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將帥失和
寨外攻打的黃忠不好過,但此時守寨的曹軍更不好過。雖然曹軍憑藉戰壕險守寨門,但隨著戰鬥的白熱化,兵力上的不足已經在拉據戰中越來越明顯。
寨門攻防戰越發艱難,屍骨堆積如山,兩方交戰甚至憑藉將士屍首做掩護。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堅持守寨的王平,他親至陣前,大聲疾呼,奮力死戰。為了堅守陣寨,幾乎可用之兵都被派到陣前,就連營中的火夫都發了武器頂上了一線。
信使早就派出去追趕徐晃求援了,但王平遲遲等不到徐晃的援軍就援,心急如焚,但他除了死守別無他法。若是頂不住,只怕徐晃的這點家當,在這就會敗光了。
眼看著敵軍殺氣騰騰鋒擁而上,手下將士連連後退,殺場之上,只要一口氣鬆了,便很難再提起來,王平雖然心有不願,但此時此刻不由得心中發狠:
「督戰隊!」
「諾!」
「隨某來!」
王平帶著一群人殺氣騰騰撲至寨門前,高聲道:
「再敢後退,軍法處治!」
只聽到齊刷刷的抽刀聲令人發寒,王平當先立在陣前,想要後退的曹軍不用看,也能感覺身後涼嗖嗖的。
曹軍後退不得,相互看看,只能暴喝一聲衝上陣前死戰。曹軍中那些悍勇的中堅力量此時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活下來的大多是軍中的老油條,這些老油條知道後繼無援,這般死撐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心中甚為恐慌,士氣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王平深知此時兇險,一旦士氣降到底部,就算有督戰隊也沒有用了,潰兵會毫不猶豫的拿起武器衝殺督戰隊。
王平眼看再無新生力量場面就要失控,心中暗罵徐晃,提刀喝道:
「督戰隊!跟我沖!」
一旁副將臉色煞白:
「校尉,若無督戰隊,這幫兔崽子會立刻撤退的。」
王平一把抓住副將衣領雙眼圓睜罵道: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再不齊心上前,被人衝破柵寨,唯有死路一條。」
曹軍背水立寨,退無可退,何況,方才有督戰隊督戰,守軍抵擋兇猛,蜀軍就算攻進柵寨出於泄憤之心也定不會輕饒了守軍。王平說的自然不假,說完一把將他推開,跟著喊殺上前的督戰隊沖了上去。
督戰隊這些兵督戰時毫不留情,下手狠辣,與敵軍對戰,也極為兇殘。畢竟這些人平日里殺自己人雖是奉命而為,但到底內心有愧,殺場之上自然不會手軟,讓其他部隊抓到口舌。在督戰隊兇猛的反撲下,本來勢如破竹的蜀軍竟被擋在了寨門之後。
就在此時,蜀兵背後隱有嘈亂之勢,前方壓力頓減,蜀軍竟然突然停止了對寨門的猛攻。
王平提刀在寨門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也不知道在問誰:
「怎麼回事?」
守軍都彎著腰,趁機歇息,準備抵擋蜀軍的下一次攻勢,聽到王平的問話,面面相覷,滿臉茫然。
這倒不是黃忠不想再打了,而是從他背後突然殺出一支人馬。這彪人馬來勢洶洶,當頭一員猛將甚是勇猛,乍一照面,便斬殺了數名蜀軍,生硬的從蜀軍的背後撕裂開,一時間,竟無人敢應其鋒。
來人正是方被趙雲殺敗的徐晃,他雖然引著敗軍,但陣腳未亂,而且他早知寨外有蜀軍攻擊,所以此行是有備而來。一與蜀軍照面,便鼓動三軍,奮力衝殺,自己更是身先士卒。
黃忠部事先並未察覺到徐晃部的突然出現,事發突然,倉促應戰,並沒有形成有效的反擊,很快便被徐晃沖亂了陣角。徐晃部雖然後有追兵,但經此一勝,士氣高漲。
趙雲部雖然緊追其後,但被徐晃部的后軍牽制住,只能眼睜睜看著曹軍大隊人馬沒入黃忠軍中。徐晃引著本部人馬一路殺入黃忠部陣中,他不求擴大戰果,只求與大營守軍匯合,就如同一道利劍直插入黃忠部腹地。
面對這樣一支突然出現的虎狼之師,黃忠部一擊而潰,在徐晃部的衝殺下很快便與守軍匯合在一處,寨內傳來一陣發心肺腑的歡呼聲,兩軍匯合在一處,在寨門處結成堅實堡壘。
黃忠此時已經看出形勢對自己不利,敵軍士氣高漲。在這種情況下,襲營變成了強攻,很難再擴大戰果了。黃忠與趙雲合兵一處,又組織了一次猛烈的攻勢,但曹軍緊守柵寨如鐵桶一般,這次進攻仍然沒有形成有效攻勢,黃忠、趙雲只好草草收兵。
戰後統計,互有損傷,但總體來說,曹軍大本營被黃忠部突襲,徐晃部又在與趙雲部的交手中處於弱勢,相對來說損失更大,這一戰雖然沒有消滅徐晃,卻把徐晃打蔫了。
徐晃當晚便針對此次慘敗召開了一次大會,會上對王平與眾將士的表現作出了肯定。但對於本次戰勢的失利,徐晃將其歸結為兩點:其一是兵力上的不足;其二卻是參謀部對戰前分析十分不足。
最後一條將矛頭直指王平,對此,王平表達了強烈不滿,會上與徐晃大吵了一架。
徐晃本就心中不快,正有一股無名邪火極於發泄,當即怒道:
「王平,你不但不自我檢討,還膽敢以下犯上辱沒上司,該當何罪?」
王平一時語塞,滿臉通紅:
「若非將軍不聽平言,怎會有此敗?」
徐晃駁然大怒一拍桌案:
「若我軍主力盡去,以優勢兵力先滅趙雲部再回擊黃忠部豈會有此敗?」
王平明知徐晃強辭奪理,氣得指著徐晃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恨恨道:
「既然將軍不公,某可說與魏王,孰是孰非,魏王自會定奪!」
說罷不理徐晃,甩帳憤然而去。
徐晃望著王平的背影,怒火中燒:
「此子焉敢無理?老子就地正法了他!」
眾將紛紛上前勸阻,徐晃知道帳下並非都是心腹,沒有魏王旨意,自己終究不能把王平怎麼樣。當下罵罵咧咧結束了會議,會後卻把自己心腹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