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亓禿子的話
聽亓凱的話說完，我一臉詫異的瞅著他，剛想問，早晨出來的時候你不是上過廁所么？這是什麼毛病。不等我做出什麼反應，就讓這貨給我拉到樓梯拐角處了。
「野子，那個人是你認識的嗎？」亓凱說了這句之後，悄悄的探身朝著正在病房門口聊天的那兩位瞟了一眼，扭頭看著我，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野子，你沒發現今天嚴頭有點不太對勁嗎？平時嚴頭幹什麼都雷厲風行的，怎麼現在感覺嚴頭瞬間老了很多……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遺忘的事沒有講，你再想想。」
我聽了亓凱的話之後，低頭琢磨了一會兒，看著亓凱一臉迫切的表情瞅著我，內心實在是很糾結要不要把胖子的事說出去，猶豫這會功夫，亓凱又問我：「野子，是不是……」
我抿了抿嘴說道：「禿子，發生的啥你都猜到了。」
亓凱攤開雙手，說道：「這個我也只是腦補出來的，但是總感覺缺點什麼沒想起來」
看著亓凱眉頭緊皺的樣子，我剛想說話，亓凱抬頭瞅著我說道：「野子，那個牛威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還沒跟我說，那貨是什麼來頭？人品咋樣？」
看著亓凱連珠炮似的對我問了這麼多，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對著亓凱說道：「姓牛的那小子是我大學同學，準確來說是我學長，學生會的，和我們班有很多交集，人嗎，嘖嘖……」
聽著我說起牛威人怎麼樣的時候，接連著砸吧嘴，亓凱的表情變得一臉嚴肅。沒等他說話，我皺著眉頭說道：「牛威這個人，挺圓滑的。在學校的時候，大事小事處理的都特別清楚」頓了一下之後接著說道：「不過凡是經過他處理的事，雁過也拔毛，你懂什麼意思吧。」
我這話說完，亓凱眯縫著眼睛盯著我，盯得我一後背都是冷汗，片刻之後對著我說道：「野子，咱哥倆廁所上的時間有點長了，現在回去吧。實在不行直接問嚴頭是什麼意思。」
我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跟著亓凱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等我們回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嚴主任和牛威兩個人已經嘮完了，我看牛威一臉眉開眼笑的，再看嚴主任臉上的表情多少笑的有些不太自然。
「哎呀，嚴頭，老牛啊你們倆都聊點什麼呢啊？真對不起……都怪早晨野子給我喝的涼水給激著了……搞的肚子一直都不舒服」，說著，亓凱做了一個捂肚子並十分痛苦的表情。然後還故意瞪了我一眼。
我看著身邊亓凱的這個樣子，沒辦法，只好假裝配合他演戲，對著嚴斌裝作不好意思的說道：「嚴頭……確實是禿子早晨喝水喝的。」說完這句話我就閉嘴了，因為我不會撒謊，雖然這不是什麼很重大的事，但是總感覺如果被看出來我撒謊的話會不太好。
辛虧嚴斌並沒有問我什麼，我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亓凱就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嚴頭……剛才我和野子去了一趟WC，後來你們要說的事我也沒聽到。能不能再和我倆說一遍唄」
亓凱說話的時候，我感覺脖子一緊，特別不舒服，就像有人盯著我一樣。我扭過頭正看著牛威一臉笑眯眯的瞅著我。
看我轉頭瞅他以後，牛威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王野，你不是才大二嗎？現在就在千盛上班了？」牛威說話的時候，我總感覺他話裡帶著嘲笑的意味，因為這貨在學校里都有事沒事就喜歡諷刺人。雖然說為人處世都做的特別圓滑，但是他那張愛諷刺人的嘴我一直都知道。
我沒好氣的瞅了他一眼，哼哼道：「啊……不行啊？」
見我態度不怎麼友好，牛威絲毫沒覺得尷尬，而是走到嚴斌旁邊，兩手一背站的筆直。
我搭眼一瞅他的那個樣子，就特別覺得火大，怎麼說呢，平日里就是覺得這個人不怎樣。本來我還想多噎他幾句的，沒想到他還沒有繼續問下去。讓我很是不開心。
亓凱和嚴斌兩個人剛開始說話的聲音還是挺大的，但是就在我和牛威兩個人在一旁拌嘴的這一會兒功夫，我就感覺亓凱和嚴斌兩個人都已經進屋說完了，要不是嚴斌就站在牛威旁邊和亓凱面對面，然後嘴皮子一直不停在動，我還特意啊了一聲，還好還好，我沒有耳鳴……是他們說話聲音太小了。
「野子，你怎麼了？啊啥啊？」聽到我站在那裡莫名其妙的啊了一聲，亓凱一臉奇怪的瞅著我。環顧了一下周圍，就因為我啊得這麼一聲，好多人都站在原地扭頭朝著我們這個方向看，搞的亓凱接著對我說道。「野子你要是待的難受就進屋找你媳婦膩歪著去。」
聽完亓凱說的這話，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對著亓凱說道：「我說禿子，你這充滿著嫉妒與酸臭氣性的語言是怎麼說出口的。」說著我還特意擺了一個沉思者的造型。擺了之後我想了一下有點不妥，感覺自己像是神經病，又把手放了下來。走到亓凱身邊對著他後背懟了他一記重拳之後我就覺得舒服了好多。
「凱子，你和大個兒還有帶著野子跟著老孫幹活得時候，千萬要記得不要動老孫的東西，那老傢伙很容易急眼，有事沒事記得給孫老頭拍拍馬屁什麼的。」
「還有具體項目泄密的事就由牛威來帶頭調查吧，你們的那個資料要是能給他就給他，不能給的都給我。」
「大商那個發布會的事，你們替我去。具體做主的話，讓野子去做主。那小伙挺踏實的。」
我站在亓凱身後，雖然嚴斌和亓凱低頭說話的這個聲音已經壓的很低了，但是嚴斌後來說的這句話我都聽的十分清楚……
嚴斌說完我挺踏實的之後，一抬頭就看見我站在亓凱的身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沒等他說話，亓凱從兜里掏出來兩條口香糖，一條遞給了嚴斌一條給自己，嚼吧了兩口之後，亓凱說道：「嚴頭。您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您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您說話，咱們部門那麼多兄弟呢，哪個不是你帶出來的！你要有麻煩不告訴我們，我亓凱第一個就不同意！」
嚴主任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沖著我們笑了笑。推開了病房的門，說道：「別傻愣著站門口了，人來人往的多吵，先進屋吧。」說完之後也不理會我和亓凱，直接叫上牛威就回了病房。
見嚴主任已經進了病房，亓凱臉上僅的笑容也沒了，留下來的是愁容滿面……
我偷偷的把門虛掩上，左右看了一下身邊沒人，牛威剛才也和嚴斌進了屋。然後壓低聲音對著亓凱問道：「禿子，怎麼了？」
亓凱皺著眉頭的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道：「野子，嚴頭應該是出事了。」
亓凱的回答讓我睜大了眼睛，我頓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之後才說道：「禿子，你別開這個玩笑，嚴頭怎麼會出事，而且剛才他安排的不是挺好的嗎？」
聽我說完這話之後，亓凱一臉古怪的瞅著我，頓了一下才說道：「野子，說你心大還是說你沒社會經驗，也許你是在千盛沒待過多久，我這麼和你說吧，就算當初千盛分部這邊在風雨飄搖中快垮台了，治安條件特差的那幾年，市場部的老王，營運部的羅總接二連三被競爭對手給暗算，什麼車禍什麼的，那幾年嚴頭基本就是咱們這邊的精神支柱，還有你別看趙鐵山那麼社會的樣子，那幾年雖然趙鐵山是拿拳頭幫千盛打天下的大功臣，但是沒有嚴頭處處給趙鐵山擦屁股，趙鐵山都不知道叫弄死幾個來回了。光一個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就夠他受得了。當初就那種情況，我也沒見著過嚴頭像今天這樣憔悴，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感覺就像是安排後事一樣。」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亓凱接著說道：「嚴頭對我們的意義並不僅僅是一個上司，怎麼說呢，更像是一個保護我們的父親，無論我們犯了什麼事，憑藉著嚴頭護犢子的那種脾氣，我們只要在盛京，只要是和盛京有交集的公司，吃了憋，嚴頭都會紅著眼睛給我們找場子。」
說到這裡，亓凱頓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說話的時候變得遲鈍：「最近你要小心看著點嚴頭，別讓他出事。」這句話嚇了我一大跳，為什麼會讓我看著？我怔了一下之後，馬上向他問道：「嚴頭怎麼了？你看出什麼來了？」
亓凱搖了搖頭，看著我說道：「要是能看出來就不叫事了。我感覺這次泄密的事之後，嚴頭昨天就經過晚上今天整個人都變了。更何況那個牛威來了之後又橫叉這一杠子，我也就是看出來一點苗頭，就是這點苗頭已經讓我心驚膽戰了，都不敢順著這點苗頭繼續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