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失傳秘術:趕蟲師> 第六十一章黑風先生1

第六十一章黑風先生1

  黃金童一番話,說的我有些開竅了,暫時忘了學校中的奇恥大辱。仔細一琢磨,這個事情可以搞一搞,沒準能做件好事。


  魯北城坐落在三山坳里,三面環山,東面近海,我們這套破廠房所在的無名碎磚山位於北面,黃金童所說的那村子,在碎磚山正西,約莫著有七八里路的樣子,和碎磚山地理位置差不多,說是郊區吧,打個車不跳錶的當口就到城中心,說是城區吧,還沒有規劃,地理位置很尷尬。一般這種地方的民眾,心裡也盼著自己村子能夠拆遷,賠償款是相當可觀的,不僅能夠在城中置辦套房子,而且手中還有餘錢,浮躁世風之下,多是此種心態。


  那村子名叫蘭家峪,幾百口人的樣子,土地卻是極廣,村民大多在魯北城中謀生活,兼以賃房為輔,那些小生意小買賣鋪戶多聚於此,圖個房租便宜。


  我對黃金童說:這樣吧,你先回那村裡,看看能不能接觸下村中負責人,商量商量看,還得小心,別叫追債的盯上你。


  黃金童也不是全無心肝,知道欠賭債不還的結果。當下出發了。


  我也顧不得傷心,老龍團定的任務,我還得堅持完成,每天陪柳向晚三個小時,免得她再生幺蛾子,想必柳向晚一生幺蛾子,對老龍團影響不小。


  我從舊廠房水池中打出水來,渾身上下洗了洗,換了身乾淨衣服,好在黃金童前天贏了錢,給買了兩套衣服,否則現在連衣服都沒得換。收拾整齊,我繼續回學校。


  張舒望自在山上看行李,行李中大多數是些破爛,但師父傳下的那些東西,不能丟,否則損失大了。


  我走在學校的小甬路上,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人不能自尊心太強,太強了容易受到傷害。管他們怎麼想我呢?反正我就是個叫花子,愛怎麼地就怎麼地。想到此處,心裡稍微寬慰了些。


  柳向晚上課去了,我依舊在圖書館門前等她,因為圖書館門前的路四通八達,幾乎從哪個樓走來,都要經過這裡。百無聊賴下,我攀上台階,繼續找小保安徐永昌聊天,他恰巧就在圖書館門口執勤,檢查進入的人有沒有學生證。


  因此可以聊天,打發等待柳向晚的時間。


  徐永昌很健談,看來他在學校中也缺少朋友。不知不覺間聊到十一點鐘,遠遠望見柳向晚正從路上走來,我只得辭了徐永昌,走下圖書館的台階,站在噴水池前等候。


  柳向晚也遠遠的望見了我,這次她是一個人。


  然而還是有我不想看到的一幕,林慕蟬和柳向晚是從一棟樓里走出來的,就走在柳向晚身後不遠處。


  想來如果沒有鵲玉風波,我和林慕蟬現在正過著流浪生活,雖然很苦,卻很快樂,兩個人無拘無束,天馬行空,也別有一番風味。


  可如今,我無法擺脫鵲玉的藥力,見到柳向晚,心頭是撲通亂跳的,見到林慕蟬反而淡了,這事從根源上,我就對不起她,雖說我們並沒有到海誓山盟的地步,僅僅是互相傾訴了愛慕之心,也算的上是個開始。林慕蟬身世崎嶇,多年流浪,心裡的苦水比我還多,加之身體與常人有異,在鵲玉這場風波中,她表現的性格如此開朗,已實屬不易。


  兩人前後腳走的切近,我不知該怎麼處理。


  柳向晚見到我是那種被鵲玉迷惑特有的表情,笑著說:「咱們走吧。」說著就要拉我的手,我一時內心翻江倒海,有種強大的力量想讓我去牽她的手。


  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我的癥狀比柳向晚輕,可能是因為我身上有蟲斑,兩毒一衝,多少會減弱一些。


  林慕蟬也走了過來,彷彿要刻意避諱見到我,目光一斜,就要擦肩而過,柳向晚說道:「這位是你的朋友吧?你們什麼關係?」


  我支吾不能言。林慕蟬見柳向晚問我,略一停步。


  柳向晚馬上裝作沒事人一樣說:「既然大家都是同學,我們一塊去吃飯吧。」


  林慕蟬冷冷的回答:「不了,你們去吧。」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望著林慕蟬背影,我內心暗道:林慕蟬,你堅持下,就一年時間,就一年,一年以後,這事就煙消雲散了,堅持住。


  柳向晚絲毫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見我不肯牽手,也不強求,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我跟她去吃飯。


  我一邊走一邊嘮叨:我不能進屋子,身上也不能帶錢,叫你請客吃飯,十分不好意思,但我真的沒錢。


  柳向晚輕聲說,沒關係,留學生餐廳外面有花架傘棚,棚下有小桌,以後我們就在外面吃飯。不用擔心。


  說著些閑話,我拿出張舒望給我的老上海牌破手錶看了看時間,卡住時間點,一路向餐廳走來。


  這種學校的餐廳我是第一次來,談不上富麗堂皇,但絕對典雅,魯北大學建校將近百年,留學生餐廳用的是當年的老樓,還是殖民地時期,德國人建的,老虎窗和爬山虎映襯著紅磚清水牆,頗有一番異域風情。


  餐廳前是一排花廊,廊頂上有碧瓦作的棚子,花蔓一直攀到棚頂,互相交錯著,雖是中秋時節,花朵不再,卻也翠葉蔥蔥。廊下是一張張小桌,桌子上擺著爭奇鬥豔的人工花瓶,路旁和椅子上也纏著人造花朵,往哪一坐就能讓人想起那副著名對聯:與菊同野,與梅同疏,與蓮同潔,與蘭同芳,與海棠同韻,定自稱花里神仙。


  柳向晚向一張小桌上扔下一本書,說是佔座。我才知道原來學校里佔座位,往哪放一本書或一串鑰匙即可。


  我不能進屋,由著柳向晚進去點餐。


  飯菜味道如何,我根本就不關心,忐忑的坐在柳向晚對面,任由過往的學生指指點點。我猜想,等到明天,我可能就出名了,因為學生們肯定沒見過我這樣不倫不類的打扮,而且和柳向晚在一桌吃飯,她可是個名人。


  柳向晚談吐溫雅,舉止雍容,吃飯時微張櫻桃小口,不出任何聲音,連筷子放下時,也是小心翼翼,透著大家小姐的氣象,而我則是饕餮而食,市井粗糲之氣淋漓盡致。


  柳向晚問我為什麼不能進屋,為什麼不能摸錢。


  我把我所有的經歷前前後後都講給了柳向晚,包括鵲玉誤投杯。柳向晚吃驚的看著我,不時插一句問題,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柳向晚聽了兩個小時,聽得驚訝莫名,連連稱奇。


  到最後,我說,咱倆的好感不是真的,你要有心裡準備。


  柳向晚卻說,我知道了,可也無所謂,這種感覺挺好的。


  我見她如此說,就把話題岔開了,我問她老龍團和他什麼關係。


  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只說大宏發真名叫作陳宏發,是父親的朋友。其他一概不知。


  柳向晚對趕蟲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不斷的問長問短,我忙於應對,不知不覺間,發現三個小時已經過去。柳向晚下午沒課,大有要聊到天黑的架勢,我則婉拒了,表達要走的意思。


  柳向晚雖然面露不悅,但也沒有過分的舉動,我和她約法三章,每天陪她三個小時,免得日後給自己惹麻煩。


  當然,我心裡也是依依不捨,不用說有鵲玉迷惑,即便沒有,面對如此麗人,暢聊永日也不會倦的,可我必須得理智,要不然很容易把事情搞砸。


  我辭別柳向晚,匆匆離開學校,路上恰好與沈夢霞走了個撞臉,我羞愧難當,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目光斜視,佯裝看不見,擦身而過,身後傳了了竊笑中的議論之聲,我覺得我在魯北大學出名是早晚的事,肯定會有很多愛好八卦的人關注我。


  回到碎磚山發現,林慕蟬不在,可能是收拾宿捨去了,一來,學校中有宿舍,她肯定不願意在碎磚山上;二來,她準備狠狠心,要融入正常人當中去。


  黃金童卻在山上焦急的等我,看來他辦事效率很高。他簡單的給我說下了下午去蘭山峪的情況。黃金童一到村子就直奔村委,和村裡負責人開門見山的說他是風水大師王得鹿的經紀人,聽說蘭山峪要賣地,開發商突然嫌風水不好,要打退堂鼓,這事王得鹿大師能解決。


  村裡負責人態度很簡單,死馬權當活馬醫,如果能順利賣地,不妨叫風水大師來看看。可有一件,前期無任何報酬,能順利拆遷再說。


  風水相師這一行,屬於金字門,金皮彩掛中的金,老輩子里就傳下話來了,相師乾的好的,八台大轎往外請,吃的是飯;乾的不好的,走街串巷敲門打戶,讓人往外哄,吃的是氣。


  上門說是非的相師是這行中最沒臉面最低賤的那一種。村中幹部也不傻,上門迎上來的,不知根底,如何能輕信?能給個見面機會就很不錯了。


  我當即對黃金童說:「咱倆先去看看,我得大體知道是怎麼回事。」


  黃金童點頭稱是,我坐不了計程車,在碎磚山頂打了個陰陽哨,這是魯蝦蟆當日傳給我的,用來招呼紫電絕塵特,那頭驢自從拖了次火葉槍,一直放養在山中,這驢不怕偷,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