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蟲怪
爆炸的中心有一個玻璃化的凸起,原來劇烈的爆炸,中心位置並不受多少影響,爆炸以諸葛摟異的身體為中心,諸葛樓異的腳下反而並未受到衝擊波影響,所以爆炸原點留有一個凸起。
那凸起是個圓形的平台,人形怪物就站在平台上。
林慕蟬看見那怪物時,我們和怪物之間相距大約有二百多米,林慕蟬告訴大家,那東西正在撕扯身上的粘液。
由於距離太遠,我們都看不清,林慕蟬便拉著懸浮離地的滅蒙羽車慢慢靠近,之所以不讓我們走路,是怕中心點人形怪物再來一次爆炸。
滅蒙羽車有輪子,但不是很好使,一般也用不到輪子,浮遊在離地一尺多的高度,林慕蟬收了翅膀,所說比較嬌弱,但是滅蒙羽車十分輕盈,一人拉動很輕鬆。
隨著逐漸接近,我慢慢看清,原點平台之上,那人形生物比普通人要高出一頭,估摸差不多得有一米九的個頭,絕非諸葛摟異原來身形。
除了林慕蟬誰也看不清那東西面貌,在距離一百米開外的時候,林慕蟬剎住了羽車,再也不敢靠前了。
我問林慕蟬道:你看得清那人長什麼樣嗎?
林慕蟬說道:看得清,絕對不是諸葛摟異,也不是掃雪真人模樣,更不是蔣宏山,但是看上去和這三個人都有點像,應該就是這三個人的合體。
黃金童問道:北極蟲母呢?
林慕蟬看了看說:已經融進了三人身體里了。
顯而易見,北極蟲母和諸葛摟異通過這一場爆炸,吞噬了蔣宏山和掃雪真人的身體,他們合在一處了,我不知道是該給它叫北極蟲母還是改叫掃雪真人。應該給它叫蟲怪。
我遠遠的看去,那是一個棕色的裸體人,細長胳膊細長手,唯一與人不同的地方在於,腦後有一根角狀物,它渾身被一種粘液包裹著,在用手撕扯身上的粘液,那些粘液黃中透著綠,看樣子韌性十足,想來這東西相當厲害,如此大的爆炸,粘液竟然耐住了極高的溫度。
看樣子爆炸之後,蟲怪的身體完全被粘液包裹了起來,是它自己一層層撕掉的,現在已經撕到腰部了,怪不得爆炸之後,北極蟲母表現很老實,刁賀榮的人並沒有監測到有生物從裡面出來。
我估計再過一個小時,蟲怪就能使自己完全擺脫粘液的扯拌,這種粘液是保護蟲怪的,至於在爆炸中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
我將天蟲放了出來,讓它站在滅蒙羽車的軾杠上,天蟲囑咐過我,要我今後給它明確的指令,但是我現在還不能給它明確指令,因為我不確定天蟲能不能抵擋住前面那個蟲怪,還是看看天蟲自然的反應比較好。
從龜甲百獸囊掏出天蟲之後,天蟲非常緊張,但它並不害怕,一般蟲類表現出害怕的時候也會和普通動物一樣,瑟瑟發抖,想來天蟲也應該也有這個特點,但它並沒有發抖。而緊張則表現為焦慮,坐立不安,上躥下跳。
天蟲一會爬到軾杠上看,一會跳下來,一會再一次跳上去,不斷的用爪子抓自己的耳朵,顯得很焦慮,可見天蟲對眼前這個蟲怪沒有十足的把握,雖然天蟲十分清楚這個蟲怪是怎樣產生的,卻並不清楚蟲怪實力到底有多高,更不知道這個蟲怪打架的手法,因為北極蟲母並不一定主導它的思想。
我不禁長嘆一聲,心中暗忖,掃雪真人一世豪強,到頭來因為一心慕長生,被蟲吞噬,成為一體,可悲可憐。蔣宏山也是一世英豪,雖然一直手段毒辣,為人心地不善,可最後落個半死不活的境地,思維還在,卻混雜異物體內,殊可嗟嘆。
天蟲知道對面蟲怪現在還不打算攻擊自己,它正忙活於撕扯身體之外的粘液。
我們幾個人幾乎屏住了呼吸,遠遠的觀望。
我和鴻蒙老道等人都沒打算動手,也不敢動手,只有柳向晚胳膊上纏著小青龍,一副躍躍欲試的狀態。
我們細細的觀察著,互相爭奪著唯一的望遠鏡,輪到我的時候,我在望遠鏡里看著蟲怪的臉,確如林慕蟬所說,那是一張人臉,可是表情生硬,看樣子有掃雪真人蔣宏山和諸葛摟異三人的遺影,蟲怪皮膚表面布滿了一條條的黑色紋路,就像常人的血管。
半個小時之後,蟲怪將身邊的粘液撕扯的差不多了,左腳已經拔了出來。
我對眾人說道:咱們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只有柳向晚說道:等會,不試試火力就走,怎麼行?
話還沒說完,她就把小青龍扔了出去,小青龍也屬於無知無畏,在空中略一盤旋,徑自沖著蟲怪飛去,蟲怪聞有異物飛來,隔著老遠一扭頭,把眼一瞪,小青龍整個身軀在空中劇烈抖動了一下,差點沒掉到地上,轉身就往回飛,撲到柳向晚懷裡,吐了一口綠色的龍血。
柳向晚一見大驚,大叫快跑,車前頭的林慕蟬呼啦一下彈開了翅膀,飛空而起,趁著蟲怪沒有完全擺脫粘液羈絆,我們一路飛回了蜜蜂研究所的營地。
羽車落地,刁賀榮和孟叔急忙將我們迎進帳篷,緊張問詢山坳中的情況。
黃金童一五一十的給兩人說明完情況。
我說道:老刁,你的人也趕緊撤吧,北極蟲母合體之後的情況我們摸不準,太厲害了,不知道它會從哪邊出來,你們是抵抗不住的。
刁賀榮嘆口氣說:撤離?談何容易,估計我這一把老骨頭,要死在這裡了,撤是不可能了。
我沒想到刁賀榮會如此敬業,說道:你願意送命我也沒辦法。
孟叔也嘆口氣說:我們也不願意送命,可是沒辦法,上面下了死命令,如果封鎖不住消息,控制不住局面,我們就得以死相守。
我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動,刁賀榮是個很鬼的人,不得不說他是個能在暗三門與官場通吃的角色,如果不滑的和泥鰍一樣,何以做到?我天生對官場的人有一種莫名的反感,但今天一見,關鍵時刻,刁賀榮和孟叔不惜生命,要像軍人一樣執行如山倒的命令,要慷慨赴死,流露出一種自我犧牲的光輝。
鴻蒙老道卻道:你們死了有什麼用?能擋住合體的蟲母?
孟叔竟借用林則徐的那句話:苟利家國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說的鴻蒙老道竟然一時語塞。
我不確定山坳中的蟲怪知不知道破相這回事,如果此物真的不怕破相,出來橫掃一切,別說是刁賀榮的上級想控制局面,就是有十隻八隻的天蟲也別想控制局面。但願那蟲怪吞噬過三個江湖人,還有不破相的意識。
我對鴻蒙老道說:老道,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希望你能將看霞散人請來。
刁賀榮一聽看霞散人,眼前一亮,立即站起來道:既然能請這位高人,為什麼不早請,他一來,興許我和孟叔可以不用死在這裡。
孟叔和刁賀榮不是一個部門,但是最高上級可能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分行不同的任務而已。
鴻蒙老道說: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不過我師父去辦一件頂要緊的事,辦完就來。
黃金童見帳篷中仍有很多人進進出出,對刁賀榮說:你叫人把帳篷里的設備和資料都搬出去吧,咱們在這裡細細的分析商量一下,萬一那蟲怪打來該怎麼辦?
刁賀榮見狀,也知此事只能依靠我們,他的那些手下研究來研究去,無非是找一個能讓外界封口的說辭而已,沒什麼大用,解決此事,還得靠真刀真槍的硬幹。於是一聲吩咐,進來五六個人,七手八腳的將帳篷里的東西都抬走了。
黃金童坐在馬紮上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說道:咱們現在不研究如何和蟲怪打架,打架是不可能的,在天蟲的保護下,能逃命就很不錯,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麼阻止那怪物從山坳里出來。
黃金童所說,正是我心中所想,要知道當初只有一個北極蟲母,天蟲想乾死它都得鬥智斗勇,打消耗戰,現今與掃雪真人還有蔣宏山合體,一時半會打不死它,蔣宏山倒還不打緊,關鍵是他的摩天杵已經被吸收了。只要能困住蟲怪一些時候,辦法總會有的,總之現在是以時間換辦法。
孟叔說道:特種部隊已經在外面包圍了,實在不行,就用現代武器,先試試吧。
柳向晚冷哼一聲道:還現代武器,小青龍差點死在山坳里,老老實實想辦法吧。
林慕蟬搖搖頭說:孟叔是沒見過爆炸的場景,再來那麼一下,甭說是特種部隊,就是裝甲部隊也玩完,別讓他們去送死了。
刁賀榮問道:依你們的意見,該怎麼辦?
林慕蟬說道:對了,你們部隊中有沒有一種好玩的機器,能夠吸引蟲怪的注意力,還不能激怒他,能騙蟲怪在山坳里追著玩做好不過。
黃金童不屑的說:別傻了,一個諸葛摟異和北極蟲母合體都讓蟲母的智商提高一個檔次,更甭說這次是三個人跟它合體了,那三個老江湖,什麼新鮮玩意沒見過?想騙他們,門也沒有,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合體之後他們有各自的意識,這次估計也不例外。
柳向晚說道:既然是三個老頭跟它合體,要不我用用狐術?
我立即打斷她道:你為什麼老把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不用說合體之後,就是沒有合體之前的掃雪真人你也迷不了,不用想冒險的招。
商量來商量去,沒有一個頭緒,鴻蒙老道坐在一邊一言不發,我忽然注意到老道衣領上有隻紙蝴蝶,眨眼間動了一下,我問道:老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鴻蒙老道說:我師父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