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渾天布大王
我新趕的五腳蛤蟆一陣衝擊波將三足金烏運兵旗連根拔起,吹走之後,我精神有些放鬆,我當頭聽見林幕蟬介紹來人說:這人是當地城隍。我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黃金童也捂著嘴巴笑,在此之前林幕蟬不善於開玩笑,更少見林幕蟬拿個陌生人開玩笑。
不光我倆,張舒望看到這一幕,也扭回頭去偷著笑了一下。孟叔和刁賀榮看看林幕蟬又看看林幕蟬身後的年輕人,聽說是城隍,臉上也忍不住浮現出怪物相。
那年輕人長得非常帥氣,屬於很吸引人的那種,不但是女人看了舒服,即便男人看了,也覺得順眼,而且穿著樸素,舉動儒雅,林幕蟬和和氣氣的將他帶來,我猜他不應該是找我們麻煩的。
結果我錯了,那年輕人往前走了兩步,對我說道:你就是頭兒了?
我心裡說,什麼頭不頭的,有什麼黑鍋都是我來背,我當即點點頭,年輕人說道:剛才那爆炸是你們搞得了?
林幕蟬在旁邊說道:我都給你說了,剛才那爆炸是太陽會裡的五腳蛤蟆搞得。
那年輕人指著我腳下五腳蛤蟆說道:想必就這個東西了?
我開口道:是,就是它,現在歸我所有了。
那年輕人說道:我不管什麼太陽會什麼五腳蛤蟆,也不管到底歸誰所有,總之你們不能在我地盤上鬧事,現在你們得配合我調查,如果情節不嚴重,都給我離開這裡。
孟叔說道:小夥子,你的地盤?現在可不興搞黑社會那一套,你還敢吃地盤?我們一報警,警察幾分鐘之內就把你給取締了。
孟叔說這話是有底氣的,如今法治社會,一般常規案件,他說話也沒啥用,但涉及到超自然事件的案宗,警察們都得聽他的,一聲招呼之下,真的能呼風喚雨。
那年輕人說道:老頭,我實話告訴你,我是當地城隍爺,官面上能管的事我不管,官面上管不了的事,我都管,大家都是保一方平安,只不過他們管陽,我管陰而已,看你們幾位這樣子,想必也是官面上管不了的人了,你們要是不聽我招呼,膽敢在我地盤上鬧事,我絕不客氣,我這府衙雖然小,倒還有幾個土兵,當然了,見人三分禮,我也是先禮後兵。
黃金童聽了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拍著大腿笑彎了腰。
那年輕人只當沒看見他,黃金童笑道:我說兄弟,你也是暗三門中人物吧?你這套玩笑開得有點低俗,現在哪還有城隍爺?
那年輕人倒也不惱,說道:你們不信有城隍爺,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你們沒有接觸過,我實話告訴你們,各地都有城隍,只是一些城隍工作不認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稀里糊塗的過日子罷了,我年輕,立志要在本片區干出一些成績。
說著話,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包,利索的打開布包,裡面是一枚烏黑油亮的珠子,我初時以為他要掏法寶作戰,緊張的掏出小天牛來。
鴻蒙老道一隻手攔住了我,臉上一副驚容,對那人說道:年輕人你這珠子可是保定府獨眼妖王的眼珠子?
年輕人看了張舒望一眼說道:你還算有些見識,正是保定府獨眼妖王的眼珠子,前段時間,也不知為什麼那獨眼妖王來我這山中燒煉妖丹,我去勸它離開,它還敢跟我動手,這就是下場。
鴻蒙老道說道:失敬失敬,我聽說保定府獨眼妖王為禍已經百有餘年,傳說是中土妖王,名頭響亮,手段著實厲害,坊間術士們死在它手下的,少說也得有幾十口了吧。你小小年紀,就有這般作為,令人佩服,不過恕我老頭見識少,這世間真有城隍爺?
年輕人見鴻蒙老道說話客氣,自己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說道:老先生見識不俗,城隍爺自然是有,但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坐廟吃香火,歷來都是要考的,職責就是保一方水土。
刁賀榮久不開言,聽到此處,插話說道:年輕人,恕我冒昧,城隍爺也都是些術士吧?
那年輕人點點頭道:差不多吧。
刁賀榮又問道:歷朝歷代的城隍爺都是術士?
年輕人說道:差不多。
這個時候林幕蟬對我說道:王得鹿,這個城隍爺要挖開土看一看追風鷂,否則,就不讓咱們守到第三天。
黃金童說道:憑什麼?
城隍爺道:職責所在,我不能允許你們在我地盤上行邪術,殺好人。
黃金童說道:我們若不同意,你能怎麼著啊?
林幕蟬站到黃金童面前說道:黃金童,我媽媽和金雪齋被他收在了城隍府中,現在已經是人質了,你要是敢動手,先打我。
我們一聽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原來這城隍爺綁架了金雪齋和凡阿姨,想是林幕蟬追蹤五腳蛤蟆之際,在空中發現了遠遠躲開的金雪齋和凡阿姨,他倆正被城隍爺攝走,林幕蟬這才棄了五腳蛤蟆,去追蹤這個自稱城隍爺的人,據林幕蟬後來說,她追上城隍爺之後,本來準備開打,不過城隍爺說話很客氣,說是只要對我們詳加了解,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
林幕蟬便帶這個自稱城隍爺的年輕人來找我。
雖然我對現代城隍到底是幹什麼的沒有完全搞清楚,但隱約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來頭不俗,不像是暗三門中人物,其實暗三門只是整個陰陽界江湖中一個部分,相對其他暗組織來講,體量稍微大一些,但不能完全涵蓋整個陰陽界江湖,對方的城隍身份可能是真的,他們有自己的一套體系,千百年來一直有序運營著,至於是否和解放前的城隍廟以及城隍神崇拜有關係,我就說不準了,不過以我現在的江湖閱歷推測,這種城隍爺與城隍廟的關係不大,與邪神崇拜關係也不大,人家自己也說不是坐廟吃香火的,只是借了城隍爺這麼個名頭,對某一地方行使管轄權,這種管轄權並不是管理百姓,而是管理界內的異物,相當於超自然現象管理員,職能上,和1193特殊任務連有相近之處。
不過城隍爺和1193特殊任務連的本質區別在於,1193是官方的,而城隍系統是民間的。
我心中盤算,我為了復興柳向晚家族企業,已然答應了孟叔,要挑頭重新組建暗三門特別行動隊,有被孟叔詔安的意思,以後我也端官家的飯碗了,免不了與這些民間划山頭而治的江湖術士互相交集,撕破臉不是明智之舉,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只是冰山一角,管窺不出他身後的體系有多大,如果真如他所言,每個地方几乎都有城隍爺,那麼他們勢力應該不小,而且這幫人不屑於和暗三門交集,一見面就給我們看了保定府獨眼妖王的眼珠子,說明手段極高,而且我們還有人質在他手中。所以我決定,讓這個城隍爺了解一下自己,沒準能成為朋友。
於是我問這年輕人道:敢問這位城隍如何稱呼?
年輕人道:我叫任天畫。
我點點頭,和任天畫一番長談,將追風鷂前前後後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拉過孟叔和刁賀榮,詳詳細細的給他介紹了一下,當任天畫聽說有1193特殊任務連和蜜蜂研究所的存在,大為震驚,看來我們信息不對稱非常嚴重,我們不知道世間有城隍,他也不知道世間有超自然研究和干預機構。
我一番長談之後,任天畫語氣客氣了很多,直言:知道我們的難處,如果追風鷂真如你們所言,我可以讓你們在轄區隨便逗留。
不過他還是提出來要看看追風鷂,其實我們也想挖開看看追風鷂怎麼樣了,便點頭同意。
因為現場已被五腳蛤蟆炸過,所以確定位置相當困難,最終好不容易找到了活埋追風鷂的那坑,挖開幾鏟土一看,追風鷂兀自在通背石上亂顫。我們都是老江湖了,防備著任天畫解救追風鷂,結果此人只是老老實實觀看,並無異動,我這才確信,他就是本地城隍,只是要保一方清凈,沒有別的意思。
看完之後,黃金童將土重新填埋,任天畫也了解了我們為何活埋追風鷂,知道我們不是歹人,不得已而為之,且沒有禍害世間的意思,他心下也就釋然了。
林幕蟬對任天畫說道:這下你可以將我媽媽和金雪齋放回來了吧?
任天畫道:沒問題,我這就放回來。
說話間,他前行幾步,從腰中掏出一張黃紙來,將黃紙在手中折來折去,最後折出一個蒼蠅罐子,亦即兒童們摺紙遊戲中的那種蒼蠅罐子,折完之後,任天畫對著蒼蠅罐子吹了一口氣,那罐子迎風見長,到最後大到任天畫一手托不住,仍在地上,最後長到了小房子大小。
任天畫搖頭晃腦嘴中不知道念叨什麼,念完之後,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根火柴來,將火柴划著之後,扔向了巨大的黃紙蒼蠅罐子,刺啦一陣火光,黃紙蒼蠅罐子瞬間化為烏有,火光一閃之下,兩個人出現在了火光之中,正是金雪齋和凡阿姨。
我急忙上前對兩人說道:你們沒事吧?
金雪齋道:沒事沒事,我們走著走著,就被一陣風迷了眼睛,再一睜眼出現在了一個房間之中。
原來任天畫和金雪齋及凡阿姨並沒直接接觸,只是發現凡阿姨能飛,以為爆炸就是她鼓搗的,這才施法將他兩個拘在自己府衙之中。至於府衙是什麼規格,具體在哪,我就不得而知了。
任天畫已經知道我們事出有因,也是為了除滅邪祟,沒有歹心,便來給金雪齋和凡阿姨道歉,說他們所去的房間就是自己的房間。
金雪齋也滿不在乎,開口問道:我見你房間之中,有塊獾異胎盤,能不能賣給我們?
我一聽大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管什麼價我都可以接受,大不了讓孟叔給我出錢。
還沒等任天畫作答,忽見天空一黑,有塊帷幕一樣的東西鋪天蓋地下來,將我們嚴嚴實實的罩住,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