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將校不合

  正如劉璋所知,劉備用計不費一兵一卒得了涪水關,此時正與龐統算計拿下雒城圖謀益州,忽有人報,雒城附近有大隊人馬集結,在雒城六十里處發下兩座大寨。


  劉備新得涪水關,士氣正旺,聞言環顧眾將道:

  「誰願取此二寨,先建首功?」


  劉備話音方落,早有魏延搶身而出道:

  「末將願往!」


  劉備見是魏延,心中大喜道:


  「文長若去我卻放心了,既如此,文長可引本部人馬前往雒城,若破此二寨功勞不小。」


  魏延方要接令,忽聽一旁有人沉聲道:


  「黃忠不才,願代文長取此二寨!」


  原來,黃忠一直惱怒魏延不聽自己的話,背主反叛,害得韓玄夫婦慘死長沙,就連長沙百姓也俱都因此怨恨黃忠、魏延。魏延到長沙時間本就不長,自然對此無所謂,而黃忠在長沙經營多年,如何受得了?所以一直心中憋著口氣,魏延雖然百般討好,但如何能解黃忠心頭之恨?此時聽說魏延欲建功果,不由上前爭功。


  魏延橫了一眼黃忠,滿臉驚詫,他自然也知道黃忠的心思,但萬萬沒想到黃忠竟會因此而要與自己爭功。見黃忠全然不看自己,心中更怒:

  「老將軍年事已高,如何去得?文長自去便可。」


  黃忠脾氣更倔,聽魏延如此言語,不由動了真火:


  「你說某老?敢與某一戰否?」


  當著劉備的面,魏延如何能認慫?何況黃忠如此不顧情誼,他也早動了真火,不由冷冷道:

  「如何不敢?既如此,贏得自去如何?」


  「好!」


  二人說罷便要去取兵器。魏延是先天靈獸,而黃忠乃大巫后異,二人正是旗鼓相當,若是平時,劉備倒很想看看二人本事,不過,眼見兩人動了真火,唯恐傷了二人,忙苦口婆心地勸道:

  「二位將軍且慢!」


  說話間,走下台階,一手一個握住二人手道:

  「二位將軍乃某左右肱骨,何必為此小事動氣。」


  說罷,看了二人一眼,卻見二人仍是忿忿,搖頭嘆道:

  「想二位將軍也相交已久,若因此傷了往日和氣,大為不美!何況,二位都是當世虎將,刀劍無眼,萬一有個閃失,豈不築成大錯?」


  這番話不由得說得魏延目光猶豫,劉備的話說得自然不假,自己與黃忠前世便熟識,雖說自己有利用黃忠之嫌,但畢竟今生又結成異性兄弟,而且黃忠平日里待自己不薄,若真因一時怒氣傷了他……


  黃忠那邊卻仍是氣呼呼的,到底是大巫脾性,動了真火,豈是那般容易消得?

  劉備見魏延有所鬆動,當即大有深意地拍了拍魏延肩頭道:


  「二虎相爭,必有損傷,依劉備之意不如二位全憑天意,拈鬮如何?」


  魏延方要開口,忽聽旁邊龐統笑道:

  「何須拈鬮?對方正好兩寨,正可派二位一人攻打一寨,豈不更美?」


  劉備回身哈哈大笑,一拍大腿道:


  「幸有軍師提醒,如此最好!」


  黃忠聞言斜了魏延一眼,充滿挑釁。


  魏延被激起凶性,冷哼一聲,各備人馬準備出兵。這番光景,全被一旁龐統看在眼裡,不由得眉頭一皺,搖頭苦笑。


  待二將去后,劉備看著龐統道:

  「軍師方才何故搖頭?」


  龐統看著黃忠、魏延的背影,長嘆口氣:

  「此二將心中有結,於我軍不利,只怕此次攻寨,未必會順利。」


  劉備點了點頭也不由得擔憂,良久方道:

  「既如此,我親自走一趟。」


  一旁關平聞言,忙道:

  「侄兒願意同往。」


  原來,關羽怕劉備入蜀有所差遲,故而特意將關平留在劉備身邊。


  當下,劉備點兵五千準備策應二將。


  卻說,魏延、黃忠二將出了猿門,二人都卯足了勁。魏延願想心中越氣,斜了一眼黃忠。黃忠乃大巫之之後,六識靈敏,哪能感覺不到?冷聲道:

  「你瞪我作甚?」


  魏延聞言,索性立在原地恨恨道:


  「大哥竟如此不顧情誼!」


  黃忠聞言也立在當場,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魏延,直看得魏延心中發毛。卻見黃忠滿臉怨色道:

  「當年你落難,可是韓太守收留得你,你不知感恩,反倒陷我於不義,可曾顧過情誼?」


  一句話說得魏延啞口無言,半晌才恨聲道:

  「曹賊害我全家,誰與他交好,便是與某為敵!他投降曹操,可曾顧過我的感受?」


  黃忠聞言大怒:

  「那你置我於何地?」


  魏延也大怒道:


  「你這莽夫!只知小恩,可知大義?」


  黃忠聽魏延說自己是莽夫,不由大怒:

  「你敢如此無禮!可是要動手嗎?」


  魏延聽黃忠這般說,也不由得怒道:


  「方才有主公在,某自不願跟你計較,既如此,便與你比試比試!」


  黃忠聞言冷哼一聲:

  「老夫豈會怕你?」


  說罷便去提刀。


  幸有兩旁將校勸阻黃忠,魏延眼見黃忠氣得頭髮倒豎,不由得心中一軟,不禁道:

  「大哥,若動拳腳,我也不怕你,只是現下你我各有軍令在身,實不便動武,既然大哥心中有氣,那咱們便來個文斗,你看如何?」


  黃忠被眾將阻住,也知難解胸中之氣,聞言道:

  「好!怎麼個鬥法,老夫也不會怕你,你且畫出道道來。」


  魏延見黃忠這般,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便道:

  「好!既如此,咱們便已奪寨做賭如何?你我定好時間攻寨,誰先攻下便算誰贏。」


  黃忠聽了,脫口而出:


  「好!」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那咱們就二更造飯,三更出發,如何?」


  「正要如此!那便我打左寨,你打右寨如何?」


  「好!」


  二人計議妥當,各自回營準備。


  那魏延回了營,傳令各軍一更造飯二更出發,邊上將校聽了,不禁弱弱地問道:

  「將軍,咱們不是和黃老將……」


  話還沒說完,便見魏延眼中殺氣騰騰,忙轉口道:

  「若被黃老將軍知道恐怕不妥吧?」


  魏延大拇指略一用力,劍被彈起,劍柄離劍鞘半尺才又緩緩落下,才道:


  「兵者,詭道也!若攻打左寨鄧賢,自是違了賭約,難免勝之不武,但要若攻打右寨泠苞……那就不一樣了。」


  說至此處,魏延大拇指又彈起手中劍,這一次,劍被彈起一尺,直露出劍的名字,卻不似魏延平時所帶的配劍:


  「我魏延正要讓他見識一下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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