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兵逼西洱河
為防諸葛亮用計,孟獲先派了一批斥候深入蜀寨,才與眾首領不急不徐地率兵奔蜀寨而去。不多時,斥候回報,蜀柵中一個人影都沒有,帳篷也沒有撤,還留下了不少輜重。眾首領更是面面相覷,甚是不解。
孟優擔憂道:
「大哥,諸葛亮陰險狡詐,只怕有計,咱們……」
「首領怎麼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安祖坐在馬上聳聳肩道:
「老夫以為此定是蜀國有變,諸葛亮急急而退為防我軍追襲故布疑陣。諸位首領可能不知中原形勢,中原魏蜀吳三分,蜀國只佔其一,三國時常交戰。故而,老夫力勸蠻王入侵,趁勢奪取蜀地,再圖天下。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蜀國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那依安祖之見……」
孟獲對諸葛亮的恐懼極為深刻,一時間哪能決斷,忙向安祖請教。
「大王,依老夫之見,此等良機萬不可錯過!我等當趁機追襲蜀軍,切不能將蜀軍主力放回蜀地!」
孟優擔憂道:
「大哥!只怕有計啊!」
「大王!欲成大事,便不能不搏一搏!」
安祖慷慨激昂道。
眾人正爭論的激烈,一旁阿古達冷哼一聲:
「蠻王不會是被蜀軍打怕了吧?不然,某帶人為蠻王打個前陣!」
孟獲帳下眾首領聞言大怒,一個個脹得滿臉通紅,正要反應,卻見孟獲長笑一聲:
「既然阿古達兄弟有此志氣,孟某便與兄弟走這一遭一同擒敵!」
孟獲言罷,當即點兵與阿古達一同奔西洱河而去。
孟獲等人率軍抵達西洱河畔,但見對岸襟旗飄飄,刀槍劍林,軍容肅整非常,茫茫殺氣直自江左蔓延而來,也不知有多少人。阿古達見蜀軍如此氣勢,不由得愕然,他想不到一直不敢與自己一戰的蜀軍,竟有如此士氣。而無論是孟獲還是阿古達都不擅水戰,何況西洱河乃是弱水,哪敢貿然進兵?加之見識了蜀軍兵威,並非一觸及散的隊伍,由內而外散發的彪悍之氣,讓他也不敢輕觸這個眉頭。
一時間,孟獲和阿古達望著遮天蔽日的對岸,竟相對無語。
「諸葛亮精於用兵,料想必有斷後之策,但兵法詭道萬變不離其宗,諸葛亮要走,只要我們狠狠咬住他的主力部隊必可重創此子!」
正在為難間,安祖坐在身後的馬上淡淡道。
孟獲、阿古達都是無數次自殺場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宿將,深知安祖所言不虛,當即將隊伍扎在岸邊與蜀軍隔水相望。
為了搶佔先機,孟獲的親兵衛隊排在隊伍最前列,其後是阿古達的刀盾獠丁,其餘各部隊伍排在最後。一切準備就緒,只待蜀軍退兵,只要蜀軍一退,蠻軍便不惜一切代價追擊諸葛亮,殲滅蜀軍主力。
蠻軍與對岸的蜀軍僵持了近一個晚上,直到次日凌晨,蜀軍卻依舊沒有動靜,絲毫沒有退兵的意向。但看西洱河對面的蜀軍旗甲亮,刀槍劍林綿延河岸數里,也不知有多少戰士,氣勢森然,讓蠻軍不敢輕舉枉動。
安祖見對方陣勢不由輕嘆一聲:
「草原上最兇猛的狼群,從來不是拚死一戰,它們在敵不過對方的時候,那些老弱病殘的狼會留下來斷後保存那些真正有戰鬥力的狼。」
安祖蒼涼的聲音在風中迴旋,聽得孟獲點了點頭,一個晚上足夠蜀軍主力安全撤退了,但斷後的部隊遲遲沒有動靜,看來諸葛亮已經打算放棄這枝隊伍了。
想及自己連日來所受得窩囊氣,孟獲原本平和的臉上登時布滿猙獰,惡狠狠道:
「那也不能讓這群狗娘養的就這麼跑了!」
阿古達突然豎起耳朵道:
「什麼聲音?」
孟獲微愣,他並沒聽到什麼聲響,不由微一錯鄂,其他蠻族首領更是面面相覷。
安祖面色微變:
「騎兵!」
說話間語氣已由遲疑變為肯定。
與此同時,孟獲也已經聽到了聲響,似乎四面八方都傳來蹄聲踏破草原的轟隆聲: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話音方落,對方的騎兵已經疾速沖入蠻軍的隊列中,如風暴般卷擊著蠻軍的方陣。
最外延的蠻軍都是些雜牌軍,他們的戰鬥力並不強,為了便於主力部隊追襲,才被安排在最後。而且,自從與蜀軍交戰以來,蠻軍一直是屢戰屢敗,這些人本來就不是那些意志堅定的中堅戰士,他們都已經被蜀軍打得志消意磨,由內而外對蜀軍充滿恐懼。
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蜀軍輕騎,他們完全沒有抵抗力,幾乎是一觸及潰的態勢,退潮般向後方退去。而這些雜牌兵後面便是獠王的刀盾獠丁,他們還沒來得及逞威,便與敗退的蠻兵衝撞到一處。這些雜牌軍為了逃命,拼盡全力衝撞刀盾獠丁,與那些全無準備的刀盾獠丁撞在一處,引發了重大踩踏事件。
獠王駕下阿古達雖然悍勇,但被蠻王的雜牌軍將蜀軍隔斷,生出一種無處施力的無力感。但他到底是巫族部落的精英人物,看著前方紛亂的戰局目中噴火,終於朝最前列的獠丁爆喝一聲:
「殺!」
前方的獠丁遲疑著,他們不是不想衝殺蜀軍,但他們與蜀軍隔著重重蠻兵,根本夠不著蜀兵。而且,這些蠻兵急於逃生,仿如洪水一般,直迫得獠丁連連後退。他們不明白阿古達這個命令什麼意思,怎麼殺?
正遲疑間,聽到阿古達沙啞的聲音高聲呼喝:
「再敢退者死!」
眾獠丁聞言為之一愕,但蠻兵卻似乎並不買這位巫族首領的帳,依舊沒命是的奔逃,不要命般衝撞著獠丁。顯然,他們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了,蜀軍透骨的殺氣凜冽的戰意激的他們後背發寒,讓他們不敢不全力撤退,將所有的壓力都轉移給了身後的獠丁。
后隊的獠丁已經被敗軍擠壓的與蠻王的主力部隊的后隊接連到一塊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將這枝數萬人的方陣擠壓成一個扇形,緩緩向西洱河推進,眼看就要被逼入西洱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