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還魂之計
我和黃金童站在井沿上,不知道血煞珠會發生什麼狀況,我還在想,血煞珠不能被陰曹獄火燒死吧?我得趕緊燒一張蟲符將血煞珠收進龜甲百寶囊中,正當我掏出蟲符的時候,血煞珠忽然凌空飛起,像一道血色的箭,電閃般朝尾火老狗射去。
那老狗根本就沒有反應時間,血煞珠正中狗頭,頓時腦漿灑了一地,連哼都沒哼一聲,地上的陰曹獄火全部滅了,嚇得宋高卓愣在當場,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我顧不得其他,先向黃金童要手機,給韋綠打電話,詢問林慕蟬情況,剛把手機拿在手中,院門口處呼啦啦進來幾個人,定睛一瞧,生鐵孩首當其衝,後面跟著山墜子,再後面是柳向晚,柳向晚衝進院門一看,喊道:你們沒事吧?
我小跑迎了上去問道:林慕蟬怎麼樣了?回到宿營地了嗎?
柳向晚跑的氣喘吁吁,倒換了兩口氣說道:我睡得很熟,根本就不知道林慕蟬來找你們,直到林慕蟬從天而降才知道出了事,幸虧宿營地邊上有一堆亂草,張大爺覺少,睡不著,他看見林慕蟬就像個風箏一樣跌落在了草叢裡,仗著翅膀打開著,否則一定摔死,張大爺跑過去看時,見林慕蟬翅膀上有火苗子,但卻燒不著旁邊的草,張大爺就用沙土去蓋那火,結果怎麼蓋也蓋不滅,才判斷出是魔火,他說那是五柳河鬧過的妖火,那火是可以燒掉人魂魄的,張大爺就大聲喊我,我起來看的時候,那魔火已經自己滅了,張大爺就張羅著給林慕蟬叫魂?說是魂兒被那火燒沒了。讓我帶著生鐵孩和山墜子出來找你們,沒有黃金童,生鐵孩不聽話,費了好大勁才把它帶到這裡,我根據林慕蟬掉落時的方向,返回頭去找,只看見了這麼一個院落,就闖進來了,果然你們在這裡。張大爺和韋綠留下看護林慕蟬。
血煞珠打死火尾老狗的時候,林慕蟬身上的火也就隨即熄滅了。
我急道:林慕蟬身體沒事嗎?
柳向晚道:沒事!張大爺說那火不燒人,他和五柳河一個叫姓張的老道認識,那火也燒不爛任何東西,但能把人魂魄燒丟了,林慕蟬被火后就掉魂了,昏迷不醒,她是靠著殘存的記憶滑翔回去的,臉和胳膊都有擦傷,流了一些血。
我一聽那話,拔腿就要往回走,黃金童大喊一聲,先別走!你先得把血煞珠收回龜甲百獸囊才是正事,這東西舉動難料,你走了,它萬一碰著自己人怎麼辦?
黃金童說得對,我雖牽挂林慕蟬安危,但也不能置黃金童和柳向晚安危於不顧。
血煞珠出其不意的打死了尾火老狗,在我意料之外,原來那陰曹獄火讓血煞珠感覺難受了,為什麼叫獄火呢,地獄之火,煎熬靈魂之用,血煞珠雖然身體是一枚珠子,卻是實打實的活物,但凡活物就得有魂兒,被火燒得極其難受之際,血煞珠尋找到了火源,因為那老狗尾巴上還著著火呢。
血煞珠想殺個東西,那是分分鐘的事,面對尾火老狗,根本就不用麻麻煩煩的捏個什麼血聚獸出來。上來一下完活,我也深知血煞珠好使,但更深知對血煞珠的控制不靈光。趕了一半的蟲,獨自放在這裡,確實很危險。
血煞珠殺死尾火老狗之後,又圍繞尾火老狗轉圈,尾火老狗死在地上,但尾巴上的火卻沒有滅,一直在燒著。不知其內里原因。
我蹲在血煞珠旁邊,沉靜下心氣,掏出一疊子演蟲符來,慢慢的燒,燒到第十四張,才把血煞珠感應動了,收入龜甲百獸囊中。
收完以後,黃金童和柳向晚正在圍著宋高卓,黃金童開始裝相,怒氣沖沖的要將宋高卓審訊一番,我見有柳向晚在側,黃金童不會太過造次,就對他倆說道:我先走一步,看看林慕蟬傷勢。
說完我到天樞井沿上將惶惶雀也收入龜甲百獸囊中,急急離了院門,一路狂奔跑向宿營地,此時天色微明,棗花峪農人種的是旱田,正是歇冬的時節,所以沒有人早起出門,估計林慕蟬那雙大翅膀是散開狀態,不要被人看到才好。
跑回去一看,林慕蟬果然在露營地趴著,翅膀散落在身旁,軟綿綿的,火已經熄滅了,絲毫沒有燒損的痕迹。張舒望正舉著一隻臨時做的招魂幡,圍著林慕蟬轉圈,又唱又跳,我急忙跑去叫道:林慕蟬要不要緊?
韋綠坐在地排子車旁,用食指堵在自己嘴唇上,噓了一聲,示意我不要說話,張舒望只顧著自己叫魂,並沒有回答我。
叫魂在民間流傳甚廣,上了年紀的人多少都會一些,張舒望這個年紀,是很懂叫魂的。
我焦急的在一旁等待,十幾分鐘過後,張舒望不再蹦跳,丟下招魂幡,對我們說道:哎,還是不行。
我急忙問道:林慕蟬會不會有事?
張舒望說道:現在死不了,你看,呼吸還很勻稱,可是魂不歸體,很麻煩,照這樣下去,三天以後,性命肯定保不住。
我一聽就慌了,叫道:我這就回去請萬艷花爐去。
張舒望說道:你請她有什麼用?
我反問說:不是魂魄的事情嗎?我見她很在行啊,能救林慕蟬呀。
張舒望搖搖頭道:她那個道門和叫魂是兩碼事,用不上的,咱們得另想辦法,只有最多三天的時間。
我急得直跺腳,到林慕蟬身側,過去摸摸她的鼻息,呼吸還是很勻稱的,對韋綠說道:過來跟我搭把手,先把林慕蟬抬到墊子上,用被子蓋住,這麼冷的天,萬一救回來凍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韋綠說道:原來你這麼體貼。
我沒時間和她扯閑篇,我們兩個七手八腳將林慕蟬抬到墊子上,用幾床被子嚴嚴實實的將其蓋住,又把她散落的翅膀重新攏了攏,雖然收不回身體內部,但可以用被子遮住,林慕蟬昏迷以後藍色膜翼變得非常柔軟,很容易就攏了起來。
張舒望和韋綠開始問我昨夜到底發生了是什麼。我簡單給他倆講了講。
講完我開始閉目冥思到底該怎麼辦,想了想認識的高人,忽然靈光一閃,對張舒望說道:張大爺,我聽柳向晚說,你認識五柳河的張老道是吧?
張舒望答道:嗯,解放前就認識了,解放后也見過一次,他那個時候撂地賣眼藥,賣了個空子,惹著了人,不得已投身道觀。
我興奮道:燒林慕蟬的尾火老狗就是五柳河那姓張的老道追出來,他們從幾十年前就和這老狗斗,肯定總結出來很多經驗,正是因為不堪老狗為非作歹,才成立了什麼五柳河人民公社捉妖隊。我敢說,他們村裡肯定有人被那魔火燒過,他們能夠隨便組織幾個年輕村民,將老狗殺得落荒而逃,一定有不怕魔火燒的辦法。
張舒望微微點點頭,若有所思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好想想起點什麼,上次見他時,他好像給我模糊說過這事,說是想到了個辦法剿滅深山妖狗,讓人還魂,對,有這麼檔子事,這事靠譜,只是年歲太長,我記不大清楚了。現在想來,那張麻子還真是出息了,研究出了點東西,可是我們幾十年沒有再見面,我是怕……
我知道張舒望的意思,他以前就和張老道不是很熟,只不過一面之交,現今冒昧去請,怕事有不成,我一指旁邊昏迷的林慕蟬對張舒望說道:林慕蟬就在那裡,你看著辦。
張舒望斬釘截鐵道:我要錢,有了錢我就不怕請他不來。
我說道:要多少?
張舒望說:怎麼也得個十萬八萬的。
我說道:我去和柳向晚借,你等著。
說完我撒腿就跑,因為內心深處真的是火急火燎,一開始我是個沒家的人,林慕蟬也是個沒家的人,我在菜市場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深深的感到同病相憐,兩個浪跡天涯,飄蓬四海的人走在一起,格外珍惜,雖然中間發生了許多許多變故,但林慕蟬始終心中有我,我也心中有她,我們沒有什麼浪漫的情調,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只是心心相映中的默契。林慕蟬並不怎麼會關心人,但卻在生死關頭,捨生救我,我也不會照顧林慕蟬,可此時此刻我心亂如麻,別說是跟柳向晚借錢,就是讓我去搶劫,我也認了。
我跑的慌裡慌張,柳向晚和黃金童是不能回宿營地的,因為不能把宋高卓帶出來,萬一被村民看見,事情非常麻煩,得把宋高卓控制在他家小院里,只要林慕蟬能恢復,所有事情都好商量,如果林慕蟬有個長短,我和宋高卓沒完。
宋高卓的小院距離我們的宿營地,也就幾百米,不一會就到了院中,此時宋高卓已經被黃金童和柳向晚抬到了堂屋之中,我一進門,場面很詭異,宋高卓被綁在自家炕上,脫了鞋光著腳,黃金童正在用一個雞毛撣子給宋高卓撓痒痒。
宋高卓在炕上皮笑肉不笑,弄得十分難受,連連求饒說我說我說。
我知道這準是柳向晚的主意,黃金童是想不出這麼曖昧的逼供辦法的,一定是柳向晚不讓黃金童毆打宋高卓,才想出的主意。
黃金童厲聲問道:快說,人被那火燒了該怎麼辦?你肯定知道。
宋高卓一臉苦相,告饒道:我這次真沒騙你們,真不知道人被火燒了會怎樣。
黃金童繼續問道:胡說,你肯定用那火燒過別人。
宋高卓哭喪著臉說道:真的沒有,全是實話。
我知道黃金童和柳向晚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林慕蟬著急,也很為之感動,但我沒時間參與逼供行動,宋高卓滿口跑火車,比黃金童還滑,不能把林慕蟬的性命押在他身上,太冒險。
我直截了當的對柳向晚說借錢請人,柳向晚一聽救命的錢,掏出一張卡,說道:密碼是我生日,你去取錢。
說實話我欠柳向晚的錢夠多了,實在不好意思張口,老說還人家,一直沒弄到錢,要不是林慕蟬生死關頭,我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拿到卡我深深感激柳向晚,對黃金童說道:黃大哥你看著宋高卓,林慕蟬有個好歹跟他沒完。
黃金童道:這個自然,你放心去吧。
我急忙回到宿營地,囑咐韋綠看好林慕蟬,當即拉起張舒望就奔國道方向走,和他一起去五柳河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