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一寸一寸找……
我腦子裡突然想起馬冬治療室外被掀了地板徹底不能用的女廁。
周朗打完電話,收起手機扔到沙發上。
我咽下一口吐沫,向門口移動,「東西我告訴你在哪裡了,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密碼了?現在我對你沒用了……」
周朗垂著眼帘,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雖然說好事多磨,可這件事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等他們把晶元拿到,我自然會讓你走。現在,你安靜下來和我一起等。」
我雙手不由得握緊,「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怎麼確定你說的真的?」周朗抬頭冷冷看我一眼,「萬一你說的是假的,趙喬,在你弟弟申請那麼多人圍在你身邊的情況下,我想再帶走你可不像今天這麼容易了。我想,你也不會像半個小時那樣不吵不鬧的被我拉走吧?」
我看著他沒說話。
沒錯,放在半個小時前我知道他姓秦,我絕對不會和他走,更不會稀里糊塗的上他的車被他帶到這裡來!
「所以,你安靜的待會兒。」周朗坐到沙發上,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牆。
省新聞,各界政要齊聚一堂開會。鏡頭鎖在某位政要時,周朗道,「這是我爸,是不是見過,可從來沒有注意過?」
我掃向那名政要右下角的名牌,為首一個大大的秦字。
「當時我以為你說的我見過,是說你爸到學校來過……」
「他怎麼會有時間來學校?」周朗盯著電視上那個人,淡然道,「他時間很緊,不是在貪腐行賄的路上就是在情婦的床上。」
「……你恨他?」哪有兒子這麼說爹的?
「恨?」周朗回頭,表情平淡無波,「為什麼恨他?他有情婦,他的夫人有情夫,他們不過是搭夥混個面上光,政績好看而已。至於吃幾個回扣拿幾個錢……趙喬,又有多少官員不拿的?」
「……你爸曾經不拿。」如果我沒記錯,他爸曾經是個官譽很好的清官,是真真正正為老百姓干過實事的!
「後來他不僅拿了,還拿的不少。清官踩著貪官的屍骨走上去,再論為貪官為想出政績的所謂清官鋪路,官場不就這麼回事嗎?」
我聽明白了,馬上換屆,有人想出政績了,所以周朗他爸成了別人的目標。
現在亂的是劉安在這件事中的作用。
權慧妍是周朗他爸的情婦,她做了晶元是要背叛,情急之下所以通過我交給劉安。
可因為種種因素,劉安並沒有拿到晶元,那他和秦家司機見面為的是什麼?
還有,周朗為什麼要開車撞劉安和司機?事情耽擱了,可事關整個秦家的身家性命……
再有,且不提劉安是他的人,單說那個司機……王姐今天對周朗可不是一點兩點的熟捻,他是怎麼狠下心踩油門的?
我越想頭中痛,越想腦中越亂,一抬頭,發現電視牆的場景變了。
不再是新聞,而是——我家客廳!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這是什麼……」
「你家的攝像頭哪一個不是我裝的?」周朗嘴角勾起,「哦,還是在你的允許下裝的,你還給了錢。」
「你卑鄙!」我咬牙切齒!
「卑鄙?你求我時怎麼不說我卑鄙?」周朗回頭盯著屏幕,自語,「我每天都盯著這個屋子看,還曾進去翻了四五遍,都打算徹底放棄了,卻沒想到晶元最終還是在這裡。」
屏幕里窗外車影晃動,烏煙瘴氣,幾乎眼見著,對面一座樓房在擺錘機下轟然倒塌。
「你翻了我家四五次……曾經去我爸媽翻動,嚇的我爸心臟病發的人是不是也是你派去的?」
「在拆遷?」
周朗站起身來,拿起手機撥了電話。不知道是給誰打的,他勒令對方馬上停止。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氣的一腳將實木茶几踹出一米多遠。
轉而,又打電話,「你們還有多久到?必須,馬上,現在就過去!什麼……」周朗慢慢轉頭看向我,「被攔住了……」
屏幕里,擺錘機一晃,我家客廳震動落灰。又一下,整個房子震動兩下,原本放電視的牆面轟然倒塌,緊接著,鏡頭一晃轉變了角度。才看清天花板,一塊水泥便重重拍了下來……
屏幕一花,變黑。
我心重重一擊,彷彿看到我爸和那個賊揪斗后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心臟病複發昏死過去。
那天,他差一點點就沒了……
「是不是你?」我紅著眼瞪沖向周朗,「去我父母家裝入室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趙楓為什麼會帶人在那條路上?你告訴了別人晶元在你家?」
「是不是你!」
「是!是我派去的,現在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告訴趙楓晶元在你家!」
啪!
我一個耳光扇在周朗臉上,「你騙我我不說什麼,我那麼費心費力的幫你找晶元,你說什麼是什麼,可你為什麼要牽扯到我父母!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爸差一點就死了!」
周朗臉偏到一側,頓了下緩緩擰正頭。他扔掉手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我,「你打我?」
我盯著他眼睛後退一步,揚起手再次打過去,「周朗,不是你的家庭畸形,就天下所有人家庭都畸形!不是你視父母如無物,就所有人視……」
周朗一把抓住我手腕,死死捏緊,「你什麼時候告訴的趙楓晶元在你家?說!」
「……」
「不說?」
周朗目光在我身上掃視一周,最後鎖定我右邊口袋。沒問我,他直接上手來拿。
我死命掙開他手,捂著口袋轉身就跑。
如果手機被他拿到,他會怎樣發怒是末知數不說,我想再把電話打出去求救根本不可能。
周朗身手出奇的利落,轉身在沙發翻身躍過,腳下一拌就把我撂倒在地。
我摔的啊的一聲大叫,整個右邊身子痛的我眼前發花。就是這樣,我還側身把手機壓在身下死命護著。
可沒用,兩下就被周朗翻過身子仰躺。他騎坐在我身上,直接撕破我病號服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瞄,把屏幕對向我。
上面顯示和趙楓的通話還在進行中,十五分零二十七秒,秒數還在跳動。
被拿到,我也不掙扎了,冷笑,「周朗,你晚了,你們秦家完了。」
周朗一把握在我脖子上,磨牙道,「我讓你看看我是怎麼翻盤的。」
他按開外放,氣喘吁吁的清了下嗓子,道,「趙楓?」
趙楓的聲音馬上傳過來,「周公子你家真的好大一場戲。我警告你,我現在就去明達酒店,你最好放了我姐,不然……」
「不然?」周朗譏諷的笑道,「你們姐弟哪裡來的資格談條件?你以為你聽了些瘋言瘋語就算知道了一切?趙楓,你還嫩的很!」
說罷,一揚手摔了手機。回手拿過他自己手機,又撥電話。
依舊是外放。
「對面幾個人?」
「趙楓一個。」電話里一個男人道,「很難纏。二少,你說的那個房子已經拆遷了,對不起,我們到晚了。」
「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周朗附下身來看我,薄唇微動,「讓趙楓和他的手機一起去死,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
「是,我們馬上去辦。」
「要給你最疼愛的弟弟選一個死法嗎?」周朗把電話送到我面前,「做為老同學,這點我可以滿足你。」
我連連搖頭,恐懼在心底無限蔓延,「不要,周朗,你放過他,放過他。殺人犯法……」
「我和你說那麼多你怎麼沒想過放過我?」周朗把手機重新拿回自己唇邊,「就車禍吧,乾的漂亮點。」
「周朗你就是個畜生!」
我用力掙扎,甩開手去打他。周朗沒有防備,再次挨了我一耳光。
「我對你真是太好了你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是不是?」
我的回答是又一個耳光抽上去,這次抓在周朗脖子上。指尖用力抓過後,三條血淋淋的血痕浮現其上。
對我好?對我好在利用過我后再去傷害我家人?當著我面要害死我弟弟?
打不解恨,我呸的一口吐沫啐到周朗臉上,「周朗今天我和你拼了!」
周朗再次頓住,擦下口水看向我的目光陰森,吐出的話更讓人從頭頂冷到腳後跟。
「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來我對人妻不感興趣,今天正好玩玩。」
我嚇的一抖,拼盡全力往起坐,又往周朗身上不顧頭臉的招呼四五下,「放開,放開我!」
周朗掐住我雙手一個耳光重重扇在我臉上,我向後一摔後腦重重磕在地上。腦中嗡的一下,眼前黑了,所有聲音都在耳邊遠去。
再有意識,是身下猛的一痛被貫穿。我痛的睜開眼,看到周朗近在眼前的臉。
「醒了,真緊……你這裡真的有過一個孩子?」
我提起一口氣揚手去打他,明明用了全身力道,耳光卻軟棉棉落在他臉上。
「你儘管打。」他狠狠撞擊一下,低頭含在我胸前咯咯笑,「一個耳光一次,我只賺不賠……」
我嗚咽一聲,淚落下來,越掙扎被進入的越深。在他吻來時,我狠狠咬破他舌頭。一個耳光再次扇打上來,我頭一偏力氣全無……
「……這麼快就濕了,你說你騷不騷?」
「叫出來,下面這麼會吸裝什麼貞潔烈女?」
渾噩中,周朗說,「你說,你老公知道你被別人上了,會不會像你那樣大度原諒他那樣原諒你?」
我搖頭,求他,卻阻止不了他把電話打出去。彩鈴后,劉安在另一邊問,「周朗,小喬是不是在你那裡?」
周朗捏開我嘴,身下狠狠用力……我呻吟一下,捂著嘴痛哭出聲。
「小喬……小喬!」
折磨,不止是身體,還有精神。迷糊中,我彷彿看到周朗後面長著一對黑色羽翼,它呼的一下展開,遮住我全部陽光。
浴室里暈過去前,周朗在我耳邊道,「……還欠我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