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鳳兮
「你們這是軟禁!」我氣得紅了臉。
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囑咐好兄妹倆照顧我。可我清楚,美約照顧,實際不過是看著我罷了。
走之前,我看見那個攙扶著陸老的女孩兒又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要回去!」在陸老走後,我直接說。
「兮兮,你別這樣,你好不容才脫身,你難道還想再回裴煬身邊嗎?」陸念婷勸我說。
我看著她,沒有絲毫地遲疑說:「我後悔了。」
陸念婷一愣:「後悔什麼?」
「我不該對付裴煬的。」我苦笑一聲,「就算我們沒有結婚,那又如何?他對我是真的好,而且……我喜歡他。」
陸念景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他似乎要發火,但是最終忍了下來,只是冷聲道:「看好她。」
說完以後,他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陸念婷抿了抿唇,心疼地望著我:「兮兮……」
「你不懂,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就算他騙我,我也喜歡他。」我看著陸念婷,眼眶不覺一熱,眼淚就流了出來,「看見他受傷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受傷的那個人是我。」
「可是你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不說你們的身份完全不同,而且他始終沒有把你放在心裡,不然不會現在都沒來找你。」陸念婷有些憤恨地說。
「陸家是驅魔世家,即便是他會來,我也不願意。」
陸念婷頓時語塞。
我祈求地看著她:「婷婷,你放過走吧。」
陸念婷為難地搖搖頭:「兮兮,你走火入魔了。自古人鬼殊途,黑白對立,那些逆天而行的又有幾個好結果?我哥雖然為人冷漠了點,但是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不知道上一次我們回來,葉爺爺找上門來說出你的身份時,我哥笑了。從小到大,我是第一次看見他笑。」
我沒有說話。
陸念婷抓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兮兮,你試著和我哥相處好不好?裴煬給你的,我哥也能給你,而且你們在一起能夠結婚生子,我也希望你能當我大嫂。」
我甚至已經垂下了眼帘。
陸念婷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端吃的來。」
或許是擔心我,又或許是害怕我逃跑,陸念婷是跟我一塊睡的。一晚上,她都沒有再提陸葉兩家的事情,反而拿著ipad和我縮在床上看綜藝。我實在是沒心情,卻看著陸念婷期待的目光,我又不好拒絕,畢竟我還是很珍惜我和她之前的友情。
該睡覺的時候,我卻怎麼都睡不著了,一閉上眼我就能夠想到裴煬那滿是失望的眼神,如刀一般,不斷將我凌遲。我摸著脖子上的玉佩,心裡卻在滴血。
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看見了裴煬。
他站在一個涼亭之中,一手置在身後,一手垂下,就這麼看著眼前的荷塘,彷彿在想什麼。
風吹著他的衣袍,連同他墨色的長發都吹拂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裴煬,孤寂的,悲涼的,傷心的,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凄涼。
他彷彿感覺到了我的存在,抬頭朝我看來。
我一下子就對上了裴煬的深幽的視線,以往清冷的眸子此時染著一層落寞,沒有絲毫的神采。
剎那間,我感覺心在抽疼。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淺笑,聲音輕柔地沖我喚道:「兮兮,過來。」
我的眼淚立刻落了下來。
幾乎是飛奔著朝他跑去,我想也不想就投到他的懷裡,放聲哭了:「裴煬,我錯了,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怪你。」裴煬淡淡的說。
我不怪你……
一句話,讓我哭的更凶了。
即使我做了這麼殘忍的事情,即使我背叛了他,可是他卻依舊沒有怪我。
「兮兮,明明是本君最先遇到你的,可是你卻還是愛上了他。大概,這就是宿命吧。」裴煬自嘲地笑著,「本君不怨你,即使你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君也捨不得怨你。」
和以往那個意氣風發,邪魅肆意的裴煬不同,眼前這個裴煬卻是陌生的,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他身上悲傷的氣息壓抑得呼吸不過來。
他看著我,看了我很久很久,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蛋,最後絕望地勾起嘴角,頹廢地笑著:「兮兮,本君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任由你出門遊歷。」
我聽不懂,可是眼淚卻拚命地往下掉。
他的手指緩慢摩擦著我的嘴唇,眼神深邃,似乎想要將我的靈魂看透:「兮兮,本君不是人,卻也有心。你逃婚,本君不怪你,本君相信有一天你會回來。可是兮兮,你還是讓本君失望了。」
我拚命地搖頭,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兮兮,本君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要他,還是要本君?」他抬起我的下巴,聲音透著極強的穿透力,瞬間穿透我的靈魂。
我抱著他,抱得緊緊的,腦海中不知怎麼的就浮現出那個少女的記憶,有陸念景,有裴煬,還有一個我至今沒有看清楚正臉的少女。
我突然有種強烈的直覺,那個少女,就是鳳兮。
我抬起頭,隔著朦朧淚眼望著他,哽咽地說:「我只要你,裴煬,就算你心裡有別人,我也要跟著你。我喜歡你,就算讓我做替身我也願意。」
裴煬眸光微微一暗:「替身?」
「他們說,他們說陰緣簿上寫的是你和鳳兮的名字……裴煬,我叫葉兮,你也喊我『兮兮』,你把我當成她吧,沒關係的……我,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愛的人是她,我……」
裴煬突然吻了下來,來勢洶洶,似乎恨不得將我含進嘴裡。
我又激動,又難過,第一次生澀地回應著他。
許久之後,他這才放開我,狠狠將我抱在懷裡,沉沉的嗓音在我耳畔出現。
「你就是鳳兮。」
我頓時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傻了。
「傻兮兮,原來你在吃自己的醋。」正說著,裴煬突然笑了,就像是突然綻放的變化,妖異,絕美。
我完全看痴了。
「本君愛的女人,從來都只有你,兮兮。」他望著我,眼瞳里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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