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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血煞珠

  幾分鐘后,血紅的大土丘變作四五米高,土丘側坡開始流下血紅色的液體,一股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幾分鐘的時間,老龍團所有的活物全部清撤一空,一個不留,只有剛才鏖戰中的幾具海獸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我們眾人都不明所以,連鴻蒙老道也看蒙了,只是輕輕搖頭,並不知道這是何物現世。


  黃金童在身旁說道,奇怪,老龍團的人為什麼撤的一個不剩?

  張舒望在一旁接茬說:很明顯,土丘里這東西一旦出來,可能連老龍團的海兵也不認,統統幹掉,你不見魏慶洲也跑了嗎?

  張舒望此話一出,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張舒望說的沒錯,如果墳丘里這東西不是極度危險,魏慶洲是不會撤離的。可到底是什麼東西呢?誰也不知道。


  過了不一會,土丘頂部伸出一個血紅的珠子來,那珠子在土丘上空兩三尺處呼呼的轉,血沫子甩的到處都是。


  見到此情此景,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種蟲的形象,但自己隨即一笑,搖搖頭,口中呢喃自語說,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林慕蟬在側,問道:你自己瞎嘀咕什麼呢?什麼可能不可能的?

  我笑笑說:沒什麼,忽然聯想到了一個東西,不過,那東西是不可能出現的。


  林慕蟬正要再問,只聽柳向晚驚道:快看快看,有東西從土丘里出來了,裂開了個大口子。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土丘的頂端四分五裂,土塊嘩嘩的往下掉,從土中鑽出一個血紅色的東西,有飯桌那麼大,血紅一片,等到全部出來,我才發現,那竟然是個頭,一如剝了皮的巨犬,目運紫光,那顆血珠子始終懸浮在巨大血頭的正中央。


  我一見此情此景,嚇得往後一個趔趄,跌倒在花果陣中地上,眾人見我跌倒,紛紛來扶,蔣宏山笑道:一頭巨獸,就把你嚇成這樣?


  好在是綠葉假身,我身上並沒感覺到疼痛,但心頭寒意洶湧,嘴裡只是嘟囔,壞了壞了,攤上大事攤上大事了。


  眾人一見我狀況,紛紛問道:王得鹿,莫非你認得那東西?什麼東西把你嚇成這樣?


  我心道,你們是無知者無畏,那血珠子出來時,我就開始懷疑。直到地下血身巨獸出現,我可以斷定,那東西叫:血煞珠。


  我不想給任何人解釋血煞珠,依舊喃喃自語: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林慕蟬急了:什麼就不可能?你倒是說啊?


  我說道:血煞珠,不可能真有這種東西,來不及解釋了,咱們走,架羽車,快!快!駕羽車咱們去雪山,這裡保不住了。


  黃金童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道:你先別急,穩住心神,那怪獸叫血煞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得給我們講講,就是再厲害,也不怕講不是?


  我急道:來不及了,這是傳說中一種蟲,只是個傳說,沒人見過。咱們快換回身體,馬上離開,這仗咱們不打了,保命要緊。


  張舒望過來拉住我的手,攥的緊緊的,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手掌散發的熱和力度,張舒望說:得鹿,你先別著急,現在不是死不了嘛,怕個啥,陣外的東西你果真認得?

  我鄭重其事的說:我是個趕蟲的,我自然知道趕蟲的傳說,相信我,咱們快點離開,比什麼都重要,血煞珠不是人能殺死的。


  我拉住林慕蟬的額手,對她說道:慕蟬,聽我的,趕緊把滅蒙羽車駕上,把大夥都拽上,誰不上車,咱們就以死相逼,快走快走。


  林慕蟬道:你傻啊,滅蒙羽車拉不了那麼多人,你先別急著跑,講清楚再跑。


  我趕緊轉身對眾人說道:你們誰有千里縮地的道門,趕緊自己跑,只要能出了豹伏山,遠走高飛,咱們再聯繫再聯繫,一同上雪山躲血煞珠即可,快點走。


  鴻蒙老道也看不下去了,過來對我說道:王得鹿,別著急,如果有要緊關頭,我不會看著你死的,你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也紛紛幫襯著非要刨根問底,我實在不好推脫,我知道我要是不給他們講明,他們是不會走的,當下我重新攀上瓜葉,去看血煞珠情況,只見那血粼粼的巨首剛剛冒出來,整個身子還在血紅色的土壤之中,看樣子身形巨大,一時半會出不來。


  我下了瓜葉給眾人簡單講了下血煞珠。此物蟲書有載,然而歷代趕蟲人誰也沒遇見過,不是因為歷代趕蟲人沒有奇遇,也不是因為此物神龍見首不見尾,更不是遇到此物的趕蟲人都死了,而是這血煞珠根本就是一個傳說,蟲書中有三頭奇蟲被記載成傳說,白紙黑字標著,風聞而記,除了血煞珠,還有瘋毛與向北獸。蟲書記載,血煞珠,中土之人,偶聞其異,未有見其形者,此蟲珠形,殆無軀體,以血行事,其血湧出則聚而成獸,或如蚊蚋之小,或有山巒之巨,其血聚之獸,風生不死,以噬人,無有還者,觸即死也……天地諸物,皆在五行之列,唯此珠不序五行,天地間毛羽鱗甲盡彰物類感克之妙,唯此珠不同,或言此珠遇雲紗可降之,雲紗者乃織云為紗,此物亦在渺茫之間,舒雲萬卷,豈有織雲之理?此異種強曰之蟲,亦乃街頭巷尾,負鼓盲翁之書詞也,不可盡信。


  至少中原人士沒有見過血煞珠的,只是偶爾能夠聽說,這種蟲的真正身體並不是巨獸,僅僅是那枚懸浮在空的血珠子,這種血珠子是活物,能夠釀造很多極其奇怪的血漿,血湧出的多了,則能聚成異獸,珠子就在其頭頂指揮,這血聚之異獸,可大可小,據說有的小若蚊蟲,有的大如山巒,而且血聚之獸風生不死,這東西人不能接近,只要碰觸到,就死!而且這血煞珠,不在五行之列,趕蟲的基本原理就是物類感克,既然其不在五行之列,難以趕成。有人曾說用雲紗蓋住此珠,可將其降服,但必須織云為紗,趕蟲人不相信雲紗的存在,只知鮫人能織水,未聞誰可織雲。勉勉強強把這種東西記在蟲書里,算是叫蟲吧,反正誰也沒見過,一般也就是街頭巷尾說書詞的瞎老頭偶爾會提到。


  我對於血煞珠的記憶一點不深刻,因為當時我根本就不信血煞珠的存在,我家蟲書百零三篇,篇篇精到,從沒有如此含糊其辭記載過東西,只有不存在的東西才會這麼記,魯蝦蟆當日給我講蟲書,說咱家蟲書有一些虛篇,血煞珠這一篇就是典型的虛篇,壓根就沒有的東西,拿來嚇唬人,權當茶餘飯後的消遣。記得魯蝦蟆當時還說,咱們是正支,蟲書質量很高,虛篇很少,像有些支脈,虛篇能有一半的篇幅,盡言縹緲之事,一點也不務實。


  如今我見到血煞珠,方才明白,哪裡是人家蟲書記載不實,是人家那些支脈老輩人物專從奇蟲下手,後世奇蟲鳳毛麟角,不世出,也就被後人認作是虛無縹緲之事了。


  眾人聽完,呆立半晌,我急道:你們沒聽明白嗎?還不趕緊撤?


  鴻蒙老道哈哈大笑說:王得鹿我問你,你是信你家蟲書還是不信?


  我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說道:我當然信了。


  鴻蒙老道說:你既然相信你家蟲書,那麼你們蟲書上都含糊其辭,說不清楚一二,你又何必怕成這樣?


  黃金童道:老道長說的極是,既然是渺茫之物,咱們先得探探它的虛實,再做打算,這樣好了,你們如果害怕,我先出去會會它,反正我是綠葉假身。


  柳向晚當即說道:我也要去。


  張舒望竟然也應承說:那咱們幾個一塊去吧,這有什麼呀?


  石幡和神虎也來了興緻,嚷嚷著要去會會,那意思反正大家都死不了,不去白不去。


  林慕蟬想說點什麼,可根本就插不進嘴。


  他們幾人剛剛換了身體,十分興奮,我哪裡攔得住,當下黃金童等開了花果陣們,清一色綠葉假身,向那血煞珠衝去,這時柳向晚已經吞吐獸在手,意氣風發,大有人擋殺人,佛當殺佛的架勢。


  我急忙叫道:柳向晚你別做傻事!

  柳向晚哪裡肯聽,仗著自己年輕,腿腳利索,沖在最前面,正往前奔跑,忽然間吞吐獸從柳向晚懷裡掙脫出來,掉頭就往回跑。柳向晚一見,感覺莫名其妙,轉身就往回追吞吐獸。


  就在柳向晚轉身追吞吐獸之時,黃金童、張舒望、石幡、神虎還有生鐵孩早已衝到了大血丘之下,那隻巨大的血獸,身子依舊沒有爬出來,只是裸首在外,一行人欺他身在地下,行動不便,各逞英雄,上前就招呼,只見那巨獸口內突出細細一條舌頭,如同趕驢的鞭子一樣,快如閃電,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人人身上被舔了一下。四個人當即倒地不省人事。


  再看生鐵孩時,站在巨獸身前幾米處,一動不動,僵了。


  柳向晚一見那情景,慌忙跑回花果陣,她雖然有時衝動,卻不是真傻,沒等自己看清怎麼回事,去的四個人加生鐵孩瞬間就掛了,自己還往前沖什麼?

  我慌忙從瓜葉上爬下去,直撲帳篷,守在幾人假身前,等了約有一分鐘不見真身回過神來,當時就急了,剛要跑去問玉蕊夫人,猛一回身,玉蕊夫人的花骨朵早已伸到了帳篷之內,用顫聲說道:王得鹿,外面有什麼東西作祟?他們幾個的元神被封住了,回不來!


  我一聽,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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