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媽

  旅館的床窄小，這一夜下來，我清醒的時間偏多，真正熟睡的時間並不多，待早晨九點多時，睡意才深了些，我想合眼在睡會，手機鈴聲卻突然像催命般的響不停，我眯著眼接起。 “喂，誰呀？” “荀戈，你來療養院一趟，你媽媽出事了。” “什麽？”我瞬間睡意全無，直直坐起，“我媽媽怎麽了？” “她把療養院裏的一老大爺打了，老大爺一家過來鬧開了，你快過來。” 我顧不得其它，慌忙衝出旅館. 媽媽雖然精神有問題，但也不會輕易傷人，她沒有攻擊人的潛在危險，在她清醒的時候甚至還能跟我說幾句話。 這也是為什麽我執意將她放在療養院而不送去精神病的原因。至少她周圍的環境可以讓她安心。 我一路趕到了住院處。病房門口圍了不少人，黎川和幾個護士擋在病房門口，顯得很吃力，寡不敵眾。 我忙衝上前，黎川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一愣，“你臉怎麽腫了？” “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嘛，你終於來了，你看看他把我家老爺子打成什麽樣了！” 我來不及回答黎川的問題，人群中就是一個男人開了口，衝我吼道。 我望了眼坐在不遠處的老人，老人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也全破了，顯得很頹廢。 “你媽有精神病，應該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放在這療養院根本就是對我們這些人造成危害。” “就是，就是，今天她瘋了敢打人，明天她就敢殺人，要真到那天誰負責！” “這個療養院還有安全可言嗎？我們的家人在這裏還有什麽保障！” 老人的家屬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忿，整個住院處都是他們的叫聲，也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我看見黎川一臉的為難，當初因為有黎川的擔保，我媽媽才能住在這裏，而不是被送去精神病院，現在出了事，如果真的被這裏院長知道，他恐怕也要負責，我怎麽忍心拖累他。 “我媽媽打人了不對，我們賠償，大爺的醫藥費我都包了。” “廢話醫藥費當然是你包了，可是這精神損失費又怎麽說？”為首的人瞪著我。 我看他，“你想要多少錢？” 那人轉頭看了眼身後的一幫人，互相遞了個眼色，他又轉向我，“十萬，沒有十萬這事過不去。” “十萬？”黎川開口，“大爺的傷治好最多不會超過五千，加上精神損失費，兩萬差不多了。” “兩萬就想打發我們，你當我們是要飯的？我老爺子老當益壯，現在一個瘋子打成這樣，也難保不會給他的心裏留下創傷，萬一他也瘋了怎麽辦！” 男人聲音一落，身後的人便跟著起哄。 憑著眼前的場景我也知道這一家人絕不是講理的人，我轉向黎川，“我可以先進去看一下我媽媽嗎？” “你進去吧。”黎川為我打開病房門，那家人靠近來，我看他們，“如果你們想要我賠償，現在最好不要過來。” 病房裏，媽媽抱膝坐在角落裏，眼中全是驚恐。 她穿著一身病服，臉上略顯蒼白，隻是生病也無法遮擋她的美麗，她的美是帶著些古典的韻味，消瘦， 蒼白，就連我看了都會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