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是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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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抹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曲喬的神情變得分外柔和，轉身看著鏡子里女人，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她。
白皙的手掌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近乎是喃喃自語著：「這……真的是我嗎，真的是我認識的裴玠嗎？」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也許裴玠根本就只是一時興起，才會對她這般好呢？
她微微蹙起眉頭，心頭的不安非但沒有消失半分，反而變得越發濃郁。
她匆匆回頭，透過磨砂的門看到外頭那抹模糊，對她來說卻是極其熟悉的背影，才總算是放鬆下來。
他沒有離開，對於她來說，便是最大的恩賜。
等到洗漱完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在醫院裡躺著，好像整個人都變得慵懶了許多，躺在床上，眼皮沉重的厲害。
「我累了，你……走吧。」曲喬緩緩開口道。
他沖她笑笑：「好，晚安。」
「晚安。」她緩緩閉上雙眼，只是腦海當中，卻還是方才裴玠沖她露出的笑容。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的那般真心的模樣，也是第一次對她那般溫柔的模樣，已經足夠讓她徹底迷失自己，心甘情願在屬於他的世界當中，流連忘返。
裴玠這才起身往門外去，在關門之前還不忘替她將燈給關上。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睡著，偷偷睜開眼睛看著那張令他著迷的面容漸漸消失在黑暗當中，心，卻是怎麼也無法安靜下來。
只是此刻的她卻是完全忽略了，黎明過後，黑暗也會如期而至，屬於她的黑暗，並非不會降臨，只是還未到來罷了。
疲憊，漸漸模糊她的意識，讓她緩緩進入夢鄉。
在夢裡，她似乎伸手觸碰到了他濃密的眉，他如鷹隼般的眸，漸漸往下，便是他的薄唇，屬於他的一切……
躺在床上的女人輕輕煽動著睫毛，明明已經醒了，卻根本就不敢迅速睜開眼睛。她怕，會看不到自己想要的場景。
「醒了？」裴玠極具磁性的聲音在曲喬的耳邊響起。
她總算是安心了幾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便緩緩睜開眼眸，柔聲回應著：「嗯，早。」
仍記得當初看到過一句話：我想要的未來，是陽光還在你還在。如今陽光和他都在，她又有什麼不滿足？
裴玠只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雙手本來都已經伸了出來，可到頭來還是只用下巴指向床頭櫃的方向，冷聲說著：「早餐在那，吃了吧。」
對於曲喬來說，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裴玠的冷漠，只是笑笑，便乖乖地自己吃早餐。
「今天公司不忙嗎？」她柔聲詢問著。
難得他們兩個人之間能夠維持現在這種溫暖的氣氛，她可不想破壞掉了。
裴玠的神情看起來卻有些彆扭，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偶爾從曲喬的身上瞥過，也帶著幾分複雜。一直以來，裴玠不都是如此，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她纖細的手指還未觸碰到碗沿，就已經被手機鈴聲打斷。這般溫馨的氣氛，鈴聲著實顯得有些突兀。
裴玠低頭看一眼屏幕，神情分明變得緊張，就連一雙星眸，也變得格外深邃。
「怎麼了？」兩彎秀眉緊緊皺起，曲喬關切地詢問著，手掌也急忙收了回來。
他卻只是沉默，微微抬眸看一眼曲喬的側臉，
便緩緩走到窗邊，只留給她一抹清冷的背影，便接起電話來。
曲喬只當是生意上的事情，並未多想，只是，當她在無意間聽到那個名字時，笑容，卻是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就連方才僅有的一點溫暖，也在這一刻變得粉碎。
「什麼？你確定？」裴玠的語氣當中帶著驚疑，可更多的還是欣喜。
即便不聽，曲喬也能猜到電話那頭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她緩緩將早餐放回原處，微微低頭，緊咬下唇，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去打斷他們之間的那場對話。
他和季嫣然之間的世界，從來就沒有她的位置，她唯一參與的，唯一讓她內疚的，也就只有那場車禍了吧。
輕輕牽動嘴角，她的臉上便勾出一抹苦笑，眼中更是不帶半點神采。
「好，我馬上過來！」裴玠冷不丁地說著，直接牽動了她的心，也帶走了她的目光。
他走動的那樣急，甚至連東西都來不及拿。
病房裡面又恢復了往日的寂寥，只有不停晃動著的房門在告訴人們剛剛有人來過。
她隨手將裴玠帶來的早餐丟進床邊的垃圾桶，便緩緩閉上雙眼，整個人平靜的不像話。
在季嫣然的面前，她永遠是無足輕重的那一個，內疚和痛苦瞬間充斥著她的內心。
心如刀絞，怕便是如此吧。
她抬頭看著窗外，努力將淚水給忍回去，臉上更是擠出一抹笑容，只是看起來顯得分外苦澀。
還有一年，還有一年，如今的一切苦痛，便都可以結束了。
「啪！」裴玠將最後一份文件蓋上，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疲憊。
他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擠按著眉頭，總算是好了許多，季嫣然精緻的面容更是在他的頭腦中浮現著，將最後一絲煩悶無聲驅散。
抬腕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公司裡頭仍舊坐的滿滿當當，他沒有下班，其他人根本就不敢提前走，他緩緩起身，理了理略顯凌亂的白色襯衫，便緩緩朝外頭走去。
助理就坐在外頭，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聽到皮鞋敲擊地面發出的細微聲響，這才抬頭，恭恭敬敬地喊著：「裴總。」
裴玠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便轉身離開，剛剛邁起腳步，還沒來的及落下，便轉身對助理吩咐著：「找個護工到醫院去照顧曲喬。」
助理猛的抬頭，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很快便被她一一掩飾其中，點頭答應著：「是，我這就去辦。」
他並未多做回應，便轉身離開，柔和燈光從他的頭頂打下來，在地面映下一抹挺拔的身影，自帶的清冷氣息，更是讓助理不自覺地便鬆了口氣。
裴玠的心思，作為助理的她可不敢過多地去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