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失傳秘術:趕蟲師> 第一百六十五章石人生須

第一百六十五章石人生須

  見楚風樓骨灰丟失,我和張舒望頗為傷心。


  張舒望眯縫著一雙棗核眼,一手捋著鬍鬚,望著空空如也的墓穴,納悶道:莫不是被人拘走了?可要這骨灰有什麼用?咱們再看看蟲孩的還在不在?

  當初我們也將蟲孩的骨灰掃了一些,埋入地下。畢竟這種東西見不得天日。


  當即,我扛起鐵鍬將當初埋蟲孩骨灰的地方挖開,卻依稀見到許多灰燼摻雜的土壤中,說明這些骨灰沒有被人動過。


  張舒望閉目凝思,口中嘟囔道:奇了怪了,既然再此盜取骨灰,肯定對當日蟲孩之戰事有所了解,為什麼不全盜走?而只是盜走楚鳳樓的呢?楚鳳樓骨灰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嗎?

  我搖搖頭道:我哪知道?


  說罷動手填了楚鳳樓的墳墓,也將蟲孩的骨灰用土蓋上,拿著渾天相寶儀回到席前,將一番疑竇詢問鴻蒙老道,老道動問楚鳳樓怎麼死的。


  我們將實情和盤托出,講與鴻蒙老道,鴻蒙老道聽完說道,如此悲慘的死法,古今不多,之所以骨灰被盜,想來與這慘烈死法有關,試想一下,他死時,非人非蟲,身為兩相,這種屍體燒成灰燼,可能別有用處,你們說呢?不過貧道只是信口猜測,沒有實據,不要當真,不要當真。來喝酒喝酒。


  我哪有什麼心情喝酒,對鴻蒙老道說:我們已經有人去聯繫瓜力士了,你給出了那麼個好主意,不與遼東大法師火拚,是不是就不用讓瓜力士來了,免得人家風塵僕僕前來幫忙,敗興而歸。


  鴻蒙老道笑道:娃娃,你可知這瓜力士范令玉不是任誰都請得動的,此人與我相熟,架子比我師父都大,一生精於稼穡奇術。如果他被人請將出來,與人賭鬥,可能會有敗績,可若是外人進了他的瓜園,甭管是誰,要想贏他,比登天還難。說起來機緣也巧,此人與我有些故舊,多年不見,正好借你山頭敘敘。想來以我這薄面,叫他在你山上栽瓜種豆,弄個園圃,不是難事,不要小看他種的瓜園,若是外敵來犯,你們躲在瓜園中,外面的藤藤蔓蔓,瓜瓜豆豆就能給你們退敵避煞,普天之下,能闖入范令玉瓜園的人,除了我師父,還不曾見過別人哩。所以呀,你給林丫頭打電話,若瓜力士不來,就說鴻蒙老道在山上給他燙了一壺酒,炒了兩盤菜,他就肯來。


  我聽完兩眼圓睜,心想真是大造化,如果真有這麼一座園圃,就算是有家了,誰還敢再打豹伏山?可以安心睡覺,快活飲酒,談情說愛,調詞唱曲兒,也不用擔心雪玲瓏某天找上門來,更不必懼怕遼東大法師派來妖物。洞天福地,立命之所呀。


  我當即端起一碗啤酒來,對鴻蒙老道說道:老道,你要真辦成這事兒,我幹了。


  鴻蒙老道打著酒嗝說道:唉,這才像話,喝酒就要有喝酒的排場,瑣碎小事,不用操心,吉人自有天相,你說是不?

  我心道,你上下兩張嘴唇一碰,說的到輕巧,敢情不是你腹背受敵,且這外敵手段高至沒幾個暗三門人士和他們交過手。但我敢怒不敢言,惹煩鴻蒙老道,萬一這事泡了湯怎麼辦?

  趁著鴻蒙老道走遠撒尿之際,張舒望拽拽我衣袖,讓我趕緊給林慕蟬發了簡訊,務必要將鴻蒙老道的意思轉達瓜力士,因為如果林慕蟬和泥壺子一張口,瓜力士當面回絕,再搬出鴻蒙老道就顯得有些恃強屈駕了。張舒望老江湖,這種事情總是能弄得刀切豆腐兩面光。


  我當即給林慕蟬發了簡訊。


  林慕蟬回信說,知道了。有泥壺子帶路,林慕蟬不日便能回來。


  至下午三點來鍾,一席酒還未喝完,鴻蒙老道剛有些上臉,一副魏晉狂士喝死便埋我的架勢,嚷嚷說:作平原君十日之飲,可以白日飛升,這叫醉里成仙。


  我心下暗道:還白日飛升,那是喝死了。正想找理由脫身去給那說妖票的的寄快遞,又怕擾了鴻蒙老道酒性,躊躇之際,柳向晚三蹦兩跳跑上山來,一身運動裝束,束著秀髮,顯得格外清純。回山後,一直在學校,今天上來看看我,並對我說,她要實現在山上蓋幾間房子的計劃,因為這山她一包就是四十年,總得置點產業,還要弄個苗圃。


  我高興地說,不用你費心了,想一塊去了,瓜力士來就能給辦了。


  柳向晚說,總也要有房子的。


  鴻蒙老道笑道:瓜力士種出來的巨瓜可以當做瓜房子,冬暖夏涼,還能自動排泄,何樂而不為。


  我急忙將渾天相寶儀交給柳向晚道:你幫我把這東西寄給紙條上的地址。要用廢紙多裹上幾層,省的途中有閃失。


  柳向晚嗔道:我還沒和你說幾句話,你就趕我走,真是的。你們在山上酗酒,要我去幹活?


  我說道:要不你在這裡陪老道喝酒,我去寄,或是讓張大爺老胳膊老腿的去?


  柳向晚看了看杯盤狼藉,說道:算了,我去就我去。


  鴻蒙老道說:丫頭你急什麼,坐下喝兩杯在走不遲嘛。


  柳向晚笑道:我真坐下,你喝不過我。


  說完柳向晚自去山下寄東西。


  不一會,黃金童和韋綠坐計程車到山下,匆匆忙忙走上山來,見我們還沒散場,一屁股坐在一個大磚塊上對我說道:得鹿,你記不記得那天咱們夜闖女生宿舍時,那位包曰奇包校長?

  我有些醉意,說道:我們學校副校長,我能不記得嗎?怎麼了?

  黃金童說道:當日我還去他家給他看了看風水,瞎忽悠一通,但點撥的到位,此人對我很是信服,剛才我和韋綠在K歌,他給我打電話說,魯北大學最近幾天發生了一件邪事,不同尋常,能不能請我去看一看。他拿我當做神漢使,我就問什麼事?


  那包曰奇就說,魯北大學小植物園裡立著一個石人,那石人是西漢蔡倫像,本來是要立在圖書館的,當年因學校一把手有些精弱,五十多歲沒有孩子,最忌諱太監之流,因此將這石像弄到了植物園一個小角落,掩在了樹叢灌木之中,平時不刻意尋找,很難發現。有一天包曰奇清晨散步,路過那石像所在,想起十年舊事,一番感慨,要撥開枯藤進去看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差點嚇掉了魂,那石像額下長出了兩寸長的鬍鬚,與人鬍鬚無二,在寒風中飄飄然。


  他既害怕又興奮,從石像額下拔下了一根鬍鬚,就在拔下的瞬間,石像腹內啊呀了一聲,一如真人被拔鬍鬚的叫喚聲。嚇得包曰奇趕緊將枯藤蓋在石像身上,奪路而出,回家發了三天高燒,這事也沒跟任何人講,初時,他自己安慰自己,認為那鬍鬚是一種未知的菌類生物,拔鬍鬚時那聲叫喚是他自己幻聽。


  可包曰奇原本是生物系系主任,將拔下的那根鬍鬚送進實驗室切片觀察,認定是人類的鬍鬚。


  包曰奇嚇得好幾天沒敢去上班。


  他還說,得虧是他先發現的,如若是被學生髮現,傳到網上,這件事能炒火了,有關部門最忌諱這類消息的傳播,不利於師生情緒的穩定,這種棘手的事情,班子中一般是派他去處理。所以他想偷偷查個水落石出,能不上報就不上報。


  此事差點顛覆了包曰奇的三觀,如果查不出個四六來,這門心病算是落下了,知識分子鑽牛角尖,很可能會發瘋。


  我們一聽也覺得非常奇怪。


  張舒望開言道:這事咱們不能管,自己後頭一屁股屎沒擦乾淨,哪有功夫給別人送手紙?自掃門前雪尚且吃力,哪顧得別人瓦上霜?不參與!

  黃金童反駁說:師父,您這話說的不江湖,咱們從山口就能望見魯北大學小植物園,近在咫尺,方圓三百里地,暗三門江湖中人,可都聚在豹伏山頭了,就咱這麼幾位。天下石像多的是,為什麼偏偏在咱們眼皮底下發生這種怪事,這種怪事的起因,只能源自暗三門中人,沒有其他原因,既然是暗三門中人所為,又不上山與咱們相見,肯定有貓膩!

  咱們都是殺豬人,別說些煮兔子的話,要說是蔡倫在天有靈,那是忽悠旁人的,這指不定是哪行那業的道門兒。


  黃金童一番話說的鴻蒙老道連連點頭,說道:興許還和楚鳳樓骨灰丟失有關哩。


  黃金童問:楚鳳樓骨灰丟了?


  我將挖楚鳳樓墓穴的事告知黃金童和韋綠,韋綠叫道:真是可惡,這是典型的開棺奸屍!

  黃金童喝道:你少說話,這和姦屍沒關係,楚大哥就沒留下屍體。


  韋綠這才默不作聲。


  黃金童手指韋綠道:你在這裡老老實實呆著,和張大爺陪鴻蒙老道士喝酒,我們出去一趟,你玩笑可以開,別急了眼脫衣服,聽明白沒?

  韋綠唯唯諾諾說道:聽明白了。


  樂得鴻蒙老道鬍子一翹一翹的。


  黃金童點手招呼我走,我們一前一後來到張舒望和黃金童平時睡覺的那半棟磚房前面,黃金童從裡面拖出一個鋪蓋捲來,扔在露天對我說道:得鹿啊,趁著天黑咱們趕緊找點頭髮。


  我一看那鋪蓋卷正是楚鳳樓當日所用。


  我倆細細尋找,果然找到了十幾根毛髮,黃金童小心翼翼用紙包了,拉起我下了山。


  我知道,他這是要去找包曰奇,讓他給楚鳳樓毛髮和那鬍鬚做個DNA鑒定。當日我們站在包副校長樓下,將毛髮樣本給了他,包副校長說,一般鑒定需要一周,我這實驗室三天搞定。


  黃金童腦洞大開,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他都能聯繫上。我其實對這鑒定並沒抱多大希望,楚鳳樓的鬍鬚怎麼能在死後長在石人額下呢?即便能,做這事的動機又是什麼呢?完全驢唇不對馬嘴。


  要我猜測,石人生須與楚鳳樓關係不大,無非是暗三門裡人在實驗某項手段而已。


  但事實證明我錯了,三天以後,包曰奇給黃金童發來簡訊,錯字連篇,想來打字時手在發抖,簡訊上說:石人鬍鬚與送來毛髮樣品,源自一人。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