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他們的相同之處
夜,本就是神秘的代名詞,更何況在這個色彩斑斕的夜晚,顧雲哲出了咖啡廳,深吸了口氣,剛才的他有多努力的強撐,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看到她的小臉變得蒼白,他的心痛的如被鞭子在抽,他每說一句傷她的話,就像是刀子割扯著自己,他走的那樣匆忙,只因他怕再多呆一秒鐘,他的堅硬便會崩潰。
她關心他,他能感覺到,可是現在她的關心對他只能是諷刺,她不再屬於他了,如果她只是和別人結婚了,或許他還可以去爭,可她有了別人的孩子,他的所有勇氣都被扼殺了。
顧雲哲走出酒店,沒有開車,而是走到一邊的門柱旁點了顆煙,這樣的時刻,他需要麻醉。
「能借顆煙嗎?」身後的聲音響起時,顧雲哲沒有轉頭,卻是愣住的,那聲音他記得,雖然每一次和他談話,更多的是爭吵,可他的聲音,他卻刻進了記憶,似乎不用刻意,他就記住了,永遠也忘不掉。
他沒有轉頭,御天恆知道自己嚇到了他,畢竟是一個死人,這樣的出現,在這樣的夜裡,難免會讓人不生怯意。
御天恆穿了件長款的風衣,立領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白天的墨鏡被透明的近視鏡代替,他這樣的打扮,就是為了讓人看不清真實的他。
顧雲哲轉頭的瞬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你……」
「應子嘉,」御天恆帶著笑的回答他,可顧雲哲此刻終於明白,子嘉先生原來是他,那嘉和國際也是他的,木子欣之所以出任總裁,也是為了他。
一絲苦澀溢滿胸口,顧雲哲遞過一顆煙,並給他點上,兩個男人立在夜色中,只有彼此指尖的煙蒂一明一暗,他們並沒有說話,似乎在給對方適應自己存在的時間。
「現在理清了嗎?」御天恆開口時,煙已經燃盡,煙蒂隨著他一個手勢,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線,飛入旁邊的垃圾筒。
「有什麼可理的?」顧雲哲回答他的話,依然是不咸不淡。
「呵呵,」御天恆輕笑起來,「找個地方聊聊吧!」
顧雲哲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去咖啡廳或餐廳肯定不合適,他指了指自己的車子,「去車裡吧!」
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沒看到從咖啡廳里急匆匆出來的兩個女人,朝著某處方向急速而去。
豪華的車子,裡面應有盡有,兩個人男人面前多了杯熱氣裊裊的咖啡,就連空氣中都散開了咖啡的香氣。
「麥斯威爾咖啡?」御天恆沒喝,卻已經聞到了它特有的香氣。
顧雲哲笑笑,將糖和乳酪推到他的面前,「需要自己加!」
「我喜歡純正的咖啡,不喜歡加這些東西,」御天恆的一句話讓顧雲哲愣下,原來他們的喜好還很相同。
雖然他沒有說,可御天恆還是看出來了,「畢竟我們的身上流著同一個男人的血,有些東西天生註定就是一樣的……不喜歡加糖的咖啡,喜歡同樣的女人!」
御天恆的這句話戳到了顧雲哲的傷處,眼前的這個男人先後搶走了他心愛的兩個女人,雖然現在他們是兄弟,可他仍然做不到釋然。
「你這是在炫耀嗎?」顧雲哲呷了口咖啡,一股苦澀由唇間直達心底,卻怎麼也掩不住他失去心愛之人的苦澀。
「我沒有……而且屬於你的東西,也是誰也搶不走的,」御天恆的話讓顧雲哲怔了下,目光與他的對上,兩個男人雖然不同的眸色,卻有著同樣的凌厲。
「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又死而復生?為什麼……」顧雲哲連問,只是最後那個為什麼沒有說出來,他想問御天恆,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木子欣的生命里,而且還和她結婚,他明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愛她?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你只要記得御天恆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叫應子嘉就可以了,」御天恆也喝了口咖啡,咖啡的熱氣呵到眼鏡,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伸手摘掉,揉了揉鼻樑,「很不適應這玩意,可為了掩人耳目,又不得不戴,」御天恆有些自嘲的說。
「找我什麼事,不會是敘舊或者也是要當說客?」顧雲哲沒有心思再和眼前的人糾纏了,他累了,從御天恆的出現,他的生命就一次比一次糟糕,現在的結局就是他輸了,御天恆贏了,他也不想再爭了。
「說客?」御天恆淺笑,「我可沒有那個女人那樣無聊,而且我也沒有她那樣關心你!」
顧雲哲似不相信御天恆會說出這樣的話,目光再與他的撞到一起,「她現在是你的女人,請你尊重她!」
不知為什麼聽到御天恆有些輕蔑的說她,他就覺得受不了。
「呵,你心疼她?」御天恆總是一針見血,不論對誰,從來都不留情面。
「不要惹怒我,」顧雲哲的手已經握成拳頭,縱使現在的御天恆是死而復生,可他還是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頓。
「你應該感謝我,」御天恆又拋出這樣一句話,似乎在激怒著他的底線,卻又讓他莫明其妙。
「謝你?謝你搶走了我的女人?謝你讓她懷了孩子?」顧雲哲冷笑,心底卻是翻開了無數的波浪,似隨時要摧毀一切。
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羞辱,就算這個男人是他的親哥哥,他也同樣不能接受。
御天恆一直噙著淡淡的笑,不論顧雲哲怎麼說,怎樣的挖苦,他始終不慍不怒,「你說對了,謝我照顧你的女人,還有你的孩子!」
顧雲哲臉上表情像是被點了定穴,除了目光的轉動,他整個人是呆住的,半天,他才開口,「你再說一遍!」
御天恆吐了口氣,收起了那抹看似漫不經心的笑,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她沒有和誰結婚,她怎麼懷的孩子,你應該清楚!」
顧雲哲那隻一直攪動著咖啡的手突然痙.攣,勺子從手中跌落,與咖啡杯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半天喃出一句,「我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如果不相信,那就算了,」御天恆雙腿自然的交疊在一起,手指輕拈著筆挺的褲縫。
顧雲哲整個身子倒向了車座,他似乎在消化御天恆說的一切,而御天恆也不說話,只是喝著咖啡,眼睛輕輕的閉起,他似乎很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許久,這靜謐被手機鈴聲打破,顧雲哲看了眼來電,接聽,片刻只見他的身子騰的坐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