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殺機已起

  「我道是誰,原來是鄂將軍,有失遠迎了!」


  眼看著鄂煥一方就要拔刀出鞘,雍闓遠遠便朗聲長笑。


  雍闓到底是一方諸侯,氣場不俗,他這一聲長笑直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鄂煥也不由得收住要踹出去的腳,瞥向雍闓:


  「雍頭領,你總算肯出來了,我就說嘛,縮頭烏龜可不像你的作風。」


  鄂煥這麼一發聲,終於把雍闓那聲長笑的餘威衝散了不少,身旁眾人也回過勁來,防備地看著雍闓。


  雍闓面色一寒,他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最受不得這種話中帶刺的,夾槍大棒的主。若是高定,他還忌憚幾分,旁人嘛。雍闓信步走上前來,朗聲道:

  「我雍闓做事一向磊落,為什麼要作宿頭烏龜躲著你?」


  鄂煥冷哼一聲:

  「既然如此,那就少說廢話,趕緊把人交出來,我鄂煥馬上走人;若是不交.……」


  鄂煥看了眼身旁滾粗的門柱,上前一腳,只聽得咔嚓一聲,諾大的木柱竟被他一腳踹斷。


  門柱脆斷的聲響把雍闓一方的一眾將士心膽為之一震,誰也不曾想到鄂煥這一腳竟有如此威力,這若踹在人身上。


  轟隆一聲,門柱倒塌的餘響竟將雍闓一干眾將嚇得倒退一步。


  雍闓眉頭一皺,鄂煥竟如此放肆,竟敢在自己的地頭上給自己下馬威?但鄂煥一腳能有這等威力也著實讓他心中一驚,不過,憑他一腳就想震住自己,那卻是個笑話。


  雍闓似笑非笑地看著鄂煥道:


  「鄂煥,你來這裡撒野,你家主子知道嗎?我勸你還是回去先跟你家主子說清楚了,別連自己怎麼掉得腦袋都不知道。」


  雍闓說話間,便激起一股濃重的殺氣,直激蕩的冷風森森。凜冽的戰意激蕩的鄂煥身邊眾弟兄臉色微變,不由自主地互相看看,交換著微妙的眼神:難道他真的敢殺了老大不成?


  鄂煥明顯感覺到周圍弟兄們的氣機變化,陰沉著臉迎著雍闓凜冽的殺氣:


  「你以為什麼事都能勞動我大哥嗎?這點事我還是做的了主的,雍闓,你想殺我?」


  雍闓神色傲然,表情不置可否。


  鄂煥冷哼一聲:

  「若有本事,咱們便比劃比劃。」


  話音落處,殺機抖增,一陣旋風在二人丈許間激蕩不已。


  雍闓眯著眼自眼縫中緊盯著鄂煥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眼睛越眯越小,已經只剩下一條縫了,而隨著他眼睛越眯越小,殺氣也越發凜冽:鄂煥在自己的地盤折自己的面子,若不殺他,何以立威?

  二人間的風圈越發凜冽,刮的人臉生疼,數百人的場地卻靜極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和唾液吞咽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雍闓身上。


  雍闓徐徐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好!」


  使臣被幾個穿著異族服飾的壯漢推進軍帳,帳中幾個壯漢都盯著自己,卻有一個異族女人背對著自己,他忙正了正衣冠施禮道:

  「各位大王,我乃蜀國使臣。」


  他說的竟是一口地道的當地方言,阿什與幾位洞主交換了一下眼色才道:

  「你是本地人?」


  使臣搖了搖頭:


  「只是略通貴族文化,還煩勞幾位大王說話的時候慢一些。」


  抬頭間,正看到回過頭來的女子,不由得為之一怔。


  雖然蜀軍早知道敵軍主將是一位女將,但對方首領並未討戰,只是遠遠望過幾眼,卻一直沒看清楚,今日這麼近距離一見才發現這姑娘長得極美:大大圓圓的一雙眼睛佔據了面部的大部分面積,配著那長長的睫毛,實在讓人難以將其跟殺場爭鋒的將軍聯繫在一起,而她蕎麥色的膚色卻極具**性,雖不似中原女性那般柔美,卻有一種異族狂野潑辣的一面倒與這一身戎裝毫無違和。


  她只是望了自己一眼,顯然也如其他人般將自己當作當地人了。


  「我且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有人問話,使臣方收回自己的目光:

  「回稟大王,我奉我家將軍之命前來請降的。」


  眾人聞言不由得齊齊看向使臣,眼中滿是驚色。


  馬忠帳中,張嶷橫了一眼張慕便收回目光滿臉崇拜地看向馬忠道:


  「將軍在我看來真有如天人,張嶷不敢與天人論兄弟!」


  說完,一拜到地。


  張慕也道:


  「小人只求能常伴在上仙左右,聆聽教誨,豈敢有他念?萬請上仙成全!」


  說罷也叩起頭來。


  馬忠成仙本來就小,哪裡知道什麼因果業障的厲害,頭腦一熱,早將父兄叮囑忘得一乾二淨,扶起二人道:

  「二位請起!我收便是!我收便是!」


  這樣子彷彿是他求人一般。


  兩人見狀都面露喜色,生怕馬忠反悔說什麼都要奉茶拜師。


  馬忠無奈,只好喝了兩碗茶,張慕、張嶷才算罷休,馬忠突然一拍腦門道:

  「既然你們都拜我為師,那日後便是師兄弟,你們誰作師兄誰作師弟啊?」


  張嶷正色道:

  「弟子先拜的師父,先奉的茶,自然弟子為師兄。」


  張慕暗罵張嶷狡詐,口中卻恭敬道:

  「師父,弟子只求能侍奉您老人家,至於名份都是身外之物。」


  馬忠點了點頭顯然對張慕的回答頗為滿意:


  「那就這樣吧。」


  說至此處,又頭疼道:

  「只是,我也不知道教你們什麼啊?」


  說罷,看了看張慕,又看了看張嶷:

  「你們想學什麼?

  張嶷忙道:


  「弟子想學長生之法。」


  馬忠略思片刻,搖頭道:

  「這個我卻不會,實在教不得你們,雖然我知道天下間有些奇珍異果可以延長壽命,但這些東西極是難尋。」


  看著張嶷期待的目光,馬忠擺了擺手:


  「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尋得,你不用想了。」


  張嶷又道:


  「那弟子想學變化之術,如何?」


  馬忠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冷冷道:

  「這個我不會。」


  「那騰雲駕霧呢?」


  馬忠聽至此處,終於如釋重負,問了這麼多,自己一樣都教不了,總算問到個會的了,忙道:

  「這個倒是教得,不過你乃凡軀,需得修鍊彌補先天不足,方能騰雲駕霧。」


  「弟子最能吃苦,只是不知這個要修鍊多久?」


  張嶷惴惴地問。


  馬忠看了看了張嶷,猶豫道:


  「你根骨不佳,怎麼也得五十年吧?」


  張嶷聞言不由呆若木雞,五十年?自己還學他做甚?旁邊張慕卻雀躍道:


  「師父,那我呢?」


  馬忠知無不言道:

  「你本是鬼身,自然騰不得雲駕不得霧了。」


  「為什麼?」


  「你是鬼身,禁不得這等法門。」


  張慕不由低下了頭,這也不會,那也學不得,真不知拜這師父還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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