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醒不來什麼意思
「總裁。」
凌嚴趕到的時候,元小希剛剛被許晟彬抱著坐進車裡,臉上乾涸的血跡和淚痕混在一起,模樣凄慘讓人不忍直視。
她似乎是昏睡了過去,眉頭緊鎖,如蝶翼般的長睫無力地垂下,脆弱而無辜。
許晟彬的面上冷硬又無情,俊美的臉部線條凌冽又嚴寒,他陰鷙的冷眸眯了起來,深幽的瞳孔里像是有暴戾的殺意溢出,「拖去喂狗。」
陰冷徹骨的聲音從唇角溢出,凌嚴內心一顫,恭敬的回應,「是!」
車子極速平穩的行駛在街道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始終和她十指交握。
另一隻大掌落在她被淚水浸濕的髮絲間,許晟彬低頭涼薄的唇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怕,我們回家。」
……
荒無人煙的小島上,男員工渾身一涼被扔在地上。
凌嚴目光冰冷,手電筒刺目的白光直直照在他的臉上,男人抬手去遮擋眼睛,周圍寂靜的環境讓他一顆心極速下沉。
「天亮之前我來接你,當然,前提是你能抗住雷克的撕咬……」
他覷一眼男人,轉身登上了直升機。
早在幾年前總裁飼養了一隻紐波利頓犬,前些日子剛剛被放到小島上放養,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讓總裁這樣生氣過,他回頭從艙門玻璃上掃一眼趴在地上的人,眼睛里是意味深長。
「不要!不要丟下我!」男員工慌張的在地上摸索,他的眼睛看不見,手心裡被地上尖銳的石子劃出道道血痕。
眼睛和下面已經疼的麻木,濃烈的潮濕氣息吸進鼻子,海浪聲拍打在耳邊,一陣心驚。
「喂!有人嗎!喂——」大喊聲瘋狂響起,剛剛凌嚴說的話帶著未知的恐懼砸在他的心裡。
「雷克」是什麼,他一無所知。
不遠處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犬吠,吠聲如野獸般震破天際,男人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識的踉蹌地站起身就跑……
腳下被絆了下,下一秒,一隻爪子就沉沉的按在了他的背上。
接連不斷的口水滴在男人的耳朵上,雷克肌肉飽滿、彪悍威猛的身體立在了他的身旁。
碩大的頭顱垂下,面上的皺紋一直延伸到下巴繼而垂到脖子,它的表情嚴肅,眼角低吊,冷漠而陰沉。
「你這畜生,滾開!」男員工厭惡的想要爬起來,他一邊罵,一邊動手去推。
雷克在島上生存了好多天,因為吃野食口水裡難免夾雜著難聞的氣味,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在它的眼裡顯得尤為滑稽。
「啊——」尖銳的牙齒精準的咬掉男人的耳朵,他疼的牙齒打顫,抓起手邊的一塊磚向雷克的腦袋砸去。
頭蓋骨被突然砸中,雷克猩紅著一雙眼睛銳利的盯住男人,它看到他毫無目的的跌跌撞撞,最後將身體隱在一處大石頭後面……
……
許晟彬立在床邊,動作笨拙的給元小希換衣服,他從小到大都有傭人伺候,給別人更衣還是第一次。
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野蠻,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小心翼翼。
他突然有些害怕會碰疼床上昏迷的女人身上的淤青傷口。
「不要……救我……不要!」她臉上的血痕已經被清理乾淨,額間的傷被包紮好,小手攥住被單,無助的叫了起來。
許晟彬穿衣服的手頓住,轉而去握她的指尖,他溫熱的大掌將她冰冷的小手攥在手心,俊朗的眉深深擰起。
他抬眸看一眼牆上掛著的電子錶,整整五個小時她一直在斷斷續續的說夢話,脆弱失控的吶喊像針一樣深深刺在他的心口。
天漸漸亮了起來,直升機的轟鳴聲響起在海島上,雷克意氣風發的坐在海岸邊,抬起一隻爪子沾了沾海水洗臉。
凌嚴一隻腳剛走出機艙的時候,它就邁開四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巧克力色的身體不斷的蹭著他的大腿,他俯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乖孩子,去把他拖來。」
N城警局,男員工衣著破爛白骨森森的模樣看的警察頭皮一陣發麻。
他吞了吞口水,畏懼的盯住不遠處一隻「咕嚕咕嚕」流口水的大犬,顫抖著聲音開口道,「凌先生,您放心,事情我們一定辦好!」
「嗯。」凌嚴點點頭,雷克從小經過特殊訓練,它咬過的地方全都是毛細血管極少的部位,失血不多,所以傷害元小希的男人並沒有當場死亡。
血肉模糊的樣子看起來怵目驚心,警察依照凌嚴的指意趕緊打了120急救。
凌嚴冷漠的掃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比起死亡,更折磨人的實屬生不如死!
……
「一群廢物!」暴怒聲響起,手中的熱水杯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玻璃碎片濺起,深深扎在許晟彬的手臂里,他凌冽陰鷙的面孔讓人看一眼都不寒而慄。
「少爺,你的手……」站在最前方的醫生忍不住皺了下眉,臉上掛著擔憂,謹慎的提醒。
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雪白色的地毯上。
血跡不規則地散開,彷彿是在毯子上開出了艷麗的花。
「醒不來是什麼意思?嗯?」
他眼睛不眨的將玻璃碎片拔出,優雅地抽出一條上等的手帕擦拭。
「就是……小姐最近一直處於亞健康狀態,一時間,可能累了,想多休息一陣……或者……小姐因為受了驚嚇,本身……不……不太願意醒來……」
牙齒打顫,一群白大褂站在不遠處如冷風下的枝頭秋葉。
在許晟彬凌厲肅殺的眼神掃過後,差點跪下。
裡屋的小姐只是受了皮外傷,可是她一直抗拒醒來,他們也沒辦法!
「少爺,小姐的燒又升起來了……」一女傭顫顫巍巍的拉開門走了出來,她低著頭不敢去看沙發上冰著一張至寒臉的男人。
他站起身,甩開給他包紮的醫生提步往卧室走。
躺在床上的元小希呼吸很平穩,她的額上搭著一條濕透了的手帕,臉蛋紅撲撲的,摸上去滾燙。
手背上吊著退燒液體,一滴一滴的緩緩流進她的體內。
三天了,她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高燒反反覆復,降下去不到半個小時就又迅猛飛升上來。
「還不滾進來!等著我去請你們嗎!」冷冽的目光打在門口站著的醫生身上,嚴涼的聲音里冰的沒有任何溫度。
門鈴聲響起,女傭聞聲匆匆去開,隨著她打開門的動作,一道優雅矜貴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