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凶狗
這一情況來得太突然,大家尚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大黃狗已撲到了二叔面前。
「啊——」大夥齊發出一陣驚呼。周伯怒吼一聲:「大黃!」他想制住大黃向二叔的攻擊,但是,於事無補,大黃狗根本就不聽他的。
我想要去幫二叔,但我們相距太遠,鞭長莫及。
而就在大黃狗就要撲到二叔身上時,二叔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朝後退,腳下一滑,身子陡然倒了下去,正巧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陡坡,二叔驚叫一聲,直接從陡坡上滾了下去。大黃狗毫不猶豫,狂叫一聲,也緊跟著身子一騰,一躍而下。
「二叔!」我驚叫著跑了下去。
周伯也大喝一聲:「大黃,回來!」
我們齊衝到陡坡上方,朝下一望,這陡坡約有五六米高,坡度幾乎成八十度角,下面是一塊較寬闊的平地,二叔這時滾到了平地上,仰面躺在地上,大黃狗撲在他身上,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子。大叔一把抓住了大黃的兩隻前腿,吃力地與大黃對峙著。
「下去幫忙!」眾人吆喝著,想下去幫忙,但因為坡度太陡,遲疑著怎麼下去。
時間緊迫,我顧不了太多,抓緊手中木棍徑直朝上面沖了下去。因為沖得太快,差一點撲倒在地。
一到下面,我舉起木棒便朝大黃狗身上打去。可是,我這一打,就像是打在木頭上,大黃狗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又繼續抽打,大黃狗還是沒反應,身子好像不知疼似的。二叔氣急敗壞地大叫:「把它弄開,蠢蛋!」
大黃狗咆哮著,張開大嘴不斷朝二叔發起進攻,若不是二叔力氣好,只怕脖子早已被咬了好幾個血洞了。看著大黃狗這麼兇猛,我遲疑了一下,擔心它若咬上我一口,只怕凶多吉少。但是,又擔心二叔的安然,情急之下,伸手就要去抱大黃狗的頭,想將它從二叔的身上拖下來。
突然,一條人影從天而降,倏地落在我的身邊,一腳踢在大黃狗的頭上。大黃狗嗚咽一聲,身子便被踢到了空中,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松樹上,慘叫了一聲,又從松樹上落到地上。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神從天降的英雄竟然是木易。
大黃狗在落地的一瞬間,迅速地跳了起來,張開大嘴凶神惡煞地再次朝這方咆哮而來。
我心驚肉跳,這大黃狗,顯然已經發瘋了。二叔還在地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狗咬著,握緊木棍就要朝大黃狗迎去。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木易一把將二叔從地上拉了起來,身子朝前一縱,一腳踢在大黃狗的下巴,大黃狗慘叫一聲,身子朝空中轉去,「嘭」地一聲,落在一丈外的地方,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嗚咽了幾聲,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了。
「媽的,這死狗。」二叔叫罵著,額上冷汗直流。
周伯等人也下來了,望著遠處的大黃狗瞠目結舌。
我這時也是心有餘悸,緊盯著大黃狗不敢上前,倒是木易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過去。大家顯然也嚇得不輕,都站在原地沒有做聲。
二叔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干罵了兩聲,搶過我手中的木棍也朝大黃狗走了過去。我忙叫道:「二叔!」示意他不要過去,很危險。二叔被仇恨沖昏了頭,哪會聽我的?握著棍子對向大黃狗,惡狠狠地罵道:「狗日的,想咬我,老子要吃了你的肉!」儘管如此,在離大黃狗兩米遠時,他還是停了下來。
而木易依然朝大黃狗走去。
想起剛才的一幕,我暗暗驚奇,大黃狗雖然平時有見人就叫的習慣,但也很少咬人,更別說這樣追著一個人咬了。況且,他別的人不咬,為什麼偏偏咬二叔?
我擔心大黃狗還會跳起來襲擊木易和二叔,見周伯手中有一把鐮刀,拿了過來也走了上去。走到二叔身邊時,被二叔抓住了胳膊,他盯著大黃狗輕聲對我說:「別過去。」我頓了頓,心中畢竟還是對大黃狗有所忌憚,便停了下來。
木易卻沒有停下腳步,一直走到大黃狗面前,二叔朝她叫了一聲:「木易姑娘——」他說著將木棍遞了過去。木易回頭看了二叔一眼,將木棍接住,朝大黃狗戳了戳,大黃狗紋絲不動,一連戳了好幾次都是如此。她索性用腳去踢了踢,突然,大黃狗動了一下。
「呀!」大家驚呼一聲,齊朝後退了兩步。
周伯沉聲朝木易叫道:「木易姑娘,快回來!」
木易並沒有動,依然緊緊盯著大黃狗。我擔心有變,暗暗握了握鐮刀走了過去,二叔抓住我的胳膊問:「去哪裡?」我說過去看看。二叔罵道:「看個JB,你不要命了?」我揚了揚手中的鐮刀說:「我有刀。」然後不顧二叔阻擋走到了木易的身邊。只要大黃狗跳起來咬人,我就會毫不猶豫一鐮刀砍下去。
周伯與二叔等人緊緊望著大黃狗,眼睛睜得大大地,連氣也忘了出。
突然,大黃狗又動了一下,接而嗚咽了兩聲,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退後!」二叔突然叫道,接而一個箭步衝到了我的面前。大黃狗以為二叔要打它,嚇得猛地朝後一退,調頭便朝樹林那頭竄,速度比那倉皇逃跑的兔子還要快,地上的落葉都被它竄得飛揚起來,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我們一下就愣住了。大黃狗剛才那麼兇悍,怎麼一下就膽小了?難道被木易踢壞腦子了?
二叔沖大黃狗罵道:「狗日的,有種你別跑,老子砍了你的狗頭!」
見二叔還能這麼爽快地罵,我將他全身看了一遍,關切地問:「二叔,剛才大黃沒咬著你吧?」
「沒有。」二叔看了看我,瞪著眼睛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我朝木易看了看,撒謊道:「我忘了拿奶粉,回來拿,聽說這山上有死人,就來看了。」為了避免二叔刨根問底,我有意轉移話題,朝木易問道:「大黃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要攻擊我二叔呢?」
周伯立即接茬道:「大黃以前不是這樣的,從不咬人。」
「這不是重點。」我說:「關鍵是,它怎麼老是咬我二叔而不咬別人呢?」
木易說:「狗被下了邪術,估計是凌志乾的。」她抬眼朝山上看了看說:「他應該就在這山上,離我們不會太遠。」
「邪術?」我們齊吃了一驚。
「媽的,老子找到他了,砍死他!」二叔火冒三丈。
周伯這時小心翼翼地問木易:「木易姑娘,我那大黃,現在——不會再咬人了吧?」木易說:「這個很難說。」二叔朝周伯說道:「管它咬不咬人,回去把那狗宰了!」周伯的嘴動了動,沒有說話。
一位大叔問:「那我們還去找死人嗎?」二叔將手一伸,說道:「找,姓凌的走不了多遠,屍體應該就在這附近,大家幫忙去找找,找到后,我請大家吃狗肉!」周伯極為不滿地了一聲:「那是我家的狗吧,怎麼是你請了?」因為這話說的很小聲,二叔沒有聽到,他很快從陡坡上爬了上去,我也正想上去,突然聽到二叔在上面驚呼了一聲,接而大聲叫道:「別上來!」
我抬頭一看,二叔伸出左手示意我們不要上去,右手護在前面,身子微躬,慢慢地朝後退。我吃了一驚,忙問:「怎麼了二叔?」二叔邊退邊罵道:「媽的,你們都別上來。」他說著身子朝後一轉,飛快地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