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打過去,對面沉默了許久許久。我心臟狂跳,無數個想法在心中衍生,而最期望的那個是劉安沒有死,他和蕭婷在一起……
可隨即對話框里蹦出來的一句話,讓我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何出此言?是因為我冒昧提到你的痛事還是因為我說孩子是你老公的?如果是後者……趙女士,你和你老公朝朝暮暮,在一起的日子總比周公子多吧?」
是吧,在外人來看,我和劉安整日生活在一起怎麼會少了夫妻生活,而周朗,不過是和我一次而已。
對方的一句話,讓我確定了他不是周朗的同時,肯定了他不蕭婷。
穩下心長呼一口氣,我飛快打字,「你到底是誰。」
蕭婷是不會叫我趙女士的,而且,蕭婷的心思沒有這個人縝密。
「……蕭婷的同事。」隔了兩秒,又打過幾個字,「你以後的接頭人。」
「接頭?」知道對方看不到,可我還是冷笑了,「我還什麼都沒答應你。」
「沒關係,那這次聯繫就全當我們告訴你你父母和弟弟的消息。」一隻喵打過一長串字來,「不過還是希望你深思一下我留下的三個問題。1,周公子不可能和你結婚,你想給他當一輩子情人?2,你父母不可能一直在外面不回本市,如果他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你覺得他們能否承受的了?3,你對你丈夫真的毫無感情,對他還只是恨?小喬,你還有將來,只是你沒有抬頭去看。」
我視線從手機移到小腹,我還有,將來?
再抬頭,一隻喵頭像變暗,顯示已經下線。
外面卧室門一動,王姐喊我是不是在衛生間。我連忙將手機收起來,抬頭四看找不到地方藏,最後從置物籃里拿出一打垃圾袋,把手機關機后塞到裡面纏了無數層確定不會漏水,扔到抽水馬桶的水箱里。
蓋好蓋子衝下水,我洗了手整理衣服打開出去。
王姐手裡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看見我眉開眼笑,「本來就是來看看你,要是沒睡著吃點水果。這大中午的燥,你身子又虛且要折騰……」
我坐在床上,捏起一片西瓜在牙間啃。
不知為何就想起以前吃西瓜時我總喜歡把中間那塊挖出來塞劉安嘴裡。
王姐悄聲會坐在我身邊,長嘆了口氣,「……小喬,你想小劉呢吧?姐嘴碎喜歡叨咕,小劉是個好孩子,可他畢竟沒了不是。其實小朗也不錯的,他是小時候被扔的太狠,不會和別人親近。我知道你心裡可能一時半會兒擰不過過去的事兒,可現在你是他孩子的媽他是你孩子的爸,這世界上有比你們更親近的人嗎?我覺得沒有了,姐常幫你說著他點,你也給點笑模樣行不行……這總板著臉,對胎教也不好呀。還有那個沈大小姐……那就領個證而已,算不得數,根本沒用!像小朗他大哥……」
我把咬了兩口的西瓜放回盤子,側身躺下對王姐說我累了。
王姐知分寸,不再說什麼,唉的長嘆起身了。調好空調度數,走了,「姐給你做雞去,你中午多喝點湯。」
在我混亂那段日子裡周朗很少到這個別墅來住,中午也從來沒有回來吃過飯。
出奇的是,今天中午竟然回來了。
然後盯著我眼前那碗油乎乎的雞湯對王姐開始質疑,「這麼油能喝?你確定真的沒問題?」
「怎麼不能喝!」王姐用自己的經驗開始說教,「我和你說,小喬得大補,她現在雙身子不僅自己要吃孩子也要吃,你想別人家的孩子生出來白胖胖的,你的孩子生出來和只猴似的?而且,現在就得給下奶做準備了,不然孩子沒奶有你糟心的。別看市面上那麼多奶粉,又是這國又是那國的,可說到底還是沒有母乳強。我懷老二五個月的時候就有奶了,生產時隔壁那床的產婦更早……」
周朗將信將疑,「我問下專家。」
不知道專家說了什麼,他沒讓我喝那麼油的湯,可在午睡時,卻在聽完胎動后掀起我衣服研究我乳/房。
孕后那裡漲大,一碰就痛。我皺眉輕叫時,他氣息變粗,翻身上床一口吮了上來。
我驚的一跳,使勁捶他後背,「畜生!滾!」
周朗反手捉住我手腕,埋在我胸前低聲笑,「如果不是女兒還沒生,差點和你再要個兒子。」
雖沒起身,卻也沒再動。
就在我走神時,他把我翻成側躺合緊我雙腿,然後從後面挺了進來……
我回手打他,卻被他按住肩膀抬不起身來。
結束是在半個小時后,他低吼一聲后,含我耳朵輕笑,「……再有下次,就來真的,醫生說過了四個月可以了。還有,你倔什麼倔,都濕透了。」
猝不及防,我淚落下來。
他輕笑變冷笑,用最曖昧的語調,說出最陰森的話,「對付你我有一千種方法,你什麼時候開竅給我乖乖的沒有別的念頭,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結束。趙喬,記住,我能把你當寶也能把你當草。」
說完,起身去了浴室。
我抓著枕角哽咽,在心中擬定了二十幾種殺掉周朗的辦法。可在腦中浮現出我父母在海邊散步的圖片后,心中殺意退下,冷著心深思一隻喵那幾句話。
我不會和周朗在一起,我現在恨不得殺死他怎麼可能會給他當一輩子情人!可我不能,特別是在知道我父母還活著,而且還活著很好的情況下。無論他們是知道我當了情婦還是我殺劉安再殺周朗,都會承受不了。
至於對劉安還有沒有感情……
我現在,還配對劉安有感情嗎?
我多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劉安的,可我知道這幾乎不可能。周朗要是不做實了我的孩子是他的,怎麼可能非讓我把孩子生下來?
思來想去,似乎和蕭婷他們合作是擺在我面前唯一的出路。只有周朗的父親倒了,周朗才可能伏法。我才可能逃脫現在非人的日子,有可能在殘生照顧父母。
唯一欠的,就是劉安了,這輩子沒有機會彌補他,我只盼著有下輩子,給他當牛做馬……
周朗洗過澡后擰了濕毛巾給我清理了下身的狼藉,然後側身躺下,摸著我小腹沉沉睡去。
二點,準時起身。拱了拱我勁側用力吸吻一下,「不好意思差點傷到你,我以後會努力剋制一下自己脾氣。」
不用我回應,周朗自說自話完,拍拍我肩膀走了。
沒一會兒,王姐進來,拉開窗帘邀功一樣和我笑道,「……小朗一聽我說你心情不好會傷胎,馬上就回來了。這樣多好,你別再想小劉傷心了,多想想小朗才是正事。」
我磨牙,原來周朗的火氣是從這裡來的。
他不介意我想劉安,不然也不會任我在牆上刻三個月的字。可他介意我會傷到孩子,任何一頂點兒的可能也不許有!
王姐邀完功走後,我起身去衛生間,從水箱里把那隻手機拿出來。只是登錄上去后,好友列表裡竟然沒有了一隻喵。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QQ不停閃動,一直刷著同一句話。
「我這個號用九年了,你一直偷一直偷的擠我下線好意思嗎?說話,再不說話我罵人了!」
呃……
這個Q,竟然是蕭婷他們偷來的!
他們是有多謹慎!
把手機重新放回水箱,我穩住心,告訴自己蕭婷他們一定會再想辦法聯繫到我。
只是,一連過了一周都沒有消息。我和王姐去了四次農貿市場,每天下午都在小區里散步並把王姐支開一會兒,可就是沒有人給我一定點信息更沒有人給我傳紙條。
同時讓我煩惱的還有,周朗竟然在王姐的督促下開始回來住,我停了近半個月的孕吐在總聞到他氣息的情況下反覆了。
心焦的等到第十天頭上,別墅里來了客人。
王姐開完門后直接愣在了原地,而客人——沈淘淘則大方的摘下墨鏡登堂入室,站在我面前說,「記不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我不介意你睡周朗,可我的東西你不要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