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決一死戰1
遼東大法師指著地下的殘銅厲聲問道:我那黑煙攝魂箱呢?這是誰幹的?此箱子堅固無比,是怎樣破開的?
說完話遼東大法師伸手將一張黃符貼在地上,地面之上頓時金光一閃,瞬間隆起了五個土丘,活像五個大墳頭。
土丘越來越大,須臾即破壤,鑽出五頭怪物,一頭巨蠍為首,那蠍子有兩米來長,鐵尾金鉤,一身土黃鱗甲,頭前有兩隻眼睛滴溜亂轉,卻是一雙人眼,那眼神之凄厲,令人膽寒,與其目光相對,一眼就知道是雙人眼,寒光攝人心魄。
另有兩隻大蜈蚣,一黑一黃,三米多長,足下不是別物,乃是人之手指,以人指為足,密密麻麻,鑽土翻腹之際,看到腹部一排排並列者人嘴,嘴中密密麻麻全是人牙,如若被此物纏上,定然被百口噬咬而死,那口齒之中流著綠色口涎,定然是劇毒無比。
一隻人頭羊,滿身黃泥,人首而羊身,那人頭是個女人,殘瞽一目,頭髮只剩幾縷,不生髮處,長著死人瘡,面目著實駭人,看的人腳心發緊。一鑽出泥洞,即抖擻毛皮,甩掉身上黃泥,緊接著人頭髮聲,咩咩一叫,那眼神,那狀貌,只叫的人心頭亂顫。真想一轉身,撒腿就跑,太過駭人。
最後鑽出一物,一頭大蛆,直徑有半米,四米來長,蛆皮呈半透明狀,隱約可見裡面綠色的汁液。更加駭人的是,綠色汁液之內,懸浮著一個虧月嬰兒,那嬰兒不足十月,此蛹還未煉化完工,如若完工,那虧月嬰兒應該變成一個妖蛾子,背生雙翅,蛆化為蛾。
遼東大法師比我想象的殘忍,就這五個怪物,得殘殺多少人?單是兩頭蜈蚣腹底的手指也要千八百個,這需要多少活人?用死屍者屬於煉屍,與煉妖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煉屍雖然邪祟,但最起碼過程之中,不殺活人,煉妖非活人不能進爐,煉司馬仁之時,好歹是整個投入爐中,也只因司馬仁會些小法術,遼東大法師想保留其術。今番還將未足月的嬰兒煉化到大蛆蟲之內,說明殺死過一名無辜孕婦,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此孽不除,久后必然大禍人間。
大傢伙一見這架勢都嚇壞了,遼東大法師這是把全部家當押上,要與我們決一死戰,不過話又說回來,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只有楚風樓將爪子在地上按了按,滿不在乎,他上次輕鬆從遼東大法師手底下逃走,曾按住遼東大法師,威脅其性命,三下五除二幹掉了遼東大法師的牛頭人。
因此楚風樓信心滿滿,見狀對我們說道:那隻蛆交給你們解決,太噁心,我下不去嘴,其餘的交給我吧,雖然噁心點,但我認了。
張舒望說道: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小心為要。
楚風樓對遼東大法師的煉妖之術,知之甚少,滿以為自己能輕鬆降服遼東大法師,當日在洞中,遼東大法師無有防備,勝敗只在虛晃之間,想來洞中妖物都派出幹事,只留有牛頭人在側,搬搬運運,推推扛扛,幹些力氣活,那牛頭人雖是力大無窮,卻粗苯遲鈍,故而著了楚風樓爪牙。遼東大法師攝魂煉妖數十個春秋,所煉妖物,肯定不止眼前這些,那些粗笨之類都棄了,只帶來五頭最能打的。
且放下這五頭妖物不論,單就血玲瓏這枚蟲丹,我們在其手底下能走下五個回合就不錯了。當日多虧山墜子通靈救主,騙來三足變天吼,合數人之力,堪堪和血玲瓏打成平手,好在劍走偏鋒,將司馬仁請來,使用感應雙錯之術,勉強從血玲瓏手底下逃脫。
楚風樓饒是已被遼東大法師煉化,想來本事能為不在這五頭妖物之上。說那話還真是容易風大閃了舌頭。
就在五頭妖獸爬出土壤的時候,范令玉壓低聲音說道:再有十分鐘,再有十分鐘元包北斗花果局雖未長大,卻能用了,不管如何,你們給我拖十分鐘時間。
我回身看時,那些枝葉已經密密麻麻,樹木已經參天掩映,有些瓜果,長到了柴油罐那麼大小。
遼東大法師被范令玉用瓜瓤囚禁了十二年,卻識不得元包北斗花果陣,只知當年自己被范令玉所誆騙,騙至一枚巨瓜附近,讓他進去看視,后被巨瓜將自己封住,再也出不來,遼東大法師眼見現場如此眾多的巨瓜苗,恨得牙根痒痒,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不見瓜苗還不生氣,這一見陳年舊恨,翻江倒海。但遼東大法師只知道這種瓜不能靠近,不知道這是個花果陣。看遼東大法師的意思,反正我不靠近,你就奈何不了我,至於怎樣剷除果苗,遼東大法師也不甚清楚。實際上當時遼東大法師隨便派個妖物上前將藤蔓拔掉,也就拔掉了。因為當時並未長成,十分鐘后,苗根才深,想拔也拔不掉了。
可這十分鐘內,不能讓遼東大法師動手,隨便一兩個小道門兒拋過來,打到瓜苗藤蔓上,這陣可就破了,因此范令玉一個勁強調,需要十分鐘時間,只需十分鐘。
就在此時,楚鳳樓按耐不住了,將腰拱起來,起了一身的凶毛,凶毛就是炸毛,凡是貓屬,打架之前必然發威,就是炸毛,渾身凶毛豎起來,這就是要撲。
黃金童知道雪玲瓏厲害,當時要去攥楚鳳樓尾巴,想拉住楚鳳樓,卻為時已晚,楚鳳樓一個貓撲躥了出去,等我看見時更晚,來不及使蟲法控制他了。
只見楚鳳樓距離遼東大法師切近之時,騰空躍起,直撲遼東大法師面門,就在這個當口,雪玲瓏的蟲丹向楚鳳樓射來,好在楚鳳樓反應敏捷,就在空中將腰胯一扭,蟲丹掃到了楚鳳樓的左腰,楚鳳樓當即摔倒在草地上,左腰胯之上焦糊一片,攤在了地上。
張舒望緊張的問句,這一下要命了嗎?
我說道:甭擔心,死不了,貓有九條命,要是蟲丹直擊身體,這一下就掛了,甭說他血肉之軀,生鐵孩如何?不照樣一擊即碎。可剛才他身軀一扭,蟲丹只是掃到了皮毛,讓他消停會吧。
黃金童回身看看正在嗖嗖長葉子的瓜果,又聞聽范令玉要爭取十分鐘的時間。忽然走到林慕蟬旁邊,揚起巴掌就給了林慕蟬一個耳光。
耳光清脆有聲,一巴掌扇去,把林慕蟬扇蒙了,捂著臉冷冷的看著黃金童,腦中一片空白,雖然平時言語不大對付,她一直不待見黃金童,黃金童也盡量避免和林慕蟬說話,可始終到不了互相動手扇耳光的地步,林慕蟬眼中噙著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黃金童罵道:丫頭片子,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師父趕到山上,就是找你好好算算總賬。
我一時也蒙了,對黃金童叫道:黃大哥你這是……
沒等我說完,黃金童走過來啪一聲甩我一巴掌,我猝不及防,也愣在當場,心說黃金童這是瘋了嗎?
黃金童罵我道:小王八蛋,我忍你更久,今天看我師父怎麼收拾你?
張舒望驚道:金童你這是瘋了嗎?我才是你師父啊?
黃金童迎頭罵道:放屁,你算哪顆蔥,我連你一塊揍!
嚇得張舒望後退好幾步。
黃金童一把拉過韋綠,韋綠也蒙了,雖說和平日里言語浮浪,但韋綠本心是個好人,對黃金童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不知所措,想掙脫出手來,卻被黃金童緊緊扣住,拖著韋綠向遼東大法師走去。
遼東大法師也有點蒙,本想讓雪玲瓏再祭蟲丹,先殺楚鳳樓,見黃金童窩裡反,獃獃的看著黃金童,想笑又覺得不大合適,本來五頭妖物馬上就要發起進攻了,此時躊躇不前。遼東大法師也想看看熱鬧,此人陰險沉靜,平時話也不多,大多數時間喜歡一個人呆在山洞裡研究妖物,特別喜歡在暗地裡觀察別人舉動,有偷窺癖好,黃金童的這番舉動,勾起了遼東大法師極大的興趣,他天生就愛看人群內鬥,因此遲遲未動手。
黃金童離著遼東大法師七八米遠的時候,遼東大法師也擔心有詐,雪玲瓏的蟲丹高高飛起,五頭妖物慢慢聚攏而來,只見黃金童撲通一下雙膝跪地,沖遼東大法師慢慢的磕了三個響頭,舉止緩慢執重。
韋綠在一邊見了,啪的一聲甩了黃金童一個耳光,罵道:狗娘養的,姑奶奶看走了眼,跟了你這個窩囊廢。
黃金童不顧韋綠的耳光,對遼東大法師說道:我對您仰慕日久,請收我為徒吧,我被他們幾個人坑害殘了,請您助我煉就妖法,以便報仇雪恨。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韋綠又是一個耳光,黃金童惱了,站起身來和韋綠廝打起來,互相謾罵指責。遼東大法師看到此情此景,終於忍不住嘴角咧開笑意。
我好像明白了黃金童的用意,這是緩兵之計,在遼東大法師面前遍布疑雲,盡作荒唐之能事,甭管演的像不像,拖下十分鐘去再說,
我恍然大悟,也走上前去,口中叫道:奶奶的,要煉成妖身,也輪不到你黃金童,你TM算哪廟的?給我滾。
說著我也給遼東大法師跪下磕頭,心想大丈夫處世,能屈能伸,今天我在這裡磕頭,待會花果局一成,我連本帶利都叫你遼東大法師給我磕回來。口中尊稱師父,我也想煉就妖身。
黃金童見狀,怒目圓睜,一手推開韋綠,上來揪起我的衣領子,當頭就給我一拳,罵道:你算老幾,也敢拜我師父為師。
我也不示弱,抬起膝蓋,當胸就是一頂,扭打在一起。
韋綠見狀,上來撓我,罵道:小兔崽子,敢打我老公。
張舒望在後方,用手直捅林慕蟬腰眼,低聲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林慕蟬信實,到此方知這是緩兵之計,幾個箭步上前,扯著韋綠頭髮將她摜在地上,罵道:小浪蹄子,敢打我男票!
韋綠翻出手來,開始撕扯林慕蟬上衣,口中罵道:老娘今天非扒了你不行。
林慕蟬哪見過這個,韋綠像是要動真格的,也罷,狠了狠心,要了咬牙,兩人互相撕扯著扒衣服。
張舒望也沒閑著,端起一鍋熱水照著范令玉作勢要潑,范令玉知道我們內中有詐,見來勢洶洶拔腿就跑,繞著花果局轉圈跑,這是要看看花果局長勢,一旦差不多了就喊停。
遼東大法師徹底看呆了,不是發出一兩聲乾笑,過了好一會,見我們只打雷不下雨,林慕蟬將神農古鐮仍在地上不用,卻與韋綠撕扯衣服,打了好大功夫,不見扯下一片衣服來,我鹿骨刀懸在腰間,只和黃金童摔跤,連拳頭都懶得揮,你摔倒我,我摔倒你。
張舒望端著一壺熱水,只追不潑。
遼東大法師這才琢磨內里有詐,叫道:你們這是要賺我吧?
我們打的正熱鬧,誰也不去回答他。
遼東大法師看的疑心重重,正要招呼五頭妖物先將我們圍了。只聽范令玉喊道:快進花果陣,苗根扎穩了!
話音一落,我急忙從百獸囊里掏出三足變天吼,那吼一出百寶囊,余者不論,直撲雪玲瓏,雪玲瓏蟲丹墜地。
怎奈人眼蠍子,猱進鷙擊,往前一躥,一把鐵鉗鉗住了三足變天吼,變天吼負痛,法力失效,蟲丹迅速升空。
韋綠一陣黃風卷身,搭著黃金童肩膀,直接將黃金童攝到了花果陣中,林慕蟬奔跑之中雙翼彈開,一把抓住我腰帶,將我從低空甩進花果陣。
蟲丹因為被變天吼停了片刻,追不上我們身形,但還是箭一樣沖向花果陣,就在要射進花果陣的時候,一片瓜葉靈光一現,穩穩的將蟲丹包在了葉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