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收五腳金蟾
黃金童說的有些理想化,蟲書記載如何趕的蟲,有些我尚且趕不了,更甭說蟲書從未記載過的蟲了,說起來我的祖師爺們都是北極蟲母賞的飯碗,沒有北極蟲母感應出世間奇蟲,焉有趕蟲人這個行當。只可惜我的祖師爺們生不逢時,沒有熬到罡風掃世,三清末劫,自然都不知道還有北極蟲母這一號東西存世,他們一生可能經歷的奇蟲無數,比我多得多,但都沒有尋到蟲類源頭——北極蟲母。
刁賀榮說有暗三門小人物見過北極蟲母了,我可能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見到,這對於一個趕蟲人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還有更深層次的意味在裡頭,如果北極蟲母真如鴻蒙老道所言,此次出山是因為趕蟲人的活動嚴重破壞了世間生物之平衡,北極蟲母出山終極目標是為了改造世間生物,將它們全部改造為蟲,包括人。那麼作為人類中一份子,我有責任有義務阻止北極蟲母的計劃,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要殺死北極蟲母,如果能殺死的話。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殺死了北極蟲母,趕蟲人這個職業將來只能成為一個傳說,天下再無趕蟲人,因為無蟲可趕,我便對不住祖師爺了。
當然這些念頭也只是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心中也沒有答案。
北極蟲母在世間一定有個代理人,就像蔣宏山之於黃河水夔,這個代理人一定就是太陽會的一把手,我原先小覷了太陽會,以為都是像雞人那樣一幫變態的烏合之眾,殊不知他們有一隻強大的蟲類親軍,都是北極蟲母親生的蟲類,按照太陽會一百零八個據點,假設他們已經孵化出一半來算,也有五十多個像五腳蛤蟆這樣的怪獸,而我只有一個小天牛,還不能和他的兄弟們對戰,以此我覺得不但我不是太陽會的對手,連掃雪真人也夠嗆,鴻蒙老道曾經對我說,江湖上傳言掃雪真人已經和北極蟲母交過手了,不敵,這才狠下心去孵化了自己手中的蟲卵,也便釀成了1193特殊任務連慘案。不過掃雪真人跟著瞎摻和什麼呢?他的動機何在?他本是一個遺世高人,都那麼大年紀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為什麼不能和看霞散人一樣,清心寡欲,以待天年呢?這也是個謎團。
黃金童見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副沉思狀,問道:王得鹿,你還好吧,我剛才的提議怎麼樣?
鴻蒙老道也看著我說道:王得鹿,我贊成黃金童的意見。要不你就查一查你家蟲書,看看能不能將五腳蛤蟆這類蟲趕了,咱們也好省心,這次好在是柳向晚打斷了三足金烏運兵旗,要不然在冒出幾個這樣的東西,你我都收拾不了。
我說道:我只能試試,也不是我說趕就能趕成功的。
黃金童說道:你當時趕小天牛的時候是怎麼趕的?
我說道:那不一樣,小天牛是落草見光之際,我趕的,那個時候一股先天之氣無主,是最好趕的時候,太陽會既然會孵化蟲卵,並且使用成蟲,且能用三足金烏旗運兵,一定對這些蟲做了手腳,現在趕這五腳蛤蟆等同於奪志。只能試一試。
鴻蒙老道向來不急不躁,這次破天荒急道:你趕快試一試,我怕三足金烏運兵旗還會出來。
我說道:張大爺留下來看護柳向晚,刁賀榮和孟叔等你們的人來了,封鎖現場,金童哥和老道跟我來。
張舒望留下來照顧柳向晚,並時刻觀察有沒有三足金烏旗再冒出來。
我們三人急急的去尋找楚鳳樓。
楚鳳樓和五腳蛤蟆是往北跑的,我們三人急急往北追去,徐家廟這片山地廣闊,找起來還真有些麻煩,到處都是灌木叢,極其難找。
我們找尋了一番之後,鴻蒙老道說道: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五腳蛤蟆個頭雖然不小,可比咱們身量小多了,往灌木叢里一鑽,咱們根本找不到,你們趕蟲人趕蛤蟆怎麼個趕法?
蛤蟆之中,有蟲名作月客,此蟲多在地下,趕蟲人為了能將月客吸引出來,有一種金蛾粉,此粉是月客最愛,三五里之內,必來相尋。金蛾者,產西域戈壁,普通蛾子是蠕蟲所化,此類蛾子是骸骨所化,亦即蟲書骸骨化蛾,十分難得,比月客都稀少,因此趕蟲人極少能趕到月客,不是蟾中之蟲少,相反蟾中之蟲世間最多,只因金蛾粉不好淘換,因此彌足珍貴。
魯蝦蟆趕蟲一生,僥倖得了一些金蛾粉,約有一錢二分,封在一個蠟塊之中,傳給了我,相對於涉水蜘蛛鞋,金玉輕薄衫等東西,此物不足道也,我對其毫不在意,因為體量微小,我便將其收入在時遷百寶囊之中。和些零碎東西裝在一起,我行走江湖,南來北往,裡面東西互相碰撞之下,那小蠟塊有些磨損,日久天長怕也保不住,我還曾想著再遇到羅文尚的時候,就把這些閑散東西便宜賣給他,或者換些別的東西來用,當初沒想到自己會遇到蟾中之蟲。
金蛾粉雖又,但有個關鍵的環節我拿捏不準,那五腳蟾蜍雖然狀類蟾蟲,我卻不知道其性是否與蟾中之蟲相感。北極蟲母下了許多蛋,如今不知其孵化機理,為什麼我孵化出來的東西狀類天牛,而太陽會能孵化出一個巨蟾來呢?自有其玄妙之機,參不透的情況下,只能苟且試他一試。
當下我將藏有金蛾粉的蠟塊從百寶囊中掏了出來,對黃金童和鴻蒙老道說知就裡,黃金童便說道:既然有東西,就趕緊下手,找個空曠的地方。
我讓黃金童用小刀將金蛾粉的蠟塊割開,小心翼翼的拿著,摸出一個小空瓶子來,將金蛾粉全部倒入其中,蓋上了蓋子,放在一塊平坦的青石之上。然後在周圍布置了七星蟲符,作為趕蟲人,七星蟲符並不是唯一的趕蟲方式,有相當一部分蟲是靠物類相感趕成功的,而且效果比七星蟲符要好,但七星蟲符是通用的趕蟲方法,如果不知道該如何趕一頭從沒聽聞過的蟲,七星蟲符將是不二選擇。
說實話我對趕成五腳蛤蟆根本沒有信心,但是總比不作為強,畢竟楚鳳樓還在五腳蛤蟆頭頂之上,總不能咬住那蟾寶跟著五腳蛤蟆溜達一輩子,五腳蛤蟆可以飲風食氣,餓不死,楚鳳樓不出三天就餓暈了,而且既然咬住了五腳蛤蟆的蟾寶,就不能鬆口,一旦鬆口,五腳蛤蟆吐舌如箭,饒是楚鳳樓作為一隻人化狸貓身手了得,也不是五腳蛤蟆對手。
所以楚鳳樓在五腳蛤蟆背部,有個很形象的比喻,就是騎虎難下,下來就是死,作為出生入死的朋友,我和楚鳳樓的關係沒有其他幾位親密,但也不能坐視不管,人家也是為了救我們才騎虎難下的,所以我就權當破點財,先把金蛾粉都用了,也算盡了朋友之誼,如果沒有效果,我的下一個方案早就計劃好了,讓鴻蒙老道請他師父看霞散人前來,就說是人命關天,如果不來,死一片。這些高人們知道自己救不了普天下所有危急之人,樂得順其自然,但既然有過一面之緣,算是認識了,該耍無賴的時候就得耍耍無賴。
由於是白天,我看不到北斗七星的位置,只能根據時間來推算星圖,耗費了許多時間,最後終於將北斗七星蟲符與天上北斗七星一致,因為越是難趕的蟲,越需要地上的蟲符與北斗七星相符,分位越接近效果越好。
然後我將小瓶的蓋子打開,仔細一聞,裡面的味道臭臭的,魯蝦蟆當年教我趕蟲的時候,說過,這種氣味叫作屍香。據魯蝦蟆說,他當年捕捉的那隻金蛾來自於一具駱駝的骸骨。
雖然人聞起來很臭,但作為蟾蜍之類,聞起來很香,根本無法抵擋。
在開瓶一個小時之後,我赫然發現,五腳蛤蟆雖然沒有來,但有數百隻山蟾圍攏而來,可能來自於山間水草豐盈之地,眼下正是暮春,蟾蛙活躍。
我讓黃金童和鴻蒙老道驅趕山蟾。以防壞我大事。
大家正手忙腳亂的忙活著,遠遠的望見五腳蛤蟆從北面深山裡跑了出來,楚鳳樓依然死死的咬住五腳蛤蟆頭頂的蟾寶。
五腳蛤蟆沒有力量將楚鳳樓摔下來,便默認了他的存在,那蛤蟆畢竟沒有人之靈性,它對自己忽然失去力量有些迷茫,聞到金蛾粉的味道,就認為吃點東西,也許能夠恢復體力。於是便跑了來。
數百隻山蟾一見五腳蛤蟆笨拙的跑來,嚇得刮刮亂叫,拚命往回跑,五腳蛤蟆雖然氣力大減,卻也比一般小蟾蜍跑的快,所到之處,有些逃跑不及的蟾蜍毫無徵兆的眼眶流血而死。
我心中一陣狂喜,這說明了一個跟關鍵的問題,五腳蟾蜍乃是蟾王,蟾中臣子不避王家道路,雙目射血而亡,這在蟲書中是有出處的。
五腳蛤蟆沖著北斗七星符陣跑去的時候,我們伏在草叢之中,屏住了呼吸,就在這個時候,黃金童的電話響了,黃金童怕被五腳蛤蟆聽到,趕緊接起來,只聽電話中張舒望說道:你們快回,我這裡地上又冒出一根鐵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