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聽不到一樣,拿起梳子梳頭。一下一下動作拉的極慢,梳齒刮在頭皮上的簌簌聲在靜夜裡及其刺耳。
如殭屍一樣梳了近五十下,我放下梳子回到床上躺下,帶著一抹笑把眼閉實。
閉眼前,清晰的看到劉安眼中掩藏不住的驚恐。
爽!
看到他嚇的面無血色,大氣不敢喘的樣子,我心中痛快到了極點。
劉安坐在床邊一夜沒睡,我一夜無夢直睡到天明。
睜開眼時,陽光散進小房間,溫馨的色調讓人心情大好。我媽正好開門,伸頭進來見我醒了,笑道,「小喬,起來吃早飯啦。」
我媽熬的黃燦燦的小米粥,自家蒸的饅頭,外帶自己腌的小鹹菜。我吃的心裡胃裡一起舒服,掃了圈客廳后,問,「媽,劉安和我爸呢?」
「哦,他們啊。」我媽說,「咱們上次不是登記了房子平米了嗎?今天早上你曹叔叔打電話說內部放號,可以先去抓號等過兩天選房了。」
我打斷我媽,「媽,這老小區還沒拆,新小區都沒影呢,就抓號選房了?」
我媽笑了,「你看你看,你這是沒買過房的吧。現在的房啊,都是先往出賣再往起蓋。你別看房子還沒起來呢,放號時快著呢。你大舅你知道吧,年前時炒房,讓我和你爸過去一起排號,一個號五塊定金,排到手后選房,選完房交了首付,馬上把房子轉手賣了。閨女你知道這麼一倒手能掙多少錢嗎?」
我看著我媽搖頭,我聽說過炒房,可對具體流程和能掙多少錢一無所知。
「你大舅給了我和你爸一人五千。」我媽笑開花。
「我大舅掙了多少?」
「十萬。」
「號錢和首付誰出的?」
「我和你爸啊……」
我含在嘴裡一口粥差點噴出去,瞪大眼睛和我媽道,「我大舅他空手套白狼啊,就給你們這麼點他也好意思,房子轉不出去手不是壓你們老兩口手裡了?」
「哎呀這不是沒壓下嗎?」我媽繼續叨咕,「我和你爸想了,我們倆老了還要房子幹啥,最終還不都是給你?所以這次拆遷我們打算不要房,要錢,然後給你和小劉做本錢開個店什麼的,你是做會計的,劉安本身就是弄銷售的,你們做什麼買賣都有行……」
我咬下一口脆瓜,瞄我媽一眼,狀似無意的問,「劉安這麼和你們倆說的?」
「……我們老兩口早就這麼合計了。」我媽笑,「我們有誰啊,就一個你,你過的開心我們就比什麼都高興。劉安對你好,我們也樂得把他當兒子待。」
「那拆遷款什麼時候能下來?」我又問。
「都能選房也就快了吧?」我媽說,「我聽說是一批一批往出放回遷款。你爸和你曹叔叔二十年老同事了,現在你曹叔叔調到房產,第一批往下放款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快的話也就一兩個月吧!」
我心一沉,把吃粥的湯匙放下了。
劉成那麼大個事橫在那裡,雖然說已經找人遞了話,可上上下下打點溝通少了不錢。
劉安明明不愛我了卻不和我離婚,為的就是算計這筆拆遷款嗎?
想把我弄瘋,是怕我不干他一毛錢也拿不到吧。畢竟他媽作了兩次,一次作沒了他讀研的機會,一次作沒了本來掛在我名下的房產。
這樣一順,倒是許多地方都能解釋得通了。
劉安本來想和我離婚,可在沒說出口時,我告訴了他兩個好消息,一是我有孕二是我家房子要拆遷。
劉安明裡是因為我有孕而對我疼愛,其實是因為劉成的事在打這筆拆遷款的注意。
孩子他不能要,孩子有長達十個月的孕期。這期間我一直清醒著的話,錢他拿不到,可給我吃藥,肯定會影響胎兒發育,所以他痛下殺手,害死了他的親生骨肉!
餘下的,就簡單了。
造成我瘋他卻對我依舊不離不棄的假象,讓我爸媽對他加倍放心。我爸媽疼我,我有病,他們怎麼會不掛心。只要劉安稍稍點撥幾句,就如現在這樣,我爸媽就輕易鬆手,把那筆錢拿來給我們做買賣。
買賣有賺就有賠,我是瘋的,沒人信我說的話,劉安把錢全拿回他們家說是賠掉了,又有誰能知道其中真相?
等到合適時機,劉安再讓我一點點『恢復』健康。
不,根本就不用做買賣。就算劉安說出把錢都給我治了病,我爸媽也會欣然接受。
等我徹底『恢復』正常,不再是婚姻弱勢的一方,我們想離婚隨時都可以。
哈……
想通一切,我背脊發寒,覺得整個人浸在冰水中一樣。
劉安啊劉安,那筆拆遷款再多又能有多少,值得你這樣處心積慮去算計?
我媽看我笑,嚇壞了,馬上問,「小喬,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起身道,「媽,我中午想吃排骨湯,家裡還有排骨嗎?我去買。」
「媽去,媽去。」我媽把我送到客廳坐下看電視,解了圍裙往外走,「小喬,你自己看會電視,我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你別出來。」
我再三點頭后,我媽下樓了。
我拿出手機,翻出周朗號碼撥出去。接通后,道,「周朗,劉安的手機昨天沒電重啟了,那個木馬能用了吧?」
我要找出劉安小號的密碼,搜集證據。我要在拆遷款下來之前,撕破劉安的偽裝和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