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當心別動了胎氣
封翊深深歎了口氣，抱著她，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長發，輕輕的呢喃：“念一，你什麽時候才能開口叫我一聲爸爸呢？爸爸知道錯了，對不起，這些年，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害得你們母女受盡傷害。隻要你能夠開口說話，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忽然，泰迪跳了下去，往床底鑽，小女孩從封翊的懷裏掙脫下來，跟著小狗一起鑽進床底，趴在地上，看著小狗，依舊麵無表情。
封翊彎腰，試圖將小女孩拉出來。
小女孩無聲地掙紮，掙脫不掉，忽然湊過來，咬在男人的手背上。
封翊吃痛，漸漸鬆開抓著小女孩手腕的手，小女孩也跟著慢慢鬆口。
鮮紅色的血從她嘴裏流出來，對比著她呆滯的表情和慘白的皮膚，看著瘮人。
封翊擰了下眉頭，馬上舒展，臉上帶著笑容，重新遞過去手，不以為意地說：“沒事，不疼。念一，我們去涑下口，可以嗎？”
小女孩已經轉過身抱著小狗縮在床底的最裏麵，用背對著他。
封翊沒有辦法，起身，去樓下準備倒杯水上來。
手背刺刺麻麻的疼，鮮紅的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掉下來，落在木地板上，慢慢幹涸，變成暗紅色的印記。
空氣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封翊疲憊地站在冰箱前，打開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
廚房的燈打下來，精致俊美的五官染著一絲落寞。
轉身，拿過一旁料理台上的玻璃杯準備倒水，驀地想起陳媽說過，小朋友最好給她喝白開水。
遲疑了一下，將已經擰開的礦泉水舉起，湊到嘴邊，咕嚕咕嚕，喉結翻動，一口氣全部喝完。
放下水瓶，忽然想起，穆安心之前在車裏嘔吐後一直沒漱口，而他居然沒嫌棄，就這樣親了下去。
搖搖水瓶，想漱口，發現瓶子裏麵已經沒水。
眼神黯了黯，感覺自己也沒惡心感，轉過身準備找找有沒有涼白開倒給念一，一回頭，看到後麵站著一個小女孩，嚇了一跳。
小女孩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看著前方，波瀾不驚，不過手上捏著一個創口貼。
她嘴唇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掉了，裙角看得到一抹鮮豔的紅色。
封翊眼眸閃過一絲驚喜，蹲下去看著她：“念一，你這是拿給爸爸的嗎？”
小女孩沒有接話，也沒動作。
封翊輕輕接過創口貼，看著麵前的小女孩沒有一絲生氣的眸子，胸口堵得難受。
他扯出一絲笑，想抱抱她，剛張開手臂，小女孩忽然看了一眼客廳，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臉驚恐地轉身，往樓梯上跑，蹬蹬瞪，光腳，沒有穿鞋。
封翊遲疑地看向客廳。
念一在害怕什麽？
回過神，腦海晃過穆安心的臉，握著手機，給特助馬克發了條短信過去。
轉身正準備上樓，卻被麵前的人影嚇了一跳。
心思一動，也就明白，今晚上念一為什麽會鬧了。
心裏騰地竄起一把火，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女人。
“翊，你回來啦！”
杜拉俞穿著質地上好的睡衣，細看，還帶著一些誘惑人的小心思。
她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立在封翊身旁：“穆小姐身體可大礙？”
封翊抬眉看了看杜拉俞身邊如影隨形的那個保姆，努力壓製住內心原本竄起的火氣，口氣寡淡地說：“你早些休息。我上去陪念一了，晚上，別出來亂竄，當心……”
勾起唇角掃了杜拉俞的肚子一眼，語氣溫和，但眼神卻冰涼，沒一絲溫度：“當心別動了胎氣。”
說完，徑直越過她，走上樓梯。
杜拉俞絲毫不介意，轉過身，彎著唇角，望著封翊的背影說：“翊，我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了。明早記得伯母說了讓我們倆一起去她那裏吃中飯。”
封翊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低沉應答：“明早你先去，我隨後帶念一一起過來。”
“好。”
杜拉俞回答的聲音，異常乖順。
“少奶奶，咱們也上樓去休息吧！孕婦要保持良好的睡眠，之前那不長眼的小丫頭一直哭鬧，你都沒好好休息。”
一旁的保姆刻薄地勸說。
杜拉俞一直保持著她溫潤的神情，點點頭，讓保姆攙扶著往樓上走去。
淩晨，好不容易將念一哄睡著，封翊回到三樓另外一個房間，躺在床上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他的房間如今被杜拉俞占據，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那個房間休息。
封翊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起念一，一會兒想起藍小月，一會兒，還會想起穆安心。
折騰了很久，終於睡著，睡了沒多久，忽然一個撕心裂肺的稚嫩尖叫聲在隔壁房間響起。
他渾身一個激靈，掀開被子，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腳跑出房門，擰開念一房間的門。
住在一樓的保姆都醒了，麻利地打開了別墅所有的燈。
陳媽住三樓，反應最快，第一時間衝過來，跟在封翊後麵，將小女孩房間的燈打開，光亮瞬間驅除了昏暗。
房間內，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抱著自己的頭，縮在床角，渾身發抖，嘴裏不停地尖叫。
封翊輕輕走過去，慢慢接近小女孩，柔聲安慰：“我們小念一又做噩夢了嗎？不怕不怕，爸爸會一直保護你的，來，到爸爸這裏來，爸爸抱抱你就不怕了。那隻是個夢，不是真實的，不怕不怕……”
看著封翊湊過來的手，小女孩尖叫得更大聲，一臉的驚恐。
封翊沒有縮手，用那隻貼著創口貼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身體慢慢靠近她，趁她不注意，抱緊她，不再讓她亂動，薄唇不停重複：“那隻是夢，乖，不怕了，爸爸保護你……”
小女孩被鉗固在封翊懷裏，撕心裂肺地哭泣，手腳亂舞，踢在封翊身上，雖然人小，也是悶悶的疼。
指甲定期修剪過了，但還是鋒利地抓破了封翊的臉。
封翊神情不變，一臉溫柔，仿佛那些疼痛都不是他在承受，對著小女孩耳邊，輕柔地反複念著那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