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給我滾（1）

  「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放下手機的穆秋葉，痛心，頭疼，全身上下各種痛苦。


  她不否認，自己還愛著許庭均。但是卻不敢再有什麼念想了。那是她第一次愛一個人，難免忘不掉，而且他們曾經度過那麼多美好的時光啊。


  如今，他也有了未婚妻，又是能夠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


  她認了，她祝福他。


  但他說愛她的時候，為什麼心中這樣酸楚？


  哪怕是再愛，又如何，她給不了他想要的，也給不了師笑寒能給他的。


  穆秋葉也認了。


  她已經如此認命，打算放手了，為何許庭均還是這樣的不幹脆？


  當初說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態度有多誠懇，多專情。


  訂婚宴上，他給師笑寒戴戒指的時候又是多溫柔，簡直連看他一眼都是一種罪過，如今卻背著他口口聲聲說要照顧一輩子的未婚妻，來打攪她。


  糾纏不清

  混亂的思緒打亂了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穆秋葉的心裡很不舒服。


  坐上了計程車，再有五分鐘就到月亮灣。這時又接到許庭均的電話。


  鍥而不捨的鈴聲讓穆秋葉煩躁不安，怎麼又打過來？


  她按掉，電話又響了一遍，穆秋葉沒辦法，只好接起來。


  「你好，是穆小姐嗎？這樣的，許先生喝醉了，和人起了一點爭執，你能不能過來帶他走？他賴在這裡，一直喊著要見你。餓誒，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們是九街里希酒館。」


  穆秋葉：「……」


  半個小時后，穆秋葉出現在一家酒吧門前。


  這裡是酒吧一條街，夜裡生意很是火爆。到處都是KTV、迪廳、酒吧，是青年男女們夜生活的天堂。


  穆秋葉來到了希酒館，這是以前還總在一起的時候，許庭均經常帶她來的一家靜吧，酒吧的小妹和駐唱和她都認識，也是學生。以前來的時候，她總會上台和他們一起唱幾句，吧台的小哥也認識她，穆秋葉是這家酒吧的熟人。


  今天的酒吧人也不算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酒談天，氣氛浪漫而優雅。戴著大框眼鏡的歌手正在唱一首粵語歌，陳奕迅的十年，穆秋葉苦笑了一下。


  的確是情人難免淪為朋友，這歌真是應景。


  她找到許庭均，他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酒吧的小哥笑著走過來：「穆小姐，好久沒有看見你和許先生一起來了，吵架了？」


  「沒有。」穆秋葉溫婉一笑，「他怎麼喝了這麼多？」


  「先生一來就喝酒，也是好一陣兒沒有來了，我都以為你們去別的地方玩，不來光顧小店了。」小哥俏皮地撅起嘴巴。


  「怎麼會呢？」穆秋葉笑著安慰，「他買單了？」


  「沒。」


  穆秋葉從許庭均的外衣里搜出他的錢包，打開買了單。看到皮夾里的照片，穆秋葉微微一怔，那是他們在大學里一起拍的一張照片，那時剛出來自拍桿，她還不會用，於是姿勢就很奇怪，拍了很傻很天真的一張照片。


  穆秋葉看到，那時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很燦爛，眉目間都是幸福。


  她心裡一刺，本以為，他早就忘了跟自己有關的一切。可是沒想到，皮夾里還有她的照片。


  這又是何必。


  穆秋葉嘆口氣，合上錢包，拍拍許庭均的臉，「庭均，醒一醒，回家了。」


  許庭均還是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於是穆秋葉只好問吧台要了一杯冰水，喂他喝下去。許庭均一激靈，醒了一點，見是穆秋葉來了，就瘋狂地擁住了她，把她緊緊地壓在懷裡。醉了的許庭均再沒有平日里的剋制，趴在她的肩頭，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


  穆秋葉的力氣推不開他，就只能讓他這麼抱著。反正夜色入幕，酒吧里燈光很暗，也沒人看見。等他發完酒瘋，她再帶他回家。


  倏然便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到了她的衣領中。


  穆秋葉微微地愣了，他哭了？


  許庭均卻緊緊地抱著她，不肯撒手。


  穆秋葉心中也是難過苦澀至極。他像一隻困獸，穆秋葉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許庭均家境是不錯的，父親一直居高位，現在即使破落了，心性也還是很高的。他的母親是位落難的富家千金，即使不再富裕，也還是十分有家教。


  所以，夫婦二人把許庭均培養得十分體面。


  她認識的許庭均，也一直都是憂鬱、理性、剋制自己的。所以才會在愛情和利益的兩相衡量中，選擇放棄她。


  「葉葉，葉葉不要這麼冷漠地對我，我的心你還沒看清嗎？」許庭均的聲音很低沉，帶著被酒精洗刷過後的沙啞，「我知道，我不該拋棄你，我比你更痛苦。但是我沒辦法，我不想一輩子都被人指著說是』貪官』的兒子，裝清高。我想功成名就，想讓父母過上以前的生活，也不想讓鄰居說閑話。我媽就一直說，我~要努力，要~成功。我不想讓她失望，可是……我真的好難過，葉葉，我不想離開你，不想，真的不想。」


  「父親不讓我接觸你，說女人對我而言不重要，只是事業的墊腳石。等我成功了，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不應該為了一個穆秋葉失魂落魄，魂不守舍。我想反抗……可是看著他躺在病床上，我又不敢……他們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葉葉，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


  許庭均就這樣抱著穆秋葉，一邊哭一邊訴苦。眼淚刷刷而下，打濕她的衣領。穆秋葉只覺得心如刀割：

  是的，因為你不想讓媽媽失望，所以你就讓我失望。


  也對，父母對子女而言，永遠是最親密的。


  認識三年的女人，怎麼能和懷胎十月的媽媽相比？這麼一想，穆秋葉就有點釋懷。


  當時在和許庭均熟悉起來的時候，她就明白，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的骨子裡帶著一種貴族驕傲，但事實卻又不是這樣。沒有什麼本錢，愛面子，有點高傲，也有點點眼高手低。


  總是覺得自己懷才不遇，穆秋葉不在意這些。家庭培養了他的個性，但是他本性純良。因為她愛他，所以接受他的一切。


  直到他和別的女人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