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她失憶了

  「他很愛你,雖然有些事過分了一些,但他並沒有惡意,我知道你對傑瑞更多的是一種感恩,而這個男人才真的讓你動心,蘭,在我認識杜澤之前,我並不懂真正的愛是什麼,現在我懂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是羅蒙派來監視你的,可不幸的是我成了你的同黨,所以以後我都會跟你在一起,」芬迪的話安蘭並不驚奇,因為她早就知道了。


  「那到底是誰泄露了投標書的事?」安蘭從進警局,就一直在想這件事。


  「是我,我想幫你救卡卡,又不想讓你失去喬暮白,卻不想竟被別人利用,還害了你們,」說到這個芬迪很是自責。


  安蘭驚訝的看著她,爾後又搖頭,「謝謝」她只說了兩個字,其他的都哽在喉嚨中。


  「我要打電話給羅蒙,求他不要難為喬暮白,」安蘭突然想到什麼,情緒變得激動。


  「應該不會的,他想要的東西就是那份投標書,羅蒙雖然手段上並不光彩,但還是很講信用的,」芬迪跟了羅蒙很多年,他的為人她還是比較清楚。


  「可是傑瑞不會放過他,而且爸爸媽媽還在法國,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安蘭想到這些都不由的擔心。


  芬迪看著她,知道事情是說開的一天了。


  「我說的話你會信嗎?」芬迪先問。


  「當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安蘭知道芬迪並沒有要害過自己,她做事也是奉了羅蒙之命。


  「你其實不叫安蘭,你叫蘇黎黎……」芬迪的話才說了一半,安蘭就感覺頭裂開一般的疼。


  「不可能……不會的…….」安蘭捂著頭,痛苦的哀叫著。


  「三年前你為了逃開喬暮白,乘座飛機去英國,不想途中飛機出事,在出事時你用一個降落傘救了旁邊的一個老人,他就是羅蒙,幸運的是你們兩個人並沒有出事,後來羅蒙利用關係把你的資料全部改寫,所以蘇黎黎在那場意外中死了,而活著的人叫安蘭……」


  「不……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安蘭痛苦的捂著頭,疼痛一波超過一波。


  她不是沒有預感,她在看到蘇黎黎墳地的照片時就懷疑了,可是她寧願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不去戳開,她只認定自己是安蘭,她不願讓自己想起什麼,似乎那有一段她特別害怕的記憶,現在芬迪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她接受不了。


  「蘭,你怎麼了?」芬迪看著她額頭豆大的汗珠,知道她一定是頭痛了。


  「葯……給我葯,」安蘭指著自己的手袋,急切的呼喚著。


  芬迪慌張的把葯取出來,倒入安蘭的手中,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把葯送了下去,幾分鐘后疼痛減輕,而她也虛弱的倒在沙發上,彷彿是大病初癒的人沒有一點生機。


  「卡卡也是他的孩子,對吧?」停了好久,安蘭突然開口,這樣的事她竟然需要別人來說明,似乎很可悲,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芬迪點點頭,他們父子很像,喬暮白見到卡卡就會明白。


  「他不是都知道了嗎?」安蘭記得芬迪剛才有說過。


  「他只知道你要拿計劃書換卡卡的事,至於你是沫沫,他並不知道,」芬迪的話讓安蘭閉上眼睛。


  他是她一輩子的劫,註定逃不開的。


  *

  飛機上,一個男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懷裡熟睡的孩子,他不得不承認在看到這個小傢伙時的震驚,和他一模一樣的眉眼,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型,任誰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們的關係。


  他是安蘭的孩子,而自己認識這個女人不到半年,這個二歲多自己的小翻版從何而來?那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不叫安蘭,她是沫沫。


  是的,她離開三年了,如果當時她懷著孩子,那他們的孩子正好是卡卡這麼大,喬暮白想著痛著,更恨著,恨那個女人把自己隱藏的那麼深,深的讓他以為,她真的不是沫沫,她真的叫安蘭。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現在的這個安蘭給了他很多沫沫沒有給過的感覺,想到這些,喬暮白又不由的陷入沉思之中。


  「媽媽,」孩子在他的懷裡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睡姿,嘴角還掛著微微的笑意,他一定是夢到自己的媽媽了。


  看著這個小傢伙,喬暮白的心扯開的疼,他不能想像她離開自己以後,怎麼帶著這個小傢伙活下來的,她又怎能再見自己時,竟然偽裝的那麼真實,彷彿她真的不認識自己。


  飛機降落,喬暮白鬧醒了懷裡還睡著的小傢伙,「卡卡,叔叔……爸爸帶你回家,好不好?」


  卡卡看著他,完全是陌生的眼神,這個年齡的他還不能分辨出相像的含義,更何況喬暮白嘴裡的爸爸讓他更陌生。


  「我要媽咪,」孩子怯懦的說。


  喬暮白的心酸酸的,在孩子的眼裡,他只是一個陌生人,「現在爸爸就帶你去找媽咪,好不好?」雖然安蘭並沒有親口承認,雖然他和孩子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醫學鑒定,可是喬暮白已經認定了他是自己的孩子。


  「嗯,」卡卡點點頭,然後乖巧的趴在喬暮白的肩頭。


  安蘭半躺在沙發上,她渾沌的思索著,可是真的找不回一點從前的記憶,如果不是卡卡的存在,她真的會以為芬迪在說故事。


  「媽咪……」卡卡的聲音喚回了安蘭的思緒,她看到他抱著卡卡站在那裡。


  第一次,他和卡卡的臉共同出現在她面前,無可否認,他們像極了,就像是兩尊一大一小的雕塑,讓她挪不開眼睛。


  「你放下我,我要找媽咪,」卡卡推著抱住他的喬暮白。


  「我現在是該叫你沫沫,還是該叫你安蘭,我想聽你的解釋,」喬暮白不鬆開卡卡,就是想讓她親口承認。


  「我……我不知道,」安蘭痛苦的閉上眼睛,心裡卻早已有了答案。


  「媽咪,抱抱……」卡卡伸出胳膊向安蘭撒嬌的呼喚。


  「寶貝,」安蘭顧不得喬暮白還在逼問,就起身抱住卡卡。


  喬暮白並沒有鬆手,「現在你還不打算承認是嗎?」


  安蘭親吻著兒子的小臉,「我不是不承認,我是只知道自己叫安蘭。」


  「你說你叫安蘭,那他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我們在一起半年,我就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喬暮白吼她,同時也嚇壞了卡卡。


  「哇……壞蛋……」卡卡在喬暮白的懷裡掙扎,嘴裡還罵著這個吼媽媽的男人。


  「你嚇到孩子了」,安蘭無奈的說。


  卡卡的哭聲大的驚人,喬暮白還是鬆開了手,被媽媽抱在懷裡,卡卡像是找到了依靠,他摟著安蘭的脖子,哭的更加放肆,「叔叔壞……叔叔好凶……」


  安蘭心疼的拍著卡卡,看向喬暮白時又一臉的尷尬,芬迪看著他們,本以為見面會是一場歡喜的情景,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副哭哭啼啼。


  「我說喬暮白,你大老遠的把兒子接來,就是為了訓孩子的媽,也太不地道了吧,」芬迪在杜澤的的幫助下,普通話說的越發標準,甚至還帶著地方氣息。


  喬暮白看了一眼芬迪,「你跟我上來!」說著兀自的上樓,甚至都沒有看一眼抱在一起的母子。


  芬迪拍了拍安蘭的肩膀,隨著某人上樓,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芬迪已經知道喬暮白找自己幹什麼。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喬暮白點了一顆煙,似乎在努力平定著自己的情緒。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芬迪挺氣這個男人,做事太容易沖.動。


  喬暮白轉身冷眼看著她,「我答應杜澤放你一馬並不代表你會沒事。」


  芬迪的手指在他寬大的寫字檯上划著圈圈,「我既然做了,就沒想過害怕,為了朋友我可以豁出一切,不像某人會斤斤計較。」


  喬暮白握著的手咯咯作響,她不說就罷了,反過來又批評自己,這個女人太放肆了。


  「喬總不用生氣,也不用再拿誰來嚇唬我,大不了我和杜澤一起走人,離開喬氏我們並一定會餓死,」芬迪說的去淡風輕,沒有一點畏懼之色。


  「你走可以,杜澤不行,」喬暮白惱火。


  「呵呵,喬總忘記了,他就算是你最親的兄弟,但現在他是我的男人,而且我還有了他的孩子,在這兩者之間取捨,你勝算的把握並不大,」芬迪依然笑著,那笑容刺痛了某人的眼睛。


  喬暮白狠狠的吸了兩口煙,長長的煙灰在一陣風掠過飄了起來,芬迪看到了他的手指在寒風中顫抖,「我只是想知道,她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


  芬迪知道他是脆弱的,只不過表面在強撐罷了,這就是男人。


  「她並不是裝作不認識,她是忘記了,有些事如果記著讓人太痛苦,那還是忘記的好,」芬迪的話讓喬暮白愣住。


  「你是說……她失憶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給她一個全新的開始,不要想著她是沫沫還是安蘭,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渴望被人疼,被人愛……」芬迪的聲音敲進喬暮白的心裡,激起了一陣陣漣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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