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滴水之恩，當以身相許

  校園深處有個人工湖，名喚瑞湖，湖畔垂柳依依，繁花似錦。湖面上大面積的荷花開的正盛，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北大有未名湖，K大有瑞湖。瑞湖的荷花與武大的櫻花一樣，上榜國內大學校園美景TOP5了。

  貝瑾珊坐在岸邊的石坡上，脫下鞋子，小巧雪白的腳丫放在水裡，興高采烈地來回擺動。

  幾條紅色錦鯉居然不怕人，優哉游哉地從荷葉叢中游出來，緩緩向岸邊靠近。

  「好漂亮的錦鯉！它們要咬我的腳啦……嘻嘻嘻，好癢……」貝瑾珊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原來你是這樣的國民女神。徐舟一臉姨母笑。

  沒想到舞台上風華絕代的貝大明星，在生活中居然像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兒，這種反差萌讓人感覺頗為驚喜。

  有時候，外表真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徐舟……那什麼，你別傻站著了，跟我一起來玩，很有趣的。」貝瑾珊拉了拉他的衣角，徐舟順勢坐在了她身邊。

  他脫下鞋子，把腳放進了湖水中，清涼舒爽，沁人心脾。

  錦鯉們彷彿受不了他腳上的味道，紛紛鑽入荷葉叢中，狼狽逃竄。

  「咯咯咯咯……」貝瑾珊笑得花枝亂顫。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有男人味。」徐舟毫不猶豫地讚美了一下自己。

  貝瑾珊笑得更厲害了。

  拜託拜託，別再花枝亂顫了，再顫就頂不住了。

  徐舟看了看貝女神胸前亂顫的「花枝」，急忙將目光移開。畢竟血氣方剛的，很難頂啊。

  「壞小子。」貝瑾珊顯然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天真爛漫，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看一眼就知道徐舟這種毛頭小夥子在想什麼。

  咳咳，這話徐舟沒法接。

  「今天真開心啊，活成了我一直想要的樣子。哪怕只有一天，也值得回味很久。」

  「你可以常來啊，K大校園隨時隨地為你敞開。」

  「這可是你說的，」貝瑾珊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但我下次來還是找不到你啊，今天上午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不接。」

  「我又不知道是你，」徐舟訕笑道：「陌生號碼我都不接的。」

  「把手機給我。」

  「幹嘛？」

  「讓你給我就給我，這麼啰嗦。」貝瑾珊黛眉微蹙。

  徐舟只好把手機遞到她手中。

  見徐舟只是用了個幾年前老款的國產機，貝瑾珊明顯詫異了一下。這小子現在收入不低啊，今天的版權使用許可就賣了100萬呢，再加上《曾經的你》分成收入，應該快上千萬了吧，還這麼節儉？

  她很快在手機上輸入了自己的號碼和姓名，存入了通訊錄。

  「喏，給你，下次再打電話不接，就是誠心的了。」

  「那肯定不會。」徐舟笑吟吟地接過手機，內心深處完全沒有表面上那麼淡定。

  這可是國民女神啊，億萬少男共同的夢。竟然把她收進通訊錄里了，十天前你敢想？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裝的？」貝瑾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裝什麼了？怎麼裝的？」徐舟故意裝作不懂。

  「行吧，你這個小滑頭。」貝瑾珊沉默了半晌，「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特別自在，好像回到了青春時代。」

  「你現在也還處於青春時代。別說的自己好像老了似的。」

  「老了，哪怕外表看上去還年輕，但內心的疲憊只有自己清楚，」貝瑾珊喃喃道：「有時候想想，乾脆退圈算了，這輩子也夠了，財務早已自由，世界那麼大，四處走走看看不好么？但內心深處，始終還是捨不得舞台，捨不得自己的歌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徐舟雖然不是明星，但是了解人性，急流勇退，哪有那麼容易。

  「坦白說，我很欣賞你的才華，而我現在又處於轉型的迷茫期，所以過來找你，看看能不能從你這兒，找到一個突破口。如果可以，你幫我寫幾首歌，就要《曾經的你》那種風格的。我想做一張新專輯，全新風格的專輯，價格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會給你行業內最頂級的待遇。」貝瑾珊沒有繞彎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徐舟沉默了。

  貝瑾珊確實好幾年沒出什麼新的代表作了，也有聲音說她江郎才盡，一直在吃老本，已經逐漸過氣了。這也是事實，和全盛時期相比，她的人氣已經大不如前。

  藝術終歸要靠作品說話。沒有作品，就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他是願意幫貝瑾珊一把的，畢竟在音樂節上，人家也幫了他。

  「艾瑪，你的曲庫里有沒有適合女生唱的金曲？」

  「有，而且很多。開啟一級商城之後，你可以自己選購。」

  「你不能推送幾首嗎？」

  「根據系統規則，這不是宿主自己的需求，所以無法推送。」

  「曉得了。」

  徐舟和艾瑪溝通了下，由於系統規則，只能等開啟一級商城之後，才能主動購買自己想要的歌曲。

  「你沒有御用的原創音樂人嗎？」徐舟問道。

  「有一直合作的夥伴，但是……出來的作品我都不太滿意，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風格，而且水準也大不如前。我這次想要做的是一張誠意滿滿的專輯，說是轉型之作也罷，說是正名之作也罷，總之不能重複走老路子，也不能濫竽充數。」貝瑾珊嘆息，「如今華語樂壇，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原創音樂人越來越少了，都在走一些奇怪的混搭風，炫技的成分居多，沒有人願意坐下來，安安靜靜地寫一首歌，那種能唱進人靈魂深處的，真正的音樂。」

  貝瑾珊眉宇之間有一絲哀愁，和剛才快樂活潑的樣子判若兩人。一個丁香花般的女子，纏繞著雨絲般的哀愁，這讓她的美麗愈發讓人揪心。

  她不是那種沒有追求的明星，只要流量，只要人氣，只要Money。她不同，她想做純粹的音樂，哪怕是流行音樂，也要追求高質量。

  見徐舟保持沉默，貝瑾珊神色黯然了。

  「沒關係，如果你覺得為難，就當我沒說過。」

  「不是，我只是在思考什麼樣的音樂風格更適合你。」徐舟微笑，「這有什麼為難的？給我一點時間，我給你量身打造幾首歌曲，包君滿意。」

  「這麼說，你願意幫我？」

  「當然，你不也幫過我嘛。古人云，滴水之恩，當以身相許……」

  「什麼嘛……胡說八道，哪個古人這麼沒譜……」貝瑾珊恢復了此前的俏皮，她撈了一把水，灑在了徐舟身上，咯咯嬌笑。

  欸？敢往我身上潑水？徐舟也不含糊，雙手捧了一把水，也往貝瑾珊身上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