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另一套身體
孟叔小心翼翼的將冊子揣在懷中,我喝道:姓孟的,你是今天才入江湖嗎?揣懷裡很容易被偷,你直接攥手裡就成。
孟叔怯怯的說道:攥手裡萬一被搶了怎麼辦?
黃金童道:不怕搶,只要追風鷂敢來搶,那不就等於不打自招了嗎?他只有一半元神在體內,不敢搶。
孟叔只得將冊子攥在手中,跟在我們後面出得門來,黃金童徑自帶著孟叔三人走向直升機,我則在側面護衛,因為暗三門中神偷顯赫,苦於不知道追風鷂來路,他能悄無生息的入室殺人盜屍,偷個冊子,也是手到擒來,所以不得不防。
雖然只有幾十米的路,但我們走的提心弔膽,皆因黃金童之前的假設猜測所致,終於將孟叔他們送到直升機上,關了艙門,飛去了。
我和黃金童回到倉庫,重新在飯桌旁邊坐下,此時飯菜碟子都撤了,張舒望擺了一個大茶盤,和林媽媽喝著茶,林媽媽早已聊的沒話說了,她無非就是聊聊林慕蟬,沒話之後她也不急著走,好像在等追風鷂一樣。
林慕蟬愁眉苦臉的坐在桌子旁邊。
黃金童沒說出追風鷂左眼情況之前,我還沒怎麼在意,聽了黃金童的分析之後,越看追風鷂的眼睛越像是假的,看著眼神真有些魏慶洲當日的神態。而且越看越是那麼回事。
他的左眼始終處於無神的狀態,左部面容也很是生硬。
我得拖住時間,為的是證明黃金童一個看似不靠譜的推斷。
拖住時間的唯一辦法就是聊天。而聊天最好的對象就是追風鷂。
一開始林媽媽問及剛才開直升機來的是什麼人,生怕女兒和一些超自然研究機構的人有接觸,夜叉族從來都是躲著那些部門的。我和黃金童只是含糊的說是朋友。
在討論直升機的時候,追風鷂一直在側耳傾聽,企圖從我們的話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我主動和追風鷂攀談道:追風鷂先生,您的真名就叫追風鷂嗎?
追風鷂憨厚的一笑,笑容十分彆扭,好像面癱一樣,但那副憨厚的樣子,直令我覺得此人並不像壞人,此時來看,只能說明他偽裝的好。又兼之此人長相極其俊朗,即便左邊面容舒展不開,也不影響整體之帥氣,追風鷂一笑過後,盡量不張嘴唇發聲說道:我們飛天夜叉族本無姓氏,都是指物為名,或者是記事為名。我的名字就叫鷂,江湖上稱呼為追風鷂。
這番話說的倒像是真的,林媽媽的名字就只有一個字,叫凡。之前我們一直叫她凡阿姨。
黃金童十分健談,也開始和追風鷂聊天,東扯葫蘆西扯瓢,最後實在是聊沒了話題,黃金童乾脆對林媽媽說道;不瞞你老人家,林慕蟬和王得鹿兩人已經談戀愛了,不過我見你給林慕蟬引薦的這位哥們也是一表人才,不如這樣,我們這裡還有位柳向晚單著,你看我給你們介紹開怎樣?
黃金童要給追風鷂介紹柳向晚,這句話出口,場面立即尷尬了,由著我想,也沒想法到黃金童會說出這麼一番不著調的話來,柳向晚張著大嘴看著黃金童,她知道平時黃金童腦洞就大,說話時經常天上一腳,地下一腳,也習以為常了,但在平時,黃金童對原則性問題的把握還是很到位的,一般不會去觸動一些尷尬的問題。如今沒話找話說,便顧不了那麼多了。柳向晚彷彿忽然發現了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原來朋友們是想讓自己離開王得鹿嗎?不免心中一陣凄涼。
林慕蟬也尷尬的低下了頭。
張舒望說道:徒弟,你說啥呢?這個時候可不是咱們開玩笑的時候。
林媽媽看著黃金童,想笑,又不好意思,一副又氣又惱的模樣,只有追風鷂,看了柳向晚一眼,憨厚的一點頭,再無聲色。
忽然之間談話冷場,黃金童本想挑起一個能議論很長時間的話題,卻不想適得其反,就在這個時候,追風鷂身體忽然微微顫抖了一下,因為我目不轉睛的盯著追風鷂,才察覺到這個細微動作,其他人都沒有看見。
顫抖過後,追風鷂忽然抬起頭來,我一看,心知黃金童猜測不謬,追風鷂的左眼忽然能動了,左臉也開始有了表情,整個面部神采奕奕起來,我只能按照黃金童的推論,斷定這是他另一半元神回來了。追風鷂接著黃金童剛才的話題說道:這位黃大哥,我們飛天夜叉族,人已經很少了,適婚的人也很少,凡阿姨一片苦心完全是為了我們這一支族裔,當然了,感情這種事,還要尊重對方的選擇。
追風鷂這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即表達出了本意,又不失風度,可謂是回答的相當好,但是,他壓根就不是什麼飛天夜叉族裔,是什麼怪物我們現在還不好定論,目前黃金童的推論已經驗證了一半了。接下來我要親自驗證他是否就是兇手。
追風鷂說完那幾句話后,林慕蟬忽然抬頭看了看他,這套不卑不亢又直抒胸臆的做法,很容易得到林慕蟬的賞識,林慕蟬就喜歡那種簡單直白且乾脆利落的人,黃金童乾脆利落,卻不簡單直白,所以林慕蟬一直不待見黃金童。
我趕緊對追風鷂說道:哥們,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追風鷂原本知道我和林慕蟬的關係,以為我要向他攤牌,說明林慕蟬現今有主了,你要知難而退,於是他說道:王先生,希望你能體諒我們夜叉族的情感,如果我不這樣做,有可能在二十年後,世上就沒有純種的夜叉族了。
林慕蟬聞言之後,也頗為動容,低下頭不言語,一方面是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另一方面也為族裔之生存揪心。
我說道:和感情什麼的沒有關係,我就是想問問你,徐家廟那地方好玩不?
追風鷂本來穩穩的坐著小馬扎,一聽徐家廟三個字,咣當一聲從小馬扎滾落到了地上,小馬扎直接被摔了出去,追風鷂的臉煞白煞白的,眼神十分慌亂,最後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說道:你……
我知道他的本意是想想我,你是怎麼知道徐家廟的,但他話鋒一轉說道:你說的什麼,我有些聽不明白。
這個時候,林媽媽坐在旁邊忽然笑道:鷂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馬扎有問題。
其他的人也都附和著笑,沒人在意我剛才的問話,倒是被追風鷂的囧態所吸引了。
我害怕他的元神再次出去,急忙說道:哥們你這次別走,那邊可有我們的埋伏。
林慕蟬小聲對我說道:王得鹿,你是不是有些語無倫次了,都說的些什麼?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個時候別亂說話。
實際上徐家廟那裡沒有任何埋伏,我只是不想讓追風鷂的元神再次出去,二次搬運屍體。
追風鷂聽了我的話,非常驚慌,但看得出此人身經百戰,並沒有因為驚慌而失策,說道:王先生,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黃金童和我會意的交換了下眼神,我們倆心中都已清楚了,黃金童所有推論都沒錯。
林媽媽回頭看看天色將晚,說道:天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黃金童頻頻給我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能讓他們走,一旦走了,可就看不住追風鷂了。
我急忙說道:凡阿姨,豹伏山有的是房間,您就在山上住下吧,我也想明白了,不能因為一己私情,而壞了夜叉族瓜瓞延續的大義,但是誠如剛才鷂先生所言,感情是需要相處磨合的,不在山中相處一段時間,如何能知道彼此合不合適呢?所以還是在山上小住幾天吧。
追風鷂急忙對林媽媽說道:凡阿姨,初次來就住下,是不是不大合適,咱們回山下旅館吧,白天上山來和幾位新朋友相聚就十分好了,況且咱們的行李還在旅館里。
林媽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追風鷂,搞不清楚為什麼我們兩個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本我是不希望追風鷂出現的,更甭說邀請他住在山上,我這個舉動等於將林慕蟬拱手讓人。
而追風鷂本來十分看好林慕蟬,私下裡沒少和林媽媽表達對林慕蟬的傾慕,本是想找任何能找到的機會接近,如今有人拱手讓給他機會,他卻往外推辭。
林慕蟬也奇怪的看著我,眼神中帶著憤怒,那意思,王得鹿你個負心漢,這是不要我了嗎?
我為了留住追風鷂,不得不犧牲一下林慕蟬,當中說道:慕蟬,你們夜叉族凋零若此,每個夜叉族人都應該肩負責任,你也不例外,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柳向晚更適合我。
柳向晚見我如此說,臉上一紅,說道:切,你想誰就是誰啊?
說完扭動纖腰站了起來,往門外就走,我知道柳向晚當著眾人的面不好意思,其實她心裡是甜滋滋的。
林慕蟬一聽我這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追風鷂又說道:我們還得回去拿行李。
林慕蟬不由分說的對追風鷂說道:你留下!
我知道林慕蟬這是和我賭氣。
林媽媽一看我開竅了,林慕蟬也開始峰迴路轉,喜不自勝,一天的愁雲全部消散,對追風鷂說道:取行李的事,不用你操心了,我去就行。
林媽媽又沖我說道:王得鹿,也難為你了,那我們就在山上小住幾天吧。
林慕蟬氣道:住一輩子也沒人說什麼,儘管住吧。
言罷氣呼呼的站起身來,奪門而出,柳向晚就站在門口,招呼林慕蟬,林慕蟬沒有搭理柳向晚氣呼呼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這是兩人認識以來,唯一的一次鬥氣兒。
林媽媽一頭霧水,也出門去了林慕蟬房間,想探一探女兒的心思。
這個時候柳向晚忽然進門對我說道:得鹿,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我以為柳向晚要質問我是否真心。結果出門之時,被柳向晚拽著袖子拖出老遠站定,柳向晚說道:王得鹿,剛才我站在門外,楚鳳樓過來了,對我說,它在後山打食,發現一個東西在挖洞,挖完之後,將自己埋了起來,楚鳳樓覺得不對勁,刨坑將那東西挖出來了,發現是一隻有著三隻利爪的飛獸,但那飛獸沉睡不醒,它怕對咱們不利,急忙上山來報告。
我一聽大驚,心道:那一定是追風鷂的另一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