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追風鷂上山
就在我們被常樹萬吸引,與其糾纏之際,太陽會竟能派人悄無生息的進入邢連長的房間,屠戮四人,對此我非常震驚。
我看邢連長的身體時,滿身都是抓痕和燙痕,最致命的是一道口子,在腹部,咕咕的往外冒著血。我們眾人都缺乏救助經驗,都不知道腹部該如何止血。
我扶著邢連長的脖頸,已經滿手是血,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出來的,急忙招呼眾人道:快點快點,都來搭把手,咱們將邢連長送醫院。
話音一落,邢連長虛弱的說道:不……不用……了,晚了,我有……有句話……要說。
我看邢連長臉色發白,已經血盡了,如果身邊沒有專業搶救人員,怕是也要死在豹伏山了,頓時眼睛一濕,急忙將耳朵伏在邢連長的嘴邊,說道:你說吧。
我本以為邢連長有遺言,雖然隸屬於高級機密單位,但只要是個人就得有割捨不下的親人,臨終之際,肯定有不放心的事,但最終邢連長卻說道:王……王得鹿,你們把……把所有……從……從羽仙廟裡弄出來的東西,統統……深埋,否則……否則……都得死……
話還沒說清楚,邢連長一口鮮血嗆鼻,徑自嗚殞命。
林慕蟬和柳向晚看著滿地的血泊,想起當日在1193鑽井平台上的光景,前腳還是活蹦亂跳的漢子,如今陰陽兩隔,怎麼叫人悲愴,兩人眼淚奪眶而出,不忍再看,出門去了。
我拾起邢連長浸在血泊中的手機,發現了邢連長生前發出的最後一條簡訊,內容是:我在豹伏山,遭遇太陽會三爪魔王,命不久,此事與王得鹿等人無關。
看了簡訊之後,我大為感動,邢連長在重傷之際,還不忘給我們洗脫罪責,他深深知道暗三門中很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一個不起眼的巧合,就可能讓我們百口莫辯,邢連長最後還有時間替我們澄清一下,實在讓人感動,要知道邢連長的手機和普通人的不一樣,只有本人能向上級部門發送簡訊,其他人不知道怎麼發。
黃金童、張舒望、何半仙三人也悲愴莫名,正要默默的收拾幾人的屍體,我急忙說道:先不要動現場,1193特殊任務連的上級,肯定會派人來調查,咱們盡量保證原貌,他們應該能多查出一些信息來吧。
眾人一琢磨也對,畢竟人家還會來人安葬。
邢連長等人的死,對我觸動很大,好端端四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多少年來,一直戰鬥在第一線,貢獻出多少功績暫且不論,風裡來雨里去,整天和些不正常的人在一起打交道,還要高度保密,連個家都不曾成,剛剛要和自己屬下暗送秋波,卻不幸殞命豹伏山,怎不叫人唏噓。
黃金童注意到邢連長手中的那張染上血跡的白紙,輕輕從邢連長的手中抽了出來,展開一看,那是一張封皮,上面寫著幾個字:太陽會羽仙廟據點調查報告。
黃金童看著那張沾滿血跡的封面說道:原來太陽會此次來,是為了這份調查報告?
我說道:不應該,剛才邢連長說了句什麼三爪魔王,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個人,你覺得這東西識字嗎?不識字的話搶調查報告有什麼用?再者說了,它們是靠調查報告找來的嗎?
黃金童想了想說道:顯然不是,他們肯定不是因為邢連長寫了調查報告找來,一定是根據某件東西找了來,而這件東西肯定出自羽仙廟地下室,我收拾羽仙廟的時候,只對值錢的東西下手,別的東西都沒動,他們可能找到了些很有研究價值的東西,然後那個什麼三抓魔王,便根據那東西的氣息找了來,然後將這間屋子洗劫一空。
說著話黃金童用手一指房間靠窗戶的桌子,那上面堆放著邢連長一行人所帶的行李,其中包括一台印表機,和一台筆記本電腦,列印進已經被毀壞變形了,我上前仔細看時,列印進是被高溫融化的,變成了一個窩頭的模樣,筆記本電腦的形狀更誇張,像是兩片大巧克力餅被融化在了桌上,筆記本上面還留下了一個印章形狀的東西,呈原形,裡面印著一個類似鳥類的東西,但模糊不清。進屋的那三爪魔王顯然掌握著高溫融化的手段。再看其他三人的屍身,身上也有燙傷的痕迹。
那張桌子是何半仙從舊貨市場買來的,像是某個鄉村小企業經理辦公室的辦公桌,只是非常破舊,所有的抽屜都打開著,裡面能拿走的東西全部席捲一空,這桌子的抽屜里,存放著1193特殊任務連得到的樣品,那個三爪魔王肯定是因為樣品而來。
張舒望說道:這個什麼三爪魔王,是怎麼進來的呢?你們看看四圍窗戶全部封閉,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它是怎麼做到的呢?
何半仙說道:江湖上很多人都可以做到此舉,這個不足為奇,還是想想善後處理吧。
大家一聽,是這麼個意思,管它是怎麼做到的,現今最棘手的是善後處理,如何應對1193上級派下的人,邢連長雖然已經通過自己機構內部溝通的手機替我們洗脫了嫌疑,但畢竟人是在豹伏山遭的難,我們有一定的責任。
細細一想,我忽然有了一種深深的負罪感,邢連長他們四人是因為我而死的,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他,他也就不知道什麼羽仙廟,也就不來調查什麼太陽會,如此也就不會遭難,儘管在羽仙廟前後事都是邢連長的業務範圍,但總覺得業務可以不做,人命不能丟,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麼也不讓邢連長上山。可是追悔晚矣。逝者已逝,傷心彈淚也是徒勞,只能暗裡較勁,給邢連長報仇。
黃金童忽然仰頭說一聲不好,便急急往外走。
我問道:怎麼了你?
黃金童邊走邊說:倉庫!倉庫!沒聽邢連長說嘛,咱們留著那些東西會惹出殺身之禍,離開好一會了,趕緊過去看看吧,這三爪魔王看樣子神出鬼沒的。咱們的黃金啊,那可是說好給柳向晚的。
黃金童一句話提醒了我,不光是為了黃金,有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三爪魔王在豹伏山上,始終是一塊心病。
黃金童走在前面,我緊隨其後,到了倉庫一看,發現裡面平靜如初,只是地上還有沒打掃乾淨的鬼屍粉塵,小天牛傲然站在已經翻倒的地排子車上。
我們幾人圍著倉庫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便放下心來,張舒望說道:這裡今晚也得打掃乾淨,咱們都得在這間屋子睡覺,有這小天牛在這裡,估計三爪魔王不敢進來。
大家都覺得張舒望所說,極有道理,有小天牛守護是極為安全的。
至於邢連長臨死之前所說的三爪魔王是如何找到這裡的,我們只能猜測是羽仙廟地下室某個物品引它上山的,當然也不排除有別的可能,我忽然想起給文若山打電話的時候,他別有用意的問了一下邢連長的行蹤。因此我心中起疑,會不會是文若山將邢連長的行蹤泄露了出去呢?
想到此處,我重新給文若山打電話,在電話中我質問文若山,剛才為什麼要打聽邢連長的行蹤?
文若山反問道:沒什麼,我做一票業務,有個人在打聽邢連長下落。
我一聽怒氣衝天,給文若山講述了邢連長的死亡經過。文若山大驚:在電話中反覆說道,怎麼就能被暗殺了呢?太遺憾了,天地良心,我打聽他可不是因為有人要殺他,而是渤海上有一夥慣匪,打聽邢連長在不在海上平台,如果不在他們要去偷海王爺瓜,1193特殊任務連的平台底下鎮著一隻海王爺,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總之這東西每年會產一個瓜,去年就是這夥人偷了,本來海王爺瓜是人家這幫人先發現的,後來被1193特殊任務連給佔了,說是收歸國有,這才有了每年盜瓜的角逐,和什麼三爪魔王完全是兩碼事。
文若山如此解釋,我放下心來,文若山本不是個邪佞之人,邢連長在對於文若山來說,怎麼也算是個朋友,邢連長一度想從文若山那裡獲得暗三門最新消息,如遇不疼不癢的事情,文若山也有兩邊通吃的習慣,但大是大非面前,文若山是不會喪失良知的。
總之,我不能錯怪於他。
邢連長四人命隕,大家都沉浸在悲愴的氣氛之中,本無心他事。草草的做了飯,圍坐在倉庫之中,卻沒人願意動筷子。
大家面面相覷,長吁短嘆,哀江湖之險,都心有餘悸。
就在大家互相寬慰,勉強動筷吃飯之際,山口處又上來兩個人,我緊張兮兮的站起來一看,卻是林媽媽帶著一個長相俊朗的年輕人。
我越發覺得心煩,倒不是煩林媽媽上山,而是我隱隱感覺到,林媽媽身邊那人就是所說的追風鷂,即便我再有涵養,面對情敵也舒服不起來,更甭說山上剛剛還有朋友殞命。
林慕蟬也緊張的站起來,遠遠的就對媽媽說道:媽,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有事你找我,我就下山,沒事你不要上山來。
林媽媽說道:我想應該讓你山上的朋友都見見追風鷂。
追風鷂在旁邊使勁的撓著頭皮,盡顯憨厚之相,臉色憋得通紅,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因為追風鷂是林媽媽給林慕蟬選定的男朋友,就要對其大打出手,將他趕下山去,這樣不好。
我一看追風鷂的舉止,心中一涼,心道壞了,怪不得林慕蟬回來之後愁容滿面,如果追風鷂是個不靠譜的人,就沒有什麼愁容了,但事實情況是,追風鷂面相帥氣,而且舉止憨厚,遠遠一看,正人君子范兒,絲毫看不出不靠譜的意思。
黃金童七竅玲瓏,站起身來說道:來來來,快一起坐吧,我們剛動筷子。
林媽媽帶著追風鷂徑自走了進來,我明白她老人家的意思,這是主動來山上給我一個下馬威,要讓追風鷂將我比下去,讓我斷了對林慕蟬的念想,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如果你真愛一個人,就讓她找個比你還好的。
林媽媽也不客氣,坐在了飯桌旁邊,還給追風鷂搬了個凳子,追風鷂靦腆的坐下,不善言辭,好像很老實的樣子。
大家並沒有說起邢連長的事,說著些客氣閑話,忽然之間,黃金童對我說道:得鹿,你跟我去廚房端菜去。
廚房哪還有菜,我一聽就知道黃金童有話要對我說,連忙起身跟著黃金童去了廚房,所謂廚房是何半仙修葺的一個簡易棚子,裡面有兩口土灶,但距離倉庫較遠,到了棚子中之後,黃金童對我說道:得鹿,我知道三爪魔王是誰了。
我頓覺黃金童前言不搭后語,問道:是誰?
黃金童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剛才落座的那個追風鷂。
我笑道:黃大哥,你瘋了?咱們不能為了我的戀情,憑空污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