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鸞鳳歸天
華歆押著伏皇后正走,迎面正碰上郗慮等人,打了個眼色,便要離開復命,忽聞得號啕大哭之聲。
眾人回頭望去,卻見漢獻帝滿臉眼淚一把抱住伏皇后。
那伏皇后本被華歆揪著頭髮,也不知哪來的氣力,一把抖開,華歆見狀方要發怒,回頭撇了一眼,卻見伏皇后一臉正色,竟不由驚得倒退了一步。
卻見,伏皇后搖頭苦笑道:
「陛下,臣妾,先走一步了。」
漢獻帝更是大慟連連搖頭:
「壽兒,朕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呢?」
華歆喝道:
「魏公有命,快點!」
說罷,示意左右甲兵,早有甲兵上前,去推伏皇后。
那伏皇后鳳眉倒堅,斜了兩眼,眾甲兵面面相覷,竟不敢上前。這時,伏皇後方正了正衣衫,大踏步而去。
漢獻帝眼見著伏皇后的背影,錘胸大慟,淚眼矇矓間,瞥見一旁郗慮眼中亦流露出同情之色,不由更增傷感,轉頭面向郗慮道:
「將軍,這天下間,有這種事嗎?」
郗慮聞言,方緩過神來,深施一禮:
「請陛下回去休息。」
話畢朝兩旁打了個眼色,早有兵士扶起漢獻帝迴轉後宮。
待見得曹操,伏皇后只覺得渾身生起一股寒氣,尚未反應,只見曹操在堂上冷眉倒豎喝道:
「都是你這等賤人,蒙蔽陛下,孤若不除,早晚定生禍端!」
說罷,朝左右喝道:
「拉出去,亂棒打死!」
伏皇后萬萬沒想到曹操竟敢如此待自己,驚得抬起頭直視曹操道:
「你敢如此?」
曹操冷笑一聲,朝華歆打了個眼色,卻見那華歆嘿嘿一笑,挽起袖子,拿起木棒,當頭便是一棒。這一棒直打得伏皇後頭破血流,魂飛天外。
那伏皇后魂出體外后,只化作一道精光平地而起,奔天外飛去。那伏皇后回頭一瞥,卻見無數甲兵正拎著木棒砸自己的肉身,直看得自己淚如泉湧,恨聲道:
「好一群狠人,竟敢如此待我!早晚定報此血恨!」
說罷,頭也不回的迴轉三十三重天外的媧皇宮去了。也正是由此,那曹操得罪了媧皇宮,為日後得道,平添了無數波折,更惹出了一番禍事。
伏皇后死後,曹操又傳令誅殺伏氏宗族,而伏氏一族的一乾女眷共十九人徙涿郡。
曹操下完令,了卻一樁心事,不由長吸一口氣,一旁華歆道:
「魏公,伏皇后孕有兩子……該當如何?」
邊說邊暗暗打量曹操神色,卻見曹操橫眉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華歆方唱了個諾,忽見曹操轉念道:
「留他個全屍吧。」
華歆會意,遂鴆殺二位皇子。
同年,為了安撫漢獻帝,曹操將自己的三個女兒曹憲、曹節、曹華送入宮中,曹憲被冊封為正宮娘娘;曹節為貴人;曹華年紀尚幼,雖封為貴人,但並不入宮**。
一晃便過了四五個月,劉備軍與劉循軍在雒城對峙,幾乎每日苦戰,不但城內的益州兵倦了,便是連城外的荊州兵也疲了。
一次龐統去探望傷員,一名雙眼被打瞎的傷兵握著龐統的手哭著說,若是自己戰死了,一定要把自己帶回荊州。一時間,整個傷兵營都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說不出話來,但他們那歸心似箭的眼神卻好似烙在了龐統的內心深處一般,久久難平。
更讓龐統頭痛的是軍糧已經開始吃緊了,而後續的兵糧卻遲遲未送至前線。兩個月內,若自己再攻不下雒城,只怕就只能退兵了。龐統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龐統開始成宿成宿的失眠,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而諸葛亮這些日子也沒閑著,每天都仰望星空,細細品味著浩瀚星空中的每一個微小細節。西邊那一點將星星芒漸行漸遠,越來越微弱。有時候如果不仔細觀察,甚至找不到那顆本來星芒璀璨的將星。諸葛亮知道,將星殞落的時候已越來越近了,如果不抓住這個時機,自己很可能就會錯過除掉這位勁敵的時機。
當然,眼下城內的情況也不比城外好多少,城內雖然軍民同心,糧食還可足足支撐一年左右。但這種擔心吊膽隨時都可能被人攻入家門的慌恐無時無刻不拉緊著每個人的神經,城內的民心已經有些不穩了。
如果再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恐怕不用等劉備攻進來,雒城內部就要先挎掉了。
如果劉備這時再用先前的懷柔策略或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然而兩軍的情況都差不了多少,劉備此時對雒城恨之入骨,就連屠城的心都有了,哪裡還會想到懷柔?
劉循、劉聵等上層將領每夜都要開會到很晚才回去休息,在這種情況下,不少將領紛紛請戰,都被劉循一一否決。原因很簡單,雒城已經不起敗仗了。每個人都想打一場勝戰,穩定當前雒城的局勢,但劉循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若是能在守城戰中幹掉對方一位高級將領,一定會成為雒城防守戰中決定性的因素。
而如果恰好能把劉備消滅在雒城,那就再好不過了。
劉循雖然將自己的意思毫不保留的說出來了,但關鍵問題是劉備基本上就不怎麼上戰場,要想狙殺這位荊州首腦無異於痴人說夢。就在雒城將領討論該狙殺荊州哪位高級將領的時候,諸葛亮走了進來:
「貧道近來夜觀星象,算到荊州將有一位將星殞落,照當前形勢來看,應當正應此地。」
此言一出,雒城整個高層都熱血沸騰起來:
「道長,是荊州哪個人?」
「不是劉備吧?」……
還是劉循先一步止住了大家的話柄:
「道長不會只是來報喜的吧?」
諸葛亮微微一笑:
「自然不是!天道無常,少主若真想讓對方應此天數,還需盡些人事。」
劉循似早有預料般點了點頭:
「道長請講!」
諸葛亮高深一笑:
「貧道一直未出大帳,非是貧道偷閑,而是貧道一直在淬鍊此物……」
說罷,從袖袍中緩緩取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