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曼珠沙華

  曹睿後宮風起雲湧之際,諸葛亮卻迎來了一位故人的拜訪。說起來,諸葛亮與這位所謂的故人並不甚相熟,雖然他與自己同朝為官,卻還當真未曾來府上拜訪過。而之所以稱之為相熟,只是因為諸葛亮曾在蜀山上聽過他的大名。


  「原來是李都戶!李都戶一直鎮守永安,不知什麼時侯回來的?」


  諸葛亮微笑著將李嚴請進了相府。


  李嚴笑著答道:


  「丞相南征凱旋,李嚴自然是要來拜會的,趕巧這次聖上召見,便登門討擾。」


  說至此處,與諸葛亮相視一眼,二人俱是縱聲長笑。


  李嚴渾身正氣,一臉正派,頗有道門正宗的風采,更加深了諸葛亮先前的判斷。


  二人寒暄片刻,李嚴才道:

  「丞相南征意義非凡,功冠西蜀,一掃我夷陵之頹勢,展天朝威儀。」


  諸葛亮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

  「都戶言重了!此乃亮分內之事,咱們既然身居要位,自然要為聖上分憂。」


  「哎?」


  李嚴拉了個長音,擺手道:

  「丞相太過自謙了!依嚴看,丞相此功大可以受九錫之榮耀,便是進爵稱王也並無不妥。若丞相不棄,嚴明日早朝願為丞相進言。」


  諸葛亮聞言臉色登時就變了:

  「都戶以為我是曹操嗎?」


  李嚴久居官場,極善察言觀色,見諸葛亮臉色變了,不由賠笑道:


  「丞相這是哪裡話?曹操豈能與丞相相提並論,曹操是竊國之賊,丞相是忠君之臣,豈能相提並論?」


  諸葛亮面色稍有緩和,淡淡一笑:

  「都戶,若亮記得不差,這曹操便是先受的九錫,再稱的魏王吧?若亮真如此居功自傲,這天下之人同樣會把亮比作曹操。今日天下未定,不過平定了區區一個南中,算什麼功勞。倘若咱們能把漢室一統了,把這天下奪回了,莫說九錫了,就是十命也無不可。現在嘛,偏居一隅,便是加了九錫,也不過是怡笑大方罷了。」


  李嚴乾乾笑道:


  「丞相言重了!進爵稱王,歷來有之,丞相又非是特例,又何必介意呢?我西蜀雖然未能一統,但天下已佔其三,比之昔年高祖不知佔了多少優勢,天下早晚一統。」


  諸葛亮聞言嘆道:


  「可惜孫曹不是項羽,陛下也沒有韓信樊噲!算了,亮心意已決,都戶就不必費心了。」


  李嚴聽了,心中頗為不爽,卻也沒多說什麼,又寒暄兩句,便起身告辭了。


  待李嚴走後,卻從屏后緩緩走出一人,此人儀態飄逸,風姿不俗,正是馬謖。


  見到馬謖突然出現,諸葛亮卻並沒有好奇:


  「幼常道法又精進不少,若是李嚴都察覺不到,這蜀國怕是沒有幾個人能辦得到了。」


  馬謖笑道:


  「丞相謬讚了!不過,這李嚴一身道門正宗,似與丞相同出於三清門下啊?莫非此人是通天門人?」


  諸葛亮搖頭笑道:

  「此時還不能確定,但我心中已有定論。對了,此事你怎麼看?」


  馬謖淡淡道:

  「依謖之見,李嚴絕非好心,此舉當是捧殺。陛下雖是年少,卻並非昏君。先帝駕崩之際,陛下便曾展露手段,丞相征蠻之際,陛下對朝廷政務處理得也極為妥當,少有紕漏。丞相已經是功高震主,若再依李嚴之詞進爵封王,只怕難免受朝臣非議,何況,在陛下心中也一定會有所權衡。」


  諸葛亮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


  「幼常果有乃兄之風!幼常所言與我所想無差,只是**后伐魏還少不了此人相助!這個人一定要小心了,不過,現在先不要管他了。對了,孟達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諸葛亮問起孟達,馬謖正色道:

  「回稟丞相,孟達還在考慮當中,他對此事頗為躊躇。」


  諸葛亮笑了笑:


  「逢場作戲罷了,我自有算計。」


  馬謖心中奇怪,老師為什麼會覺得孟達是逢場作戲呢?按理說新帝雖然對孟達不如文帝,卻也不至於非要叛國不可。何況孟達還曾叛過蜀國,若說有所躊躇也在情理之中,怎麼卻成了逢場作戲了?

  馬謖雖然心中頗有疑問,見諸葛亮沒有說的意思自己卻也沒有追問。其兄仙鶴童子能在元始門下混得風生水起,與他的為人處事是離不開的。


  馬謖想起剛才諸葛亮說的伐魏之事,不由道:

  「丞相方剛回來不久,便議伐魏是不是有點太過操之過急了?」


  諸葛亮搖了搖頭道:


  「伐魏之事,非同小可,便是現在準備也要明年才能出征,這已經算是慢的了。曹丕死的太突然了,如果早知道他會這個時候死,與孫吳一同起兵趁勢伐魏當是大有可為。唉!可惜曹丕堂堂天子之死,非是天意而是人為。」


  馬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諸葛亮已起身行到了窗前,望著空中青雲涌動,不由出神。風雲變幻無常,又豈是人力所能比得?

  曹睿今天一如繼往地又來到了毛皇后的未央宮,卻見宮內與往日相比大為不同,還未入內,就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並不刺鼻。


  曹睿站在宮門外,閉上眼睛,輕輕嗅了一下,不由一笑,這個味道,自己很喜歡。


  當他大踏步步入宮中的時候,卻並未看見毛皇后出來接駕,兩旁跪著的只有幾個未央宮的宮女:

  「皇后呢?怎麼沒有出來接駕?」


  領頭的宮女躬身一拜:

  「回稟陛下,皇后在床上休息,不許旁人打擾,我等都被趕了出來。」


  曹睿一愣:

  「皇后可是病了?有沒有宣太醫?」


  宮女低頭怯聲道:

  「皇后不準奴婢宣太醫。」


  曹睿也不見責,點點頭道:

  「我知道了。」


  說罷不理眾人,徑自進了寢宮。


  方剛進入寢宮,便一眼看到床頭整個用紅紗縵罩著,從紗縵處隱隱可以看到裡邊的幽幽倩影,**多姿,更勝往日。


  正想間,忽然從縵紗重疊處伸出一隻纖纖素手來,食指輕輕一勾,曹睿只覺渾身都跟著燥熱起來,竟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待至近前,玉指輕輕搭在曹睿的領子上,曹睿被牽著走進了紗縵之中。


  但見一條**呈現在自己眼前,只有幾塊紅色輕紗頗為講究地罩在身上,既遮不住香肩,也擋不住玉腿,絲質的長裙隱約能看到**的部位,那高聳的**若隱若現呈現在自己眼前,曹睿幾乎隱約能看到那胸前的暈色。


  美人坐在床上,一隻玉腳踏著床邊,那長長的裙底被拉到了大腿根,玉腿修長,宛如玉質,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摸上一把。


  紅色,紅色,還是紅色,紅色的紗縵,紅色的裙子,紅色的嘴唇……


  朦朧的紅色讓人想起一種花——曼珠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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