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四章再見,不是再也不…
木子欣和顧雲哲走了,御天恆望著病房外沖入藍天的那架飛機,他對她們輕輕地說了聲「再見!」
再見,不是再也不見,是他們一定還會再次相見,御天恆對自己說。
昨天晚上顧雲哲來到了他的房間,兩個人第一次沒有任何敵意的坐在對方面前,長久的沉默后,御天恆最先開口,「我已經和她說過了,至於她肯不肯回到你身邊,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顧雲哲的唇角彎了一個美麗的弧度,那笑似隱似現,「我不會對你說謝謝!」
「呵呵!」御天恆較他相比,倒是大度很多,那聲淺笑露出他整齊潔白的牙齒,那牙齒細白的可以去拍牙膏廣告。
「其實我很嫉妒你,嫉妒你擁有了我和肖泓康沒擁有過的愛,嫉妒你擁有了我們都曾奢望的幸福……直到現在我還是嫉妒你,嫉妒你擁有了她!」御天恆說著這些,無奈的搖頭,似對命運不公的讚歎。
「你如此遭人嫉妒,所以以後要小心,如果再有人將她搶走,恐怕不會像我這麼有同情心,再將她還給你!」御天恆似乎還在打擊著某人的自信心。
「她不是物品,不是誰可以相讓的!」顧雲哲回了句,似提醒著御天恆什麼。
「也對!」御天恆承認他的說法,「你是幸運的,上帝的寵兒!」
顧雲哲頓了下,接話,「當真那樣恨他?他現在已經……」
「我從來沒打算原諒他,」御天恆打斷他的話,望向遠處的目光帶著痛楚,「如果換成是你,你也會一樣,我今天這個樣子,也是因為他……」
顧雲哲能想像出他承受的苦,可是在這份情感里,受傷的人並不止他和他的母親。
「你不知道我媽咪也痛苦一輩子,你的母親雖然不在他的身邊,卻得到了他一生的愛,可艾米塔呢?她天天守在他身邊,卻從來得不到他的心,那才是最悲哀的!還有那個蘇美蓮,一輩子就這樣吊著,你不覺得那是他對她的故意折磨嗎?」顧雲哲的話讓御天恆皺了下眉。
「他是最自私的男人,傷了三個愛他的女人,所以他更不值得原諒!」
「可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會選擇那樣的路……他將所有的財產分割了六份,三個兒子每人一份,三個愛他的女人每人一份……」顧雲哲還沒說完,便遭到御天恆的冷笑。
「他以為用錢就能補償嗎?他越來越可恨,越來越不值得原諒,」御天恆幾乎是咬牙,臉色因為激動泛起了絲絲紅色。
「他只是想用最後的一點力量來彌補,你不要把他說的那麼不堪,畢竟你的身上流著他的血……是他給了你生命,這就是他給我們最大的恩賜,」顧雲哲也激動起來,他就是不明白,御天恆究竟要季賀炎怎麼樣,才肯原諒他?
「那又怎樣?」御天恆冷哼,「你知道嗎?邁克爾·傑克遜因為討厭父親,一再的整容,只為了換掉父親給他的那張臉,甚至他找過醫生要求換血,要求換掉他那個人給他的血……我也曾經想過!」
顧雲哲徹底震驚,或許是他沒有經歷過御天恆的過去,才感受不到他承受的痛,他最後選擇沉默,不再當說客。
御天恆也不想再說下去,「你們明天走,我這個樣子也不能送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顧雲哲緩緩站起身,將季賀炎的那份財產轉讓分割書放到他的床邊,「這是他給你的,如果不要捐了或者扔了,都隨你吧!」
「子欣說處理完那邊的事,會再過來!」顧雲哲在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
「估計用不到了!」御天恆隨口又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又說了兩個字,「再見!」
顧雲哲頓了下,也回了兩個字,「再見!」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某天再見他的時候,竟是參加他的葬禮。
飛機抵入藍天的時候,木子欣輕嘆了一聲,顧雲哲沒說什麼,只是扳過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膀,他能給她的只有依靠。
他們訂了直接飛往中國西安的機票,季賀炎現在入了法門寺,法號為靜悟,初聽顧雲哲講這些的時候,木子欣彷彿在聽故事,這樣的事她以為只有在電視里能看到,卻不想有一天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邊。
她聽著,最後竟睡著了,夢裡她真的看到了中國的佛家寺院,看到了季賀炎,看到了那古色古香的大銅鼎,季賀炎坐在那裡,雙眼緊閉,木子欣走近他身邊叫他,他卻像是沒有聽見一,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各位旅客現在是餐點時候,有需要餐點的旅客,請與服務台聯繫!」空姐那溫軟而附磁的聲音傳來,也將木子欣喚醒。
「餓了嗎?」抬頭,她便對上顧雲哲溫柔的目光。
她都記不清,有多久了,睜開眼就能看到他,那刻,她都有些恍惚。
空姐送來咖啡牛奶和蛋撻,香橙橙的色彩似剛出爐一般,她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她的喜好,原來他都記得。
「吃吧!」他對她笑,表情像是一個體貼的丈夫寵溺著心愛的妻子。
木子欣點頭,只是剛拿起蛋撻,就被蛋撻傳來的那股膩香嗆到,一股作嘔吐的感覺湧上胸口,她慌的用手捂住。
「怎麼了?」顧雲哲被她嚇到。
她搖了搖頭,將蛋撻推到一邊,「好膩!」
顧雲哲將目光落在蛋撻上,鮮艷的色彩,讓人食慾大開的香味,並沒有很誇張的地方,她怎麼會說膩?
「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美麗的空姐趕緊走過來。
木子欣指了指蛋撻,「我不吃了,拿走吧!」
她那緊皺著眉頭的樣子,彷彿連看一眼,都會受不了。
空姐看到顧雲哲點頭,迅速收走蛋撻,而木子欣也終於鬆開手,大口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顧雲哲不放心的問。
木子欣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杯子里的咖啡和牛奶,頓時一股不適再次湧上胸口,她突然想到什麼?可又覺得不可能,沖他笑了笑,她對他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