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驚愁陰謀

  聽小喬發問,魯肅微微一笑:

  「卻是公瑾要我為他留的一孔。」


  「什麼?」


  小喬聞言不由奇道:


  「鉵留一孔?難道夫君有什麼算計不成?」


  魯肅搖了搖頭道:

  「這個恕魯肅愚鈍,就不知道了,只是既是公瑾要求,魯肅也只好如此了,實是小喬誤會諸葛亮了。」


  小喬沉吟不語,半天不說一句話,思慮良久才輕聲道:


  「可是……夫君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話卻不像說給魯肅聽的。見小喬眼神直直盯著別處,魯肅安慰道:


  「公瑾修為精深,留孔於棺,必有算計。小喬只管安心修行,就不要管這些世間俗事了,公瑾若是無事,將來定會去找你的。」


  小喬機械地點了點頭,卻還是直直地盯著別處。


  魯肅見小喬這個樣子,嘆了口氣,連連搖頭。


  安頓好小喬,魯肅這才出了後堂,不禁長吐了口氣,望著蔚藍的天空,心道:公瑾與我,生死至交,我又怎能不護他家眷安全?公瑾切勿怪罪,你的大仇子敬定會替你討回的。


  原來,魯肅一直對諸葛亮有所懷疑,經小喬一分析,更是確定是周瑜之死是諸葛亮所為,只是,他不想讓小喬沾染此事,這才騙了小喬。


  魯肅素來沉穩,從不打誑語,這一次,小喬自然也是深信不疑了。只是,她一直猜不透周瑜這麼做的原因,這件事直到小喬後來成道也未探究明白。


  葬了周瑜,小喬便專心修鍊,再未出塵世,與大喬一起修習道法,終有所成。


  魯肅安頓好周瑜的喪事,正想親自回東吳送喪,忽見一條狹長的人影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修長的身姿無不透出飄逸洒脫,只是,落日的餘暉酒在他身上,卻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頭上帶的斗笠遮住了他半邊的臉,讓魯肅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那種蒼涼卻盡寫在風塵撲撲的長衫上。


  「子敬……」


  斗笠下薄薄的嘴唇輕輕合動,緩緩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魯肅的手微微一顫,眼睛一酸,險些沒落下淚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幫我的……子翼……」


  說話間,魯肅大步走上前去,緊緊一把抱住蔣干,蔣干也緊緊抱住魯肅。


  此去經年,不想一別已經兩年多了,蔣干身形更見魁梧,俊秀的臉上寫滿了自信,刻滿了滄桑。


  這個天下間僅次於周瑜的英雄人物一直在給自己和周瑜默默的幫助,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為了朋友不惜獨自去水鏡山莊一隱就是十數年,無怨無悔。


  現在,在魯肅最為無助最需要支撐的時候,他又出現了。生命中能有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他總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又總在風雨後淡然而去。


  魯肅知道,這次蔣干能這麼快趕到,一定是隱藏行跡日夜兼程。他一直說要去欣賞大江山河,但自己與周瑜都知道,他一直在為老師守孝。


  老師飛升三十三天,蔣干卻還恪守著自己對老師的尊敬,一守就是兩年。


  若不是周瑜出事,蔣干一定會活的很輕鬆,他心無旁物,一心證道,除了兄弟情誼,恐怕人生再無牽拌。可就是這兄弟情誼啊……


  「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嗎?」


  魯肅搖了搖道: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諸葛亮的嫌疑應該是最大的。」


  蔣干聽是諸葛亮,不由握緊拳頭,拳上青筋暴立:

  「又是他……公瑾道法超然,怎麼會這麼輕易就……」


  魯肅茫然搖了搖頭:


  「公瑾受害時的癥狀真是太奇怪了,我修道數百年,從未碰到過這麼奇怪的道法。」


  於是,魯肅把周瑜遇害那段日子的事跟蔣干細說了一遍,蔣干聽的很仔細,當聽到周瑜死前面容枯稿,雙目血紅時,蔣乾的指甲都深陷到了肉里滲出血花,卻仍渾然不知。聽完魯肅的描述,蔣干長吸口氣:

  「好歹毒的道法!縱是邪門歪道也不過如此吧?」


  魯肅嘆了口氣道:

  「是啊,好歹毒的道法,我們竟連公瑾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蔣乾沒有說話。這時,天空中一行大雁飛過,二人不禁抬頭望向被晚霞染紅了的天空,沉吟不語。


  天空茫茫無邊,看不見盡頭,這個世界太過龐大,龐大到自己仿如天地間的一粒沙塵,縱然道法超然,也只知周身數百里。也許……只有聖人一級才能知天事,曉萬物。只是,聖人一級又有幾人?

  良久,蔣幹才望著慘淡的天際淡淡道:


  「看來封神時期的第一邪寶入世了。」


  魯肅聞言不由驚道:


  「第一邪寶?」


  魯肅仔細在腦海里搜索著封神時期的那些法寶,是啊,自己一直沒往封神時代想,他卻忘了,姜子牙就是自封神而起,怎會將封神時期的法寶給忘了?

  「你說的是釘頭……七箭書?」


  魯肅說完的時候已經猛然想起,天明、天亮說的釘頭什麼書,自己竟然一直沒有想起來,經蔣干一點,登時頭腦一片清明。


  此時的魯肅已再無疑問,不錯,害死周瑜的人就是——諸葛亮!


  「對!釘頭七箭書!」


  魯肅正想的出神,蔣干又重複了一遍:

  「想不到諸葛亮竟然會用如此歹毒的兇器對付公瑾,真是……可恨啊!」


  此時的魯肅已經聽不清蔣乾的話了,他一直認為是諸葛亮所為,只是心裡還有些疑問,如今經蔣干一說,魯肅已將事情想的通透了。


  沒有什麼比知道了真相更讓人震憾的,魯肅此時腦袋裡已裝滿了仇恨,心中恨不能將諸葛亮碎屍萬斷。他的胸膛熱血沸騰,似要燃燒自己一般,憤怒的連雙手都開始發顫。


  蔣干正說著,忽見魯肅神色不對,不由道:


  「子敬,你怎麼了?」


  被蔣干這麼一喚,魯肅登時清醒過來,愣愣地看著蔣干,半晌才失魂落魄般道:


  「我記起來了,就是諸葛亮所為,諸葛亮的兩個童子說的釘頭什麼書,我當時怎麼就沒想起來是釘頭七箭書?不錯,就是諸葛亮……」


  聽著魯肅痴痴的話語,蔣干知道魯肅心中的震憾,不由伸手拍了拍魯肅道:


  「既然如此,子敬可有打算?」


  魯肅雙拳緊握:


  「血債血償,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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