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真相1
當時的我,精神處於極度混亂狀態,蜃奴的到來,我沒感到絲毫吃驚,事後想起來,才覺得心有餘悸,那個蜃奴手段相當不錯,被吞吐獸一口風吹跑,只用了一天就找回來了。
當時形勢十分危急,老龍團的大宏發表面和和氣氣,貌似照顧人也十分周全,實際上他才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大宏發此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誰,而是做著一個錯綜複雜的實驗,實驗的小白鼠,就是我們。這是地面上的威脅。
天空中,撲天雕再次出現,是有原因的,是因為我和柳向晚兩人夜趕吞吐獸時,吞吐獸一口烈風出口,吹倒了三五十顆大樹,這個動靜常人難以覺察,但林慕蟬在車中睡覺,覺察到了,因為會飛的東西對風極為敏感。古書中有記載:取黑犬皮毛並白鷂左翼剪燒之,揚鷂即風生,揚犬即風止也。三寡娣七孤兒,各令其持研米槌,孤兒向天號,寡婦向地哭,即雨止,有大驗也。也就是說白鷂翼灰可以生風,這是萬物感應之理。
當夜吞吐獸一口大風吐出,當即就驚動了在本地徘徊的撲天雕,撲天雕知道其轄區內不但有個會飛的林慕蟬,還出了兩個會使風釀霧的小獸,不得不出來看看,但又忌諱林慕蟬,所以影影綽綽的飛來看了一眼,即轉飛山後去了,徘徊不敢前,因為林慕蟬在山上。
蜃奴是從北山口樹林中走出來的,大宏發的車就停在北山口,蜃奴拄著龍頭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只顧往前走。
也該著大宏發倒霉,蜃奴從大宏發眼前走過,大宏發見這人氣勢洶洶,手裡的龍頭杖十分怪異,忍不住問了句:你是幹什麼的?
大宏發能耐高低暫且不論,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沒有一個好師父。最起碼魯蝦蟆告訴過我:東南蜈蚣嶺,瓜州北星樓。大宏發就沒這麼幸運了。
蜃奴聽大宏發一問,頭都沒回,輕輕將手中龍頭杖一轉,將龍嘴位置對準大宏發,一按杖上的綳簧,龍嘴噗的一聲,一股白色煙霧直撲大宏發麵門,大宏發始料不及,沒想到這個人一言不發,擦肩而過的空當就對自己下了毒手。其實大宏發手中的傀儡鏡也不是吃素的,龍頭拐杖和傀儡鏡並沒有什麼高低之分,都是迷人用的,只不過方式效力性質各有不同,全靠誰手快。
大宏發被煙霧一噴,立即鼻歪口斜,嘴角流涎,樂呵呵的傻笑,迷迷瞪瞪的坐在了地上,手上的傀儡鏡也掉落一旁。
就在大宏發被蜃奴迷住的瞬間,柳向晚失聲叫道:李子豪,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都做了些什麼?
李子豪驚愕的表情絲毫不遜於柳向晚,明明是柳向晚給自己打電話,要來山上報復這些人,起初李子豪還以為柳向晚在我手裡受了欺負,這才不顧約定,怒氣沖衝上山。
同時,胡解放突然從迷瞪狀態清醒了過來,本氣勢洶洶的走向張舒望,張舒望嚇得躲在黃金童背後,大宏發癱坐在地上后,胡解放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我心裡邊也豁然開朗,突然心下明白了。
柳向晚、胡解放和我都是被大宏發迷住的,我和柳向晚是被鵲玉所迷,胡解放是被傀儡鏡所迷。
原來大宏發將當初柳向晚杯中的鵲玉收走了,他這幾天尋到一個古方,用滷水煎鵲玉,煎過以後戴在身上,以此能控制我和柳向晚的情緒,我和柳向晚突然發瘋,就是因為大宏發,這是大宏發實驗中的一部分。
大宏發為此可謂是不惜血本。比如給我和林慕蟬辦學籍,給我五十萬現金,幫我向李子豪說和,等等等等。
雖然我被大宏發迷住,但事情發生的大體經過我能回憶起來,我瞅見蜃奴向我快步走來,心知不好。我被繩捆索綁丟在地上,手腳展動不得,這次蜃奴有了防備,不可能再被我輕鬆偷襲。說起來,這次突發事件,還是這蜃奴救了我,如果不是他一言不合迷住大宏發,我還處在瘋狂狀態。
林慕蟬見蜃奴快步走近,手中緊緊握著冰錐,但她不認識蜃奴,不確定是敵是友,沒敢冒然下手。
柳向晚認識蜃奴,對胡解放吩咐道:胡解放,攔住那個拿龍頭拐杖的人。
胡解放一聽,看了一眼李子豪,李子豪點點頭,胡解放一招呼手下人,朝著蜃奴迎了上去。我和李子豪胡解放是敵人,也和蜃奴是敵人,但胡解放不知道蜃奴到底是敵是友,一來見蜃奴輕鬆偷襲大宏發成功,二來柳向晚有吩咐。認定蜃奴是個危險人物,不能麻痹大意,所以才迎了上去,但絕對不是為了幫我。
我見情況十分複雜,胡解放並不了解蜃奴的手段,萬一打亂了套,麻煩可就大了。蜃奴壓根就沒把胡解放等人放在眼裡,只是直勾勾盯著我。
蜃奴越走越近,我急中生智趴在地上叫道:這位收廢鐵的大哥,先別忙動手,前面的事情是個誤會,容我過後給你解釋,現在咱們做個交易,我將使黑風的手段交給你,你把迷倒的大宏發交給我怎麼樣?
蜃奴一聽使黑風三個字,突然挺住了腳步。
胡解放與此同時也停住了腳步,兩人面對面相距七八米的距離。黃金童聽我話鋒,好像不發瘋了,但又不敢確定,只是小聲的問我:得鹿,你剛才怎麼了?
我顧不上回答,充滿期盼的盯著蜃奴,蜃奴忽然開口道:你怎麼能證明你會使黑風?
我答道:我並不會使黑風,但我認識個黑風先生,可以教你,跟吞吐獸學風是一輩子學不會的,相信我。
蜃奴見我說的斬釘截鐵,朗聲叫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道,我敢拿項上人頭保證。
蜃奴道:行,你如果能引薦我學黑風,前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想耍我,我早晚把你迷倒蜃宮裡推磨去。
我心道,蜃奴你口出狂言,要不是我被綁在地上,說什麼也得和你見個高低,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你那什麼蜃宮連根拔了,以除人間禍患。
但我嘴裡說出來的卻是:我明白,明天我就帶你去見黑風先生。你把剛才迷住那人交給我。
蜃奴說道:成交,但我得從你這帶走一個人質。
我一聽人質急了,說道:你沒看見嗎?這些人把我綁在地上,要揍我一頓,都是我的債主子,所以沒人能去給你當人質。
蜃奴一指柳向晚說道:這姑娘我認識,她和你是一夥的,我得把她帶走。
柳向晚一聽,嚇得花容失色。
我急道:這樣吧,你就在這山上看著我,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就跟你走。
蜃奴一臉狐疑的點點頭,算是勉強同意。
我扭頭對黃金童說:金童哥快點給我鬆開繩子,我剛才被大宏發迷住了,快點。
黃金童見我說話正常,將繩子的活扣兒給解了。
李子豪見我從地上站起來,對我說道:王得鹿,咱倆的賬也該算算了。
柳向晚急道:李子豪,你聽我說……
李子豪一擺手,示意柳向晚不要說話,因為他壓根就聽不進去,柳向晚自知虧欠李子豪,莫名其妙就和李子豪分了手,實在想不出勸慰李子豪的理由。
我對李子豪說:哥們,咱倆之間的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
我用手一指大宏發道:他才是咱們首先要對付的人,你不覺得大宏發像個陰謀家嗎?
李子豪道:你不用扯別的,大宏發是我的生意夥伴,要不是我答應了他一些事,我早就來找你了,柳向晚給我打電話,要我來弄死你們,所以我才和大宏發毀約,他即便做過些可圈可點的事,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無關,並且我也不允許大宏發在我魯北出事,我是不會把他交給你的。現在咱倆算算總賬。
扭頭吩咐胡解放說:老胡,把他給我捉住,帶走。
胡解放正要上前捉我,蜃奴不幹了,舉著龍頭拐杖叫道:這是我的人質,誰敢帶他離開這裡,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黃金童也朗聲說道:誰要帶走我兄弟,我可不依。說著話把林慕蟬拉到身旁,林慕蟬對我餘氣未消,但也明白過來剛才我可能被人迷了心竅,她將身上的運動外套一拖,露出裡面穿的套頭衫來,套頭衫背後有兩條人為剪開的口子,隱隱約約露著荔枝肉一樣的皮膚。
林慕蟬將冰錐攥的緊緊的,指著李子豪說道:李子豪,這件事咱倆都是受害者,我們在努力解決這件事,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柳向晚還給你,今天你就別跟著搗亂了,我們不會把大宏發怎麼樣的,只是想從他口中問點事情。
柳向晚一臉懵懂,問道:什麼受害者?你們在討論什麼?
然而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沒人顧得上回答她的問題。
突然,林慕蟬在口中打了個鷹哨,她那隻灰背隼,從山後樹林里箭一樣飛來,撲啦啦的落在了林慕蟬的肩頭。
夕陽殘照之下,林慕蟬頭髮凌亂,一臉傷痕,肩頭站著個灰背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她的僚機就位,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林慕蟬決定破釜沉舟了!只要她冰錐在手,一飛衝天,我相信什麼蜃奴什麼胡解放,統統不是對手。
胡解放是個見過世面的,見林慕蟬這舉動,十分驚訝,知道林慕蟬可能手段不俗。
但我不能讓林慕蟬破相,發自肺腑的對李子豪說道:你相信我,等我帶著那位大哥找到黑風先生,我就去找你,真的,相信我。
李子豪有些猶豫,他雖然不知道黑風先生是幹嘛的,可他知道發生的這些事錯綜複雜,彷彿有個無形的大手在擺弄著,也覺得邪乎。
這時柳向晚發揮了大作用,他低頭和李子豪耳語了幾句,說的李子豪連連點頭
隨後李子豪略一沉吟,給我說道:今天局面有些亂,我先不找你算賬,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下周末,你要不去找我,我就來找你。大宏發可以給你留下,但你們敢動他一根汗毛,我要你們好看。
然後扭頭對胡解放說:我們走。一行人隨即駕車離開。
我長出一口氣,拿繩子先把大宏發綁了。央求蜃奴把大宏發解醒。蜃奴給大宏發吃了個藥丸,大宏發神智才算恢復過來。
蜃奴遠遠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等我,我們則開始審問大宏發,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鵲玉根本就不是偶然被大風吹到柳向晚窗戶里的,一切都是這位大宏發在幕後作的手腳。林慕蟬三年前初來魯北時,就被老龍團的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