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閻圃乃是張魯帳下首席謀士,前文已經說過,此人乃是張道陵飛升時一起得道的兩大弟子之一趙升。趙升盡得張道陵真傳,此番下界護佑張家子嗣自然忠心耿耿(此次若非張道陵算出後嗣逢難,人間根基有被毀之危,也不會派自己的門人下界輔佐)。


  而另一位謀臣——楊松,倒頗有意思。因為三國演義的功勞,後人對這個楊松印象並不好,都以為他是個貪財圖利而忘大義的敗類,而三國志、資治通鑒等史書甚至並未將他列進去,其實,這個人大有來歷,咱們後文再表。


  卻說張魯聚帳下眾將議事,文有閻圃、楊松,武有張衛、楊昂、楊柏。


  張魯見眾謀臣武將俱都到齊,不由滿面愁色:


  「近日風聞曹操引眾兵伐我漢中偏壤之地,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眾武將聞言齊聲道:

  「天師,我等願死戰。」


  張魯點了點頭,自己這幾員上將雖然道法一般,但有這般志氣卻是一件好事。想至此處,張魯看了看閻圃、楊松。


  閻圃還未開口,楊松在一旁不禁先嘆道:


  「曹操,虎狼之師,近日雖在赤壁小挫,但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可小視啊。尤其是曹操的陸軍更是天下聞名,若真與之一戰,只怕……」


  楊松話雖然沒說完,但剩下的話,不說大家也都明白。張魯手下的幾員武將雖有志氣,卻也不敢否認,畢竟曹操擒呂布、誅袁術、破袁紹歷經百戰,戰績擺在那裡,曹軍的威名遠比川軍響亮的多。


  張魯面色也不由一沉,這事張魯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張魯曾求天問卦希望他那些神仙祖宗們能給自己點提示,但對於曹操,幾位祖宗都選擇了避而不答。張魯當然不知道曹操這份因果太重,張道陵、張衡雖是天界為官,卻也不敢結此因果。


  張魯正愁眉不展,一直未開口的閻圃突然道:


  「天師,閻圃以為,曹操名義上雖欲出兵漢中,但兵鋒所指,卻未必是咱們漢中。」


  眾人聞言不由齊齊看向閻圃,閻圃在張魯軍中頗有地位,很多重大決策都出自他之口,聽他這番話也確實與眾不同,一時都未理解其中深意。


  只聽閻圃續道:


  「漢中偏遠,曹操鞭長莫及,實是得不償失;而西涼馬超、韓遂早有不臣之心,一直被曹操視為心腹大患。恐怕,此番曹操是想假途滅擄殺西涼一個措手不及吧?」


  張魯聞言大為所動,不由頻頻點頭,而其他文臣武將也在下面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張魯輕輕擺了擺手,殿內慢慢安靜下來,張魯這才開口:


  「先生所言及是,只是曹操此人,其心難測,咱們還是要準備準備。既然先生認為曹操不會攻打漢中,那咱們也萬不能先挑起戰事。依本尊之見,還是加緊練兵為上,可對外宣稱是為攻打劉璋而做準備,諸位以為如何?」


  閻圃連連點頭:

  「天師所言甚是。」


  張魯不敢與曹操為敵,卻把兵鋒指向了劉璋,端的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劉璋的西川一直是三面環敵,曹操、孫權、張魯一直對自己虎視耽耽,現下聽聞張魯有伐西川之意,登時大為震驚。


  劉璋雖有點兒本事,奈何沒有後台,一直以來都是以羸弱示人,為人處事甚是小心,誰也不敢打。但其實劉璋手下文武比起張魯卻是只多不少,只是劉璋內有累卵,為了緩解當地仕族與本部人馬的關係做了很多忍讓,很多賢臣雖然有本事,卻不能得到重用,而一些本事平平的人卻因為仕族關係而得到重用。


  西川乃仙門蜀山派的發源地,此時開創基業也不過百年,首任掌門鄭隱師從四大天師之一的葛玄葛天師。葛玄其人甚是了得,此人起於東漢,僅用百年便成仙得道,還未升天成仙便已被玉帝賜為四天師之一,成道僅在張道陵之後。


  而他的弟子鄭隱更是了得,鄭隱在葛玄的支持下創立蜀山劍派,開門立派不足百年便已盛名在外,在人間更有無數關於蜀山劍派的傳說。


  而西川很多仕族也多是出自蜀山,所以劉璋帳下武將很多都是蜀山劍派的人,其中以西川四將泠苞、劉璝、張任、鄧賢這些二代弟子中的傑出人物為最,並稱為蜀山四賢。


  看過三國演義的人都知道這四個人是在劉備入蜀時少有的未降之人,由此可見蜀山弟子的氣節。


  當年,入蜀之時,劉焉便與蜀山劍派溝通關係,直到今天,劉璋與蜀山劍派也多有來往,對蜀山劍派更多加照顧,與鄭隱更頗有些交情。


  鄭隱曾為劉璋演算天道,算出西川將會易手,所以劉璋便請鄭隱保他十年太平。鄭隱因劉璋對蜀山劍派的恩情,故將蜀山派二代傑出弟子派下山來保西川十年太平。


  只是,自赤壁之後,鄭隱便坐生死關,封了蜀山。其實,修道之人坐生死關也是平常事,畢竟要消劫不是件易事。只是,鄭隱封了蜀山,不許山上門人再下山修行,隱隱卻是一種暗示。


  很多人都說劉璋暗弱,其實,無論從劉璋得西川還是守西川都可以看的出其本事,自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如今,鄭隱的做法怎麼能不引起他的懷疑,為此劉璋親自去蜀山拜會鄭隱,只是,蜀山弟子以師父坐關生死之名婉拒了劉璋。


  劉璋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鄭隱為劉璋演算天道的事了,算來,今年已是第九個年頭了,莫非真如鄭隱所說西川要易主了?

  為此,劉璋是越想越擔心。其實,張魯雖兵強馬壯,但劉璋自問,攻打西川雖力有不歹,但固守西川還是尚可的。只是,劉璋與張魯交戰多年,幾乎都是慘敗,以至於高估了張魯的實力。所以自己雖有三萬兵甲,糧足可用一年,卻依然大為頭疼,加之鄭隱演算天法從未失手,更讓劉璋擔心張魯便是那易主之人。


  劉璋為此事憂心忡忡,每日都掛在臉上,可樂壞了一個人——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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