不碰到戎璟。
我心中盤算著，慶幸著。
唐遠和身邊的女人走進了人群中接受著每個人的祝賀，我的目光緊緊跟隨，終於在唐遠身邊的女人走開的瞬間我衝到唐遠麵前，甚至擋住了另一對向唐遠走來的男女。
“你怎麽在這裏？”唐遠見是我，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唐遠你為什麽不接莎姐的電話，她今天下午給你打電話了。”我用接近質問的口吻說。
唐遠眼中帶著警告，“我接不接她的電話跟你沒有關係，喬荀戈你給我少管閑事，別真的以為你現在是戎璟的人我就會怕你。”
“她打電話給你是因為園園病了，園園下午病危進了手術室，醫生說了得了慢性腎衰竭。”我將王莎莎沒有機會說完的話告訴他，今天我的任務完成了，我隻是希望他能夠在現在這一刻對園園，對莎姐有一線的愧疚。
唐遠輕蔑一笑，“關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