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涪城迎備
曹操眼見難以渡河立寨,忙又召來眾臣商議渡河良謀:
「今日渡河不利,不僅未立得寨,連浮橋、車乘都盡被焚毀,諸位可有良謀?」
荀攸道:
「或可取渭河沙土築牆防禦。」
曹仁聞言大喜:
「真良謀也!」
賈詡卻眯著眼睛,透過眼縫看了看荀攸,低下頭,靜靜地看著地面。
次日凌晨,曹仁指揮三軍又強渡渭水。此次,曹仁已經有了經驗,令步軍在前,虎豹騎精銳在後掩射。但不想,這次的虎豹騎卻遇到了極為強勁的對手,對方的弓弩手和長矛手,手段極高,而且專射殺曹仁的虎豹騎。虎豹騎主要負責狙擊西涼騎兵,完全無法提防對方的弓弩手與長矛手。一上午的時間,虎豹騎便死傷近五百餘人,曹仁大為心疼,這可是自己手中的王牌部隊,自己花了無數心血培養,哪裡捨得就此葬送?忙問探子:
「對方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厲害?」
那探子答道:
「將軍,這些人是西涼馬超的親衛軍,縱橫西涼,幾無人能敵。」
曹仁聞言不由點了點頭:
「難怪如此厲害,全然不亞於公孫瓚的白馬從義。」
下午時分,曹軍左路軍利用盾牌掩護以及虎豹騎自左路集中攻勢,終於成功衝上南岸。這股隊伍兵分兩路,一路與岸邊的西涼軍對峙,一路迅速搬運渭水沙土修築土壘防禦西涼軍。但沒想到河中的沙土不實,哪立的起土壘?曹兵立上土壘還不等土壘穩靠,那土壘便滑了下來,登時塌倒下去。數千兵士立了數次儘是如此,直急得曹兵如熱鍋上的螞蟻。前方將校眼見立不起土壘,忙令人回報曹仁。
正此當口,卻見西涼軍中飛奔出兩支馬隊。每隊人馬近五百人左右,為首兩人一人身長八尺,長髯飄胸,使一柄截頭大刀,刀頭比普通大刀短一段,但刀背卻要比普通大刀厚不少;另一人,面似冠玉,手使一柄長槍。這兩人正是馬超手下勇將龐德、馬岱,奉了馬超之命,各帶五百騎兵衝破曹軍防線,直抵河岸,在岸邊往來衝突。剎那間,曹軍所建的土壘便一土不剩,盡被踏平。緊接著,西涼軍趁勢掩殺,直殺得曹軍大敗,只得又退回北岸。
再看岸上浮屍遍野血流成河,儘是曹軍屍體,死傷甚是慘烈,但曹軍上下亦無良策,往來兩三日,不得寸進。看看便至九月,天氣漸寒,曹軍準備未足,更是難挨。曹操眼看戰報頻傳,沒有一個好消息,甚是發愁。
而此時的劉備,卻已順利抵達涪城,而此時的劉璋已在涪城等候兩日了。劉璋親自出城將劉備迎入涪城,各述情誼。二人本是同根,說起先人曾經過往,兩人關係又親近了幾分。但二人手下將士卻不盡然,當日大擺筵席為劉備接風洗塵,劉備下手坐的正是龐統,往後依次是黃忠、魏延;而劉璋下手坐的則是蜀山四大弟子,依次是張任、劉璝、泠苞、鄧賢。
堂上二人說的盡幸,這堂下眾將卻各有心思,張任四人俱都打量著龐統,似在算計著什麼。龐統自重察覺,迎上對方目光,卻見對面幾人目光中絲毫沒有躲閃之意,俱是迎著龐統的目光,頗有幾分敵意。龐統心神一動:看來誅殺劉璋還要早做打算。
初次會面,劉備、劉璋相談甚歡,頗有幾分英雄相惜的意思。散席之後,劉璋嘴上不住地誇讚劉備。
張任幾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張任對劉璝使了個眼色,劉璝會意,上前道:
「主公,劉備此人其心難測,切莫被表相迷惑!方才席上,我見其手下都有幾分敵意,主公還要小心防犯才是。」
泠苞、鄧賢也紛紛道:
「師兄所言甚是,主公當小心才是。」
「主公,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劉璋擺手阻止眾將道:
「諸位多慮了,我今日與劉備相談,言語間,便覺劉備乃性情中人,縱然他手下有敵意,劉備也絕跡不肯!」
蜀山四傑自然不知道這劉璋的本相,他本是龍之九子後裔,而劉備乃是六爪金龍所化,身上的龍氣與劉璋極是對脾氣,加之劉備本身性格又平易近人。所以,劉璋對劉備的戒心更是少了幾分。
張任見劉璋神色,便知勸之無望,不由嘆了口氣,當先退了出去。其餘三人會意,也跟著退出了殿外。
出了大殿,劉璝低聲道:
「師兄,劉璋被劉備所惑,如此一來,冀州危矣!你我都知道劉備有竊蜀之心,咱們如今可如何是好啊?少主一直待我等不薄,如今叫我等護持好劉璋,我們又怎能不盡效力?」
張任點了點頭沉吟道:
「本來,此事與我等也無甚關係,若非少主英雄,我等也不用如此盡心了。師父早已算出劉璋失了氣運,益州早晚易主,此事已無餘地,我等也只是盡人力罷了。只是……有件事我卻百思不得其解,師父既然知道益州早晚易主,又為何叫我等在龐統死前力保劉季玉不讓劉備奪下益州呢?你們不覺得師父的飛鴿傳書有些不合常理嗎?」
說話間看了看其他三人,其他二人俱是面帶疑色,唯鄧賢似是在思索中。鄧賢在四個人中最小,卻是四個人中最沉著的一個,鄧賢道:
「師兄說的不假,師父既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看來問題一定是出在這個龐統身上。今日,咱們都曾見過龐統,不知幾位師兄對此人有何看法?」
泠苞嘿嘿一笑:
「要我看,這個龐統除了丑的出眾了點,真真是一無事處。真不知道此子何德何能,竟能在劉備手下擔當軍師中郎將之職。」
張任搖了搖頭,眼中深沉似是極力回憶龐統:
「以我觀之,此人真深不可測。」
泠苞顯然沒看出龐統的高明,聞言滿臉奇色地看著張任。
鄧賢卻點了點頭:
「師兄說的不假,此人既然能在劉備帳下擔任軍師中郎將,必然有不俗的本事。但觀其相貌粗陋,似是根骨平平。不過……方才他坐在那裡,竟讓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此人道法之深。只怕非是我等所能抵敵。」
泠苞聞言,把嘴一撇:
「師弟勿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既然師父下了令,咱們不如直接一點,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泠苞話未說完,幾人的目光都不由聚到了泠苞身上,張任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殺了龐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