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鐮劈韋綠
林慕蟬飛走之後,我十分擔心黃金童是個烏鴉嘴,不會真叫他說中了吧,林慕蟬不給我作媳婦可以,真給古狸做了媳婦,我會血洗北陽山的,想想都可怕,那麼俊俏的臉上,忽然長了長長的牙,而且還不認識我了,我平了北陽山就自殺去,沒臉活在世上。
也不知為什麼,越想越害怕,我跟黃金童要了根煙,怪道:你快吐口唾沫,烏鴉嘴,萬一被你說中了怎麼辦?
黃金童呵呵一笑道:咋,你害怕了?
我臉一紅,說道:這不是害不害怕的問題,只是希望慕蟬安全回來……
柳向晚站在遠處,聽見了這句話,走的更遠了,嚇得我不敢多說話,柳向晚一定獨自心酸垂淚去了,柳向晚快樂的外表下,其實是個悲情人物,情感不順,家裡又橫遭天大變故,風吹萍葉,雨打梨花,些許小情小景都會讓柳向晚敏感哀嘆,更何況我大大咧咧的和黃金童擔心林慕蟬,其實柳向晚也擔心林慕蟬,但我此時的舉動卻更讓憂傷之人心寒。
思來想去,我還是不說話為妙,坐在路邊牙石上,默默抽煙,心內卻焦急萬分。不一會柳向晚靜靜的走來,坐在我身旁,臉上兀自淚痕未乾,對我說道:王得鹿,我忽然覺得很對不起林慕蟬……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柳向晚想要說什麼,急忙攔住話頭道:向晚,咱們現在不討論這個,等把你家的事解決完了再說,不是你的錯,你遭遇這麼大的事,尋求點依靠無可厚非……
我說起尋求點依靠之時,柳向晚臉色緋紅,我急忙將話語收住,這種事情是無法捋順的,我能說什麼呢?說是我王得鹿的錯,我不該抱你吻你?那樣柳向晚更傷心。我說是林慕蟬的錯?顯然不是!更不是柳向晚的原因,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更況且在遇到塌天大事的時候。那句宋詞說的最好,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張舒望看了看自己那塊快銹住的老上海精鋼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離天亮還早,林慕蟬有的是時間。我不住的安慰自己:林慕蟬知道自己去幹什麼,她是去偵查,不是去打鬥,偵查完全可以在空中不落地,浮來山姥不能像魏慶洲那樣,擁有防空絲網。
不知不覺我對張舒望說道:並不是每個異物都能擁有蜉蝣衝天絲網對吧?
張舒望說道,那當然。
柳向晚在旁聽了,愈加覺得風物凄涼,見我還是最在意林慕蟬,獨自微微一笑,不知其所思,我索性一句話不說,靜靜地等待著。
黃金童竟然能在早春涼風之中依靠一株大樹睡得打起呼嚕。真是人大心大。
其實柳向晚很擔心林慕蟬,時不時望著林慕蟬飛走的方向站起身來看看,觀望林慕蟬何時歸來,柳向晚從小呼風喚雨,都是別人欠她人情,她欠別人人情的事做不來,如今萬般無奈之下,集合眾人給自己辦事,十分不好意思,如果林慕蟬發生意外,柳向晚能內疚死。她站在小柏油路中央,嘴唇張動,默默祈禱林慕蟬一切順利。
好不容易熬到三點來鍾,雖是白天睡足了覺,但生物鐘使然,大家迷迷糊糊的,儘管春寒料峭,仍然會上下眼皮打架。忽然之間,一陣天風襲來,一個巨大的陰影撲下來,正是林慕蟬落地。
林慕蟬一落地,收了翅膀,眾人大喜過望,我心中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好歹沒被黃金童言中,被抓給古狸做媳婦。
大家將林慕蟬圍攏了,紛紛問東道西,林慕蟬說:哪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危險,不就是個浮來山姥嗎?我偵查清楚了,不過離這裡好遠的,步行的話,咱們從這裡出發,還得翻過兩個山頭,路又難走,明天中午能到就不錯了,咱們現在出發吧。
黃金童急忙問道:你這一路什麼情況,給我們講講。
林慕蟬沖黃金童和藹的一笑,說道:我飛出去之後,就在風丘之下找洞氣,北陽山只有三口洞里有氣噴出,我就挨個去找,找到第二個時,按下風頭,聽到洞內有紡花歌,落地一看,有零星的火光在洞內閃爍,我就急忙飛回來了。
我說道:你做的對!
林慕蟬高興的沖我一笑,桃花一般,說道:那必須的啊,我是誰?聽話又乖巧。
林慕蟬說完,一馬當先,要帶我們去找那個山洞。我落在隊伍的最後面,柳向晚倒數第二,我追上去輕輕點了點柳向晚肩頭,柳向晚停住了腳步,其他人包括楚鳳樓都已跟著林慕蟬走出五十米開外,我小聲對柳向晚說:我怎麼覺得林慕蟬回來之後,不大對頭。
柳向晚問道:怎麼不大對頭?
我掰著指頭對柳向晚說:你看啊,我認識林慕蟬和黃金童這麼長時間,他倆說話從來都是夾槍帶棒的,黃金童是個老爺們還好些,不會主動在話語里加許多話佐料兒,可林慕蟬不一樣,何曾對黃金童有過笑臉?而且笑得那麼天真爛漫,那麼純潔無暇,那麼發自肺腑,不可能的事!
柳向晚說道:這個,怕是你想多了吧,我怎麼看林慕蟬和黃金童平時挺好的。黃金童他那個樣,說實話,除了韋綠拿他當個寶,一般女孩真的接近不了。
我揚起手來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繼續說道:好吧,咱們不談黃金童,你剛才看到林慕蟬沖我笑了嗎?
柳向晚點點頭道:嗯,看到了。
我又道:你也見到林慕蟬走時的對我的態度了吧?兩個小時的時間,突然心情變好了?突然不計前嫌了?突然不對我橫加怨恨了?你覺得可能嗎?
柳向晚說道:這有什麼不可能?女人嘛就是感性動物,一旦遇見個高興事,很有可能對誰都喜笑顏開的,若是遇到不順心的事,對誰都是氤氳漫天,不是嗎?
我解釋說:可你知道林慕蟬和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那種事她能記一輩子的,怎麼可能在一兩個小時之內煙消雲散呢,我自認為了解她,她絕對不會轉變如此之快。
柳向晚說道:可是她還是林慕蟬呀,即使不對頭又能怎麼樣呢?她還能害咱們不成,可能有些情緒不穩定,終究不會把咱們往火坑裡帶吧。
我喃喃說道:那倒是,不過咱們要小心一些。
柳向晚瞪著大眼睛問我說:你竟然心裡防備林慕蟬?有沒有搞錯?你倆……好吧即使你倆鬧矛盾你也不應該懷疑她呀?怎麼回事?那我是否要懷疑一下,你是不是我原先認識的王得鹿?是不是一起去趕吞吐獸的王得鹿?
說話間柳向晚撅著小嘴,作嬌滴之狀,我只得敗下陣來。此時楚鳳樓轉身看著我倆,問道:你倆還走不走?
我急道:我們這就跟上,老楚,沒事你別說話,免得被人聽見,嚇翻了過去。
林慕蟬走在最前面,揮舞著大鐮刀,伐枝取徑,黃金童緊跟其後,林慕蟬和黃金童有說有笑,黃金童自然感覺受寵萬分,原來的冰美人,也不知今天怎麼,竟然對自己這麼熱情,黃金童激發了內心的情緒,越發賣弄起來,看的韋綠七竅生煙。
我們一行人跟著林慕蟬一路行來,林慕蟬顯得比平時亢奮許多,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張舒望走得慢,我又招呼張舒望落在隊伍最後面聊了聊,我對張舒望說:你發現林慕蟬不大對勁了嗎?
張舒望搖了搖頭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她比平時精神了?
我又將給柳向晚說過的那番話,講給張舒望聽,張舒望聽了直搖頭,和柳向晚所說差不多,說王得鹿你多心了,林慕蟬還是原來的林慕蟬,即便有些不對勁,她能怎麼樣呢?
我驚道:你忘了大宏發曾燒鵲玉迷心了?最親近的人也可能在迷心之後反目相殺不是?
張舒望說道:你們小年輕那些感情問題,不能影響團結,人家小林好端端的,你又拿不著證據,瞎說這一通,小心林慕蟬聽了傷心。
我拉住張舒望,追上柳向晚,對他倆說道:我要是能找到林慕蟬不對頭的證據,你們怎麼辦?
張舒望道:那還能怎麼辦?控制住林慕蟬,將她挽回,那她一定是中了邪術了。
我說道:好來!柳向晚你跟我走,我抱住你,在你臉頰上吻一口,林慕蟬沒有反應,就說明她中邪了,老張,你說我這招管不管用。
張舒望嘿嘿一笑說道:以我對林丫頭的了解,她即便和你分手,看見這事,也不會無動於衷的。
柳向晚卻紅著臉說:王得鹿,你別瞎鬧,這不是瞎鬧的時候。
我哪裡由得柳向晚辯說,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連拖帶拽追上林慕蟬,她正和黃金童聊得高興,我和柳向晚超過她,就在她眼前,我將柳向晚抱住,在額頭上吻了一下,柳向晚當即大叫,一把將我推開。
林慕蟬看了,笑道:快走啊,你們倆還有心思鬧。
林慕蟬那副笑容之自然,絕不是裝出來的。張舒望大驚失色,大叫一聲,大家小心,離林慕蟬遠點。
黃金童一見那情景,也心知不對,沖著林慕蟬叫道:你根本就不是林慕蟬。
林慕蟬收斂了笑容,朝黃金童走了兩步,舉起神農古鐮就劈,黃金童大叫一聲媽呀,就地一側身,鐮刀劈了個空,韋綠以為砍翻了黃金童,一陣黃風卷身飄至黃金童身前,想要捲起黃金童飄到圈外,林慕蟬第二鐮卻已經劈到,韋綠飄來之時,腳底下正踩了塊活石,一個趔趄摔在地上,肚皮朝天,林慕蟬的鐮刀直衝著韋綠肚皮劈下。
嚇得我們眾人齊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