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明帝親征
既然冀城已定,諸葛亮便也沒有投入過多精力,只予了姜維一支百人的隊伍去接管,便親率大軍直奔上邽去了。
此時諸葛亮還並不知道,在他奔往上邽的路上,三郡望風而降的消息已直傳入洛陽,朝野震驚。
明帝初登大寶,聞得這等消息自是龍顏大怒,他本來對西蜀用兵隴西並未過分放在心上,所以才藉機削了夏侯楙的兵權,卻沒想到西蜀一出手就拿下隴西三郡,竟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寡人難道就這麼不得人心嗎?」
明帝在朝上拍案喝問。
眾臣無不驚悚,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的當然要屬自涼州升上來的楊阜。
眼見龍顏大怒,忙出列道:
「陛下,涼州多是蠻族,未經教化。自太祖皇帝起,我朝對涼州就採取了遷徙和打壓的高壓政策,而西蜀一向有心拉攏蠻族,素來對蠻族採取懷柔政策。所以,涼州有反心也就不奇怪了。」
明帝並不了解涼州,對於他來說這實在是一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地方,不禁看了看朝階里的劉放、孫資。不知為何,此二人近來頗得明帝心思。
劉放感覺到明帝的目光,忙出列道:
「臣以為楊少府所言頗為不實,涼州亂民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胆,皆是未曾親臨天威。若是陛下親征涼州,涼州定不敢再叛!」
陳群等一干文臣聞言,齊聲道:
「陛下不可啊!」
但他們看到明帝沉思時那專註神情,心不由涼了一半,方要進言,明帝擺手阻道:
「劉放所言正是,聯的天下自該讓他們見識一下龍顏天威,就如劉放所言。吩咐下去,明日聯便親臨長安。」
卻說明帝退朝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長樂宮,而是直接去了毛后的未央宮。
毛后依舊穿的是火紅火紅的艷麗服飾,聽到太監通傳,喜滋滋地迎駕道:
「陛下今日下朝有些晚哩。」
明帝擁著毛后坐了下來,也不理旁邊侍女的目光,食指挑弄著毛后的下巴笑道:
「怎麼,皇后這是急不可耐了?」
毛后魅笑道:
「皇上眉頭皺得這麼難看,怕是不是來找臣妾的吧?」
明帝看了眼供桌子上供奉的血盤,說來也怪,血盤裡的血並沒有因為長久放置而變的乾涸,依然飽滿鮮艷透著濃重的腥味,如實道:
「近來涼州形勢緊張,聯明日要去長安一行,想來問問老祖,此行可會順利。」
毛后深知明帝心中的不安,以明帝的稟性,若自己不提,他是斷然不會主動去問老祖的,這一次卻主動來向老祖請教,足見其心。
毛后不禁鑽入明帝懷裡關心道:
「皇上為什麼要親自去長安啊?隨便派個大臣去不就好了?」
明帝也摟緊了毛后,在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不是有了尚方寶劍便真的是皇上了,當皇權受到威脅的時候,只有聯親臨陣前,才能捍衛天威。」
毛后魅笑著仰頭望著明帝的下巴道:
「什麼人還能威脅到陛下的皇權啊?」
明帝對這個問題很重視,想了很久,眼窩身陷半晌才吐出三個字:
「很多人。」
毛后感覺的到今天的明帝心情很沉重,故而並沒有施展魅術,而是柔聲道:
「我去問問老祖。」
於是明帝放開了手,毛後走到血盤跟前,咬破一指,將血滴入盤中,不一會,盛盤的血就翻騰了起來。明帝不自覺地走到血盤跟前遠遠地看著,卻並沒有湊的更近。
「祖爺爺,你可醒了,孫女有事相求。」
血盤此時已現出人相來,老祖嘶啞的聲音響起:
「好孫女,趁現在老祖清醒還能做些事情,有什麼事儘管問。」
毛后看了眼身後有些局促的明帝不動聲色的一笑:
「不是孫女,是您的孫女婿。最近西邊不安生,陛下想托我問問您老人家,他此次親臨長安可否順利?西邊的事會不會太平?」
回頭向明帝詢示,明帝點了點頭。
老祖啊了一聲喃喃道:
「啊,長安啊……」
過了一會才道:
「長安沒事,有事的該是涼州,是個兵貴神速的局啊。」
一旁明帝聽得心中驚嘆,想不到這個老祖竟如此厲害,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以前長見史書未曾親見,今日始知還真有這樣的人。
明帝嘴上沒說,心裡卻越發肯定這位血盤老祖了。在此之前,他便多曾留意,雖然自己不曾親問,但每次都會被這老人家料中,真可謂神人。
不過這血祭一途,明帝一想到這兩個字心頭就泛怵。他起自帝王之家,雖未經修真一途,卻也經名師指點,博覽群書。這血盤老祖如此神奇,他更是在翻閱典籍時多加留意,書中但凡提起多以不祥、邪術之類的詞語進行描述。到底是眼見為實,還是該相信先賢經典呢?
此時血盤已恢復平靜,毛后已擁入明帝懷中:
「陛下讓人空擔心一場,說!該怎麼補償人家?」
明帝不由緩過神來,低下頭,從脖頸吻索到毛后艷麗香唇上一吻,美人香氣泌人,令人口舌生香。
明帝不禁陶醉其間,隨著毛后一聲驚呼猛得將其抱起,向著紅羅床走去。
兩旁侍女一陣會意地淺笑,一場活色生香的好戲又將上演。
西南戰線焦灼,而江陵前線卻似乎太過平靜了,但平靜之下呢?
曹休正在府中研究江東沿線的地形圖,如何打破江東防線,是自己眼下最重要的問題。
對於這位身居顯位的大司馬而言,他太需要一場卓著的戰功了,自己僅僅是晚了一天趕到洛陽,便從此離開了京畿重地權力中心,圖有大司馬之名,卻沒有輔政大臣之實。這讓曹休極為惱火,卻又有些均可奈何,現在要想挽回局面,便只有一場大勝。但東吳與曹魏形成今天的形勢,絕非一朝一夕,又豈是他旦夕之間所能破局的?
望著綿延起伏的地形圖,曹休似乎看不到未來,自己可能終其一生都被投放在江東前線了。
就在這個時候,曹休收到了一封東吳秘使送來的箋書,箋中表達了一個叫周魴的人慾降曹魏的意願。
每年曹休都會收到幾封這樣的箋書,這一封當然也並沒有激起他心中任何一絲波瀾,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江東地形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