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陽壽未盡

  南天門外在天兵的引導下走出這麼一個小孩,孫堅登時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愣愣地看著這個小孩。


  小孩見到諸葛亮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滿臉狐疑道:


  「你是誰?找我幹什麼?」


  諸葛亮也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小孩,這個小孩臉上雖稚氣未脫,但此時小臉微皺,掛著與其年齡極為不符的滄桑感。


  諸葛亮看了眼目不斜視卻豎著耳朵的天兵天將,朝那小孩道:

  「可否借步說話?」


  小孩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南天門外很遠才停下來,諸葛亮面帶慈祥地看著小孩道:

  「天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原來這個小孩竟是黃天祥。


  黃天祥直愣愣盯著諸葛亮的臉,看著那張臉在自己眼前幻化出另外一副面孔來。那副面孔在黃天祥眼前一閃即逝,卻還是讓黃天祥清楚地捕捉到了,滿臉驚喜地嚷道:


  「你……你是姜師叔?」


  說罷便要施禮。


  諸葛亮忙拖住他,滿意地笑道:

  「好孩子!數百年未見,倒還認得師叔。」


  黃天祥嘿嘿一笑:

  「師叔來了怎也不叫一聲我大哥?大哥他可想您了!」


  想起往事,諸葛亮不由嘆了口氣:

  「此次找你尚有要事,要見你大哥只怕耽擱了時間。」


  黃天祥哦了一聲,這才道:

  「師叔找我有什麼事?」


  諸葛亮盯著黃天祥笑道:


  「你爹有五色神牛,你大哥有玉麒麟,天祥可想有一個自己的坐騎?」


  黃天祥聽諸葛亮說完,張大了嘴巴點了點頭:

  「當然想有一個了!」


  說完不由嘆了口氣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扁著嘴道:

  「可是這坐騎可不好找啊!天宮裡都是天馬,別處又去不得。」


  諸葛亮眯著眼睛笑道:

  「誰說去不得?」


  黃天祥沮喪道:


  「師叔,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大哥剛把我從下界拉回來,叫我不要生事。這幾天,大天尊也明令禁止私自下界滋事。」


  諸葛亮點了點頭:

  「是呢,不過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麼下界的嗎?」


  黃天祥努了努嘴,滿不在乎答道:


  「隨便從地府借了個肉身出來的啊。」


  諸葛亮顯然知道此事,又問道:

  「那你可知道那個肉身現在怎麼樣了?」


  黃天祥沒想到諸葛亮會這麼問,整個臉都擠成了個窩瓜樣:


  「什麼?肉身怎麼了?肉身沒了魂魄不就死了嗎?」


  諸葛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你借的肉身明明還有二十五年陽壽,生死薄上有所載,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黃天祥用力地揪著自己的頭髮,他實在想不明白了:


  「有二十五年陽壽,可是我都回天庭了?他怎麼活啊?」


  諸葛亮卻不答反問:


  「是啊,你把這個難題丟給了十殿閻羅,二十五年的陽壽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使不得,所謂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別說多一天少一天,就是多一個時辰,少一個時辰,也使不得啊!但是你那個肉身,前半生被你借去了,你說會怎樣?」


  黃天祥站在那裡想得腦仁都疼,可是他的腦袋天生就不是用來想這些事情的,如何能想的通?很快他就放棄了,搖了搖頭委屈道:

  「不知道。」


  見黃天祥這麼坦白,諸葛亮也不好再繞彎子,不禁嘆了口氣,拿眼光暗瞧黃天祥道:


  「閻王自然是不敢少他這二十五年的陽壽,但是,這肉身前半生的魂魄走了,後半生自然是不知道前半生做了什麼,所以.……」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黃天祥,黃天祥順著他的思路若有所思道:


  「所以.……」


  諸葛亮也不急,鼓勵著黃天祥:


  「所以.……」


  黃天祥被諸葛亮逼得幾乎瘋掉了瞪著眼睛道:


  「師叔,所以什麼啊?」


  吳質的宴上,殺氣縱橫,坐在旁邊的曹洪見曹真動了真火,心中竊喜。


  論起輩份來,曹真還算是他的後輩,但曹丕即位以來,曹真卻扶搖直上,一路做到上將軍,自己卻再未得到提拔重用,自然心生嫉妒。眼見此時曹真受挫,便唯恐天下不亂陰陽怪氣道:

  「吳將軍,你也是!誰都知道上將軍肥胖,當著矬子不說矮話,你怎麼能當著上將軍的面提胖子呢?」


  他的話一出口,登時將火藥味沖淡了些許,一些人更是不自覺笑出聲來。


  優樂見氣氛有所緩和,感覺氣息為之一緩,便打著節拍唱道:

  「胖將軍,你別惱,也彆氣……」


  他本想唱些恭維話消消曹真的火氣,但曹真聽曹洪的話便已大為光火,此時聽到優樂的唱詞更是怒起,腰間光華閃現,刀鳴聲好如閃電般劈開虛空,明晃晃的刀鋒直指那優樂:


  「你再敢唱一句,老子現在就一刀劈了你!」


  那優樂哪想到,曹真這種身軀動作竟如此利落?濃濃的殺意迫得他渾身打顫,凜冽的戰意嚇得他雙腿一軟,登時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啪的一聲脆響自主席上傳來,眾人尋聲望去,卻是吳質將腰間配劍一把拍到案上,擊得案上酒菜紛飛,冷然道:


  「曹子丹,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我的府上鬧事?別人忌憚你的狗屁上將軍,老子還不放在眼裡!在老子眼裡,你不過是砧板上的肉。」


  誰也不曾想到,這位看似文弱的陰柔男子,竟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戰意,濃重的殺氣絲毫不下於久經殺場的曹真。


  抖然間,宴上殺氣縱橫,激蕩的虛空陣陣波動,陰風驟起。


  宴上多是王孫貴胄,何曾見識過這等陣勢,一時間紛紛起身離席,唯恐雙方火拚濺自己一身血,更不願無端捲入魏國兩大重臣的政治漩渦中。只有曹洪這等久經殺場又不閑事大的坐在席上熟視無睹,自斟自飲,絲毫不怕**上身。


  曹真冷笑一聲:

  「吳質,你今天是純心找茬是嗎?那曹某便只能領教一下你的高招了!」


  說話間,殺氣抖然而起,濃烈的殺機激蕩的曹洪都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吃食抬眼看向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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