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全都瞞著他

  夏振華夫婦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夏振華走到另一間屋子，給兒子打了電話。


  夏雨辰正在開會，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下，是父親的，就按掉了，準備等會再打過去。


  夏振華走回病房，對小舅子說：「鴻宇，你事情也忙，回去休息上班。我讓小劉過來照顧小悠！」


  「振華——」譚桂英道。


  「小悠，你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等會我讓你劉阿姨過來陪你！你媽媽那裡，暫時還是別告訴她！」夏振華道。


  方曉悠點點頭。夏振華便叫妻子一起走，譚鴻宇卻不準備離開，守在那裡。


  夏振華夫妻走後，方曉悠的情緒陡然低落了好多。


  「丫頭，那件事，我，對不起，沒想到姐姐他們竟然知道了。」譚鴻宇道。


  方曉悠搖搖頭，說：「不用這麼說。如果不是您給我簽了字，我恐怕已經不在這裡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您！謝謝您這樣照顧我！」


  「你想要他來嗎？」譚鴻宇問。


  方曉悠苦笑了下，說：「現在這種狀況，他來了又怎麼樣？譚阿姨還是不會接受我的！我不想他因為我和他媽媽鬧僵！」


  「那也好，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身體是關鍵！」譚鴻宇勸道。


  是啊，現在不休息，還能做什麼？

  夏雨辰，你為什麼不在？

  從醫院出來的路上，譚桂英問丈夫如何處理兒子和方曉悠的事。


  「小悠為了辰兒傷成這樣，難道我們要棄她不管嗎？」夏振華道。


  「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辰兒的，還兩說。你怎麼就這麼相信？」譚桂英道。


  「你覺得你弟弟會和他外甥喜歡的人在一起嗎？」夏振華看了妻子一眼，說。


  「可是——」譚桂英這才想起那則新聞，「即便不會，那又怎樣？現在事情傳出去，外界都以為那孩子是鴻宇的。你還怎麼讓辰兒和方曉悠在一起？娶舅舅的情人，你還讓不讓辰兒工作了？」


  的確，現在事情這個樣子，不得不考慮未來輿論給夏雨辰的壓力。即便是現在讓他們結婚了，誰能知道這件事將來會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夏振華沉默不語。


  等夏雨辰開完會給父親把電話回過去，問是什麼事，父親只說「你好久沒打來了，我問一下你那邊進行的怎麼樣？」


  「現在工作還談不上順手，頭緒算是理清了。」夏雨辰道。


  「剛開始到一個新環境都是那樣的，你別著急！」父親說。


  「我知道了，爸，您不用為我擔心！」夏雨辰說。


  又問了下父母的身體，夏雨辰就掛斷了電話。


  想起來好久沒有方曉悠的消息了，他就順便給她撥了過去。


  譚鴻宇把手機接給方曉悠，她看著手機屏幕，遲遲無法按下接聽鍵。


  「是他嗎？」譚鴻宇問。


  她點點頭。


  「告訴他吧，他應該知道！」譚鴻宇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於事無補！」她凄然一笑，就把手機放在枕頭下了。


  夏雨辰以為她很忙，沒有接到，就掛斷了。


  可是，沒一會，廖飛的電話就來了。


  「雨辰，你最近有空嗎？能不能回來一趟？」廖飛道。


  「恐怕回不去。怎麼了？」夏雨辰問。


  廖飛現在還在猶豫，不知該怎麼跟夏雨辰說。可是，那畢竟是方曉悠的事，不說，又不好。


  「雨辰，有件事，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知道！」廖飛說，「方曉悠出了點事。」


  「什麼？她怎麼了？」夏雨辰從椅子上站起來。


  「好像是宮外孕住院了！」廖飛說。


  「宮——」夏雨辰簡直不敢相信，方曉悠真的懷孕了！

  可是，怎麼會宮外孕？


  「現在呢？」夏雨辰問。


  「我還不知道，我等會下班去醫院看她！」廖飛說，「還有，雨辰，現在外界有些傳聞，你最好——」


  「傳聞？什麼傳聞？」夏雨辰問。


  「雨辰，我是不相信那些的，我希望你也別信，你要相信方曉悠——」廖飛說道。


  「到底是什麼，你快點說！」


  廖飛便把那些報紙上的消息告訴給了夏雨辰，夏雨辰完全懵了！

  他相信方曉悠，可是，為什麼舅舅會那樣寫？為什麼舅舅會在醫院出現？怎麼那麼巧？

  「雨辰，方曉悠她現在還很危險，我覺得你應該回來陪著她。發生了這樣的事，你的作用，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廖飛說。


  夏雨辰不說話，他不懂，為什麼方曉悠不告訴他懷孕的事？為什麼出了事也不給他打電話？

  「你的工作要是可以脫得開身的話，就儘快來一趟吧！」廖飛勸道。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夏雨辰道。


  他的孩子，竟然就在他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沒有了！而她，竟然經歷了這樣可怕的事！

  此時的夏雨辰，突然間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接受外放的命令。要是留在省城，至少可以照顧到她！而不是讓她像現在這樣獨自承受！


  那個傢伙，永遠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都是自己承擔著。為什麼，難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依靠嗎？


  夏雨辰不想再等了，他跟市委書記談了一下，就立刻往省城趕。


  一路上，他又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卻依舊沒有人接聽。而此時，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小舅要在手術同意書上那樣寫？


  距離，是近還是遠，誰都說不清楚。


  此時此刻，方曉悠已經預見了自己和夏雨辰的未來。那是一個註定沒有結局的局！


  「我突然想起當初你給我說的那句話。」方曉悠看著譚鴻宇，「你說，我和夏雨辰是不會有結果的。當時，我雖然知道你說的很有可能會是現實，可是，我覺得，只要我們足夠努力，一切的困難都會克服。現在看起來，你說的是對的。要是我早點放棄，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麼多！」


  譚鴻宇笑了下，說：「我是個預言家，你信嗎？」


  她也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我信！」


  「本預言家現在就有一條預言，那就是，你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你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女性！」譚鴻宇說道。


  「這個，我不信！」


  「你看，你這種質疑的態度就不對。既然信了，就應該一直信下去。你這選擇性的相信，態度不誠懇！」譚鴻宇開玩笑的說。


  她笑了，眼淚從眼角流下去。


  「丫頭，經歷挫折才能成長，每個人都是這樣！」譚鴻宇說。


  「我知道。可是，我最近真的很倒霉。仔細想想，是不是老天爺早就提醒我不要和夏雨辰在一起了？認識他之後，我就倒霉事不斷。他可真是個災星！」她說著，忍不住笑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譚鴻宇道。


  委屈，的確是滿肚子的委屈。各方各面的壓力，真的是什麼都不順！


  她說自己的工作，說自己和夏雨辰的事，說孟曜的事，說了好多好多。從頭到尾，譚鴻宇只是聽著，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等到她說完了，他才問：「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我沒有力量再堅持了。可能我這個人太軟弱，經歷的又少，這陣子，好像把我這二十幾年的一點人生積累都消磨掉了。」她嘆道。


  「也許不是磨掉了，而是你需要學習更多。人生每個階段都有必須學會的東西，就好像電腦一樣。你現在需要擴到你的內存，等內存增大了，你就有能力容納更多的經歷。」譚鴻宇說。


  「說的有道理！我也想試著一個人生活。」說到這裡，她的心又止不住地痛，卻還是泛著笑容。


  譚鴻宇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的秘書把今天報紙上有關他的新聞全都拿到了他面前，然後就走了。


  「沒想到你這麼有名氣啊！」方曉悠看著報紙，笑著說。


  「唉，為盛名所累的人生啊！」譚鴻宇道，微笑著望著她。


  她也笑了下。


  「要感謝你這位名人，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上不了報紙呢！」她說，「這些報紙，我都得保存起來。說不定以後再也沒機會被關注了！」


  她突然想到，夏雨辰會不會也看到這些？他要是看到了——


  就在這時，廖飛來了。一看譚鴻宇在這裡，他也有些呆了！

  「你現在怎麼樣？」廖飛問。


  「還好。就是得這樣躺著。」方曉悠答道。


  「他很快就會到了，你不用擔心！」廖飛說。


  方曉悠突然害怕起來，她害怕見到夏雨辰，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


  「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不告訴他？」廖飛問。


  她沒有回答。


  是啊，她為什麼不告訴他？這種時候，不是首先應該通知他的嗎？為什麼過了整整一夜都沒告訴他？


  是怪他走了之後就渺無音訊嗎？還是怪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脆弱的小生命？還是，其他的原因？


  那些說不出來的其他的原因，卻在整件事的發展上主導了她的思想。


  在回省城的路上，夏雨辰的心緒一直難以平靜。他無法想象這一夜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又是如何從死亡線上跨過來的。為什麼除了廖飛，沒有人告訴他那件事？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瞞著他？就連她也不願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